日月与卿: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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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变他也能认出来,眼前的人没有半分像他,只是同名罢了。

    玉千洲简短道:“玉。”

    宣泽容虽然又傲又犟,但心思却很细腻,或许一个小动作便能让他起疑,说多错多,不如少说。

    宣泽容轻轻颔首以示知晓,这时,宣伯棠却看向玉千洲,微讶道:“可是玉家的公子?”

    玉家在江南是名声最强盛的门户,因为与明亲王府的关系,有时候玉家的份量甚至超出一些州府,玉家如今这位家主特立独行,油盐不进,但凡有事犯到他跟前,或是被他发现什么勾当,他转头便一状告到玉京去,过不了多久朝廷钦差就到了,几日的功夫就能将几十年的事给你查个底朝天,有哪个州府敢说几十年都是干干净净的。

    所以不少州府听见玉家这个名头就头疼,玉家人来,无一不是当祖宗供着,生怕哪里惹人不顺心,一状就给他们告了。

    宣伯棠作为玱州通判,对此那是深有体会。

    先前那位玱州知州就是这么没的。

    玉千洲对宣伯棠一直都很敬重,他按下本能,淡声道:“是。”

    宣伯棠已看见了他腰间的腰牌,放缓神色道:“原来是玉家的公子,幸会,有失远迎。”

    不待玉千洲开口,姜蝉衣便道:“此次我出宫带的人少,拦截宣夫人第一个口信的也是玉公子。”

    宣泽容闻言立刻便起身一揖:“多谢玉公子。”

    玉千洲只看了他一眼便挪开视线:“宣公子不必多礼,举手之劳。”

    想了想,还是道:“先前宣夫人送出的口信我确认已经拦回,问题应该出在第二批送信的人身上。”

    宣泽容神色微沉,又道了声谢方才坐回。

    待重归于静,燕鹤又接着刚才的话题道:“我路上听过些关于解家那位大公子的事迹,但心中不免生疑,彼时那位大公子年纪尚轻,若是被人陷害,也尚不可知。”

    宣伯棠闻言看了眼女儿,轻轻一叹。

    阿容那句话说的不错,若是那孩子还在,断不会有如今这样的局面。

    “公子所言甚是,我也暗中查探过,只是一直没有找到什么破绽,而且”宣伯棠顿了顿,才继续道:“以我对那位大公子的了解,若此事真有疑点,他定不会就此罢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彻查到底。”

    可那孩子没有来找他们,也没有寻求任何人的帮助,他心头便清楚当年那事恐怕另有隐情,至少不会全是冤枉。

    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法眼睁睁放任不管,可立场所致,他不能大张旗鼓去找,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阿容偷偷去了趟夙安,可却并没有找到人。

    而他看中的女婿从头到尾也只是那个孩子,至于如今这个,他生不出什么欢喜来。

    不过是因为解家拿云国公府压着,他不得不应,但如今他们简直欺人太甚,竟用如此龌龊手段逼迫阿灵为妾,他断是不能忍的。

    玉千洲抬眸看了眼宣伯棠。

    伯父竟为他查探过此事。

    燕鹤听明白了宣伯棠的意思,沉默片刻又道:“彼时解家老夫人少夫人皆已故去,护着大公子的人都不在了,解家想要算计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易如反掌,如果他知道的是受人蒙蔽的‘真相’,从此销声匿迹也不无可能。”

    金酒没来玱州借人手,以他对他的了解,他一定是被更重要的事绊住了,说不定当年那件事真的藏着另一个真相。

    玉千洲闻言瞳孔微微一震,快速看了眼燕鹤。

    他知道的不一定是真相?

    不,不可能,仵作是舅舅找的人,舅舅与母亲姐弟情深,在这件事上绝不可能出差错。

    “要真是这样,那这解大公子可真是冤枉得紧。”云广白看向宣伯棠,好奇道:“我方才听宣公子的意思,似乎很欣赏那位解大公子,宣大人不防同我们说说,他是个怎样的人,若真是冤枉的,趁着我们殿下在这,一并讨了这公道也不是多大的事。”

    宣伯棠迎上云广白的视线后,微微怔了怔。

    这少年气度不凡,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侍卫,且侍卫可不敢在这时候随意插话,更遑论还能做公主的主?

    宣伯棠想到堂中还坐着另一位隐姓埋名的太子,心中立刻就有了猜想。

    或许这侍卫并非侍卫,说不定又是什么了不得的身份。

    如此想着,宣伯棠便如实道:“实不相瞒,母亲与解老夫人曾是手帕之交,情同姐妹,因此才有的这桩婚事,那位解千洲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解夫人卫氏出身出香门第,才情斐然,秉性纯善,千洲随了他母亲,自小便能看出其品行端正,孝悌忠信,当年听闻噩耗我便心中难安,先不管卫氏亡故的真相如何,老夫人因此心疾发作仙逝,以千洲的性子,他很难迈过去这个坎,更何况”

    宣伯棠又是一叹,才继续道:“更何况验尸后,确认卫氏的确死于急症,仵作是卫三爷亲自请来的。”

    话毕,厅内又是一阵死寂。

    许久后,云广白皱眉道:“听起来,似乎无解。”

    仵作既是卫三爷请的,他总不可能害自己的亲姐姐和外甥。

    目前为止,此事听起来的确是因解千洲怀疑母亲的死,大闹灵堂,以致解老夫人心疾发作离世,验尸之后,解千洲愧疚难当,一蹶不振,销声匿迹。

    玉千洲低垂着眉眼,面上无波,心底却是被愧疚席卷,让他习惯性的麻木,放空。

    燕鹤将他的反应收入眼底,虽然他们在此之前并无交情,但从知道他就是解千洲的那一刻起,他就很心疼。

    或许因为爱屋及乌,也或许是真的心疼这个本是天之骄子的少年。

    他今日特意提起此事,就是想看看宣家对他的态度,眼下看来,一切都还有机会。

    宣伯棠即便清楚那件事或许解千洲不是冤枉的,但还是在想办法找他;宣泽容亦是还为他鸣不平,宣家至今都认可他。

    这也足矣说明,曾经的解千洲是多么好的少年。

    只可惜,人生曲折。

    过了好一会儿,姜蝉衣突然道:“当年解千洲为何会怀疑卫氏之死?”

    燕鹤看了眼姜蝉衣。

    大师姐在某些方便很迟钝单纯,但往往却能一针见血,这个问题算是问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宣伯棠当年暗中调查过,对此自是清楚:“回殿下,据微臣当年所查,令千洲对他母亲之死起疑的原因有二,一是卫氏病逝时贴身女使雪芝惨死在城外,二是卫氏常年定期有大夫诊脉,身体康健,不该会突发恶疾。”

    姜蝉衣沉默良久后,道:“卫家人如今在何处?”

    宣伯棠一怔:“殿下是怀疑卫家?”

    “不可能的,卫三爷与卫氏姐弟情深,那件事后卫三爷一蹶不振,至今都还浑噩度日。”

    玉千洲也抬眸看向姜蝉衣。

    姜蝉衣神色淡然道:“此事既然与阿灵有关,本公主必要查个水落石出,当年解家变故皆因卫氏突发恶疾病逝而起,想要弄清楚此事,自然只能从卫氏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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