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纪: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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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睁着一只巨眼,好奇地看着他们。

    洛元秋抓了一只顺了顺毛,对嘉言道:“每天都要来喂,别忘了。”

    嘉言被那眼睛看的毛骨悚然,捅了捅身边的人轻声问道:“师兄啊,这……这是什么?”

    瑞节从唇缝逼出几个字:“这时候知道叫师兄了?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见过!”

    两人瞧着洛元秋挨个给那几个怪模怪样的东西顺毛,更是觉得诡异难言。嘉言想不到自己要来喂这么一群奇怪的鸡,左看右看,想趁机逃跑。谁知他刚有动作,瑞节眼尖看见了,立马喊道:“师姐,四师弟说他想试试怎么喂。”

    洛元秋微有惊讶,点点头道:“可以。”她从一旁的树上取下一只布袋,攥了一把米在手上,正当二人以为她要洒出去时,谁知她只是摊开手站着不动,那几只独眼怪鸟看了,慢慢地走了过来。嘉言才发现原来这鸟是有腿的,不过实在是太细,像两根细竹似的,一时看不出来。

    怪鸟纷纷向着洛元秋走来,但独眼转来转去,仍是在看着瑞节和嘉言。低头去吃洛元秋手心的米,也不见鸟喙,嘉言不由问:“它们这要如何吃米?”

    似是回应他这句话,那怪鸟陡然生出一张黑洞洞的大嘴,当真是骇人之极,瑞节看的瞠目结舌,指着那群怪鸟对师弟道:“这这这……”

    这还是鸟吗!

    他师弟面色惨白地站在一边,看着洛元秋从袋中抓米将手伸进那些怪鸟的嘴里去喂它们,终于明白喂鸡是个什么喂法了。

    最后洛元秋摸了摸其中一个小些的,还特地多喂了几把米,嘱咐了嘉言几句,抓了把米塞在他的手中,也不管他神色如何,拽着瑞节去看花圃了。

    瑞节看着嘉言僵立在原地,那把米从他的手指缝中泄到地上,莫名有些同情他。

    但这份同情在到了花圃以后,便烟消云散了。

    “你说这是花?”他颤着手指着那黑泥下蠕动的东西,咬牙道:“这哪里是花!”

    洛元秋不解道:“怎么就不是花了?”说完拿起木桶泼了些水在泥地里,不过片刻,从泥地中蹿出一条绿油油的藤蔓,叶片尖如剑尖,闪烁着寒芒。而在这翠叶之间,长着一朵人脸大的花,鲜红如血。隔空与瑞节相对,花瓣旋即一展,从花心处生出数圈利齿,对着他咆哮起来。

    同时藤蔓也跟着一起挥舞,瑞节转身躲到洛元秋身后,见那花在空中左突右撞,仿佛被一道无形屏障阻隔在了花圃之中,哪怕是如此,也能感受到那花周身的凶煞之气。

    洛元秋把水桶塞进他手中,道:“现在天气热了,早晚都要浇水,辛苦你啦。”

    说完不等瑞节反应,脚下生风般跑了.

    洛元秋在山上到处转了转,沉盈仍是在弹琵琶,只是从未在调上,她身旁宛玥正用沾了烈酒的白布来回擦拭一把唐刀,时不时当空劈砍。这两位师妹向来安分守己,只做自己的事。洛元秋见了非常满意,绕回讲经堂,进门事忽地咦了一声。

    镜知依然坐在桌几旁,低头看着书。堂中微风习习,寂静无声,她坐的十分端正,腰背挺直,像是一株疏朗的翠竹,幽静而素雅。

    洛元秋被两位师弟折腾了一上午,又觉得有些犯困,三两下扑到她身边,手指勾着她的衣袖,又拱进她怀中,问:“一起睡觉吗,师妹?”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新年快乐!     。

    第 27 章 相熟

    镜知连看也不看她,拈着书页淡淡道:“不睡。”

    洛元秋躺在她腿上,说是要睡,却不见困意。她伸手抓住镜知宽大的袖子盖在脸上,然后把头钻了进去,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地方,掩面窃笑不已。镜知听到动静,按住她的肩膀道:“莫要乱动。”

    洛元秋嘻嘻哈哈笑了一会,从她袖间探出双眼睛来,眨巴着问:“师妹,你的袖子里是藏了花吗,好香。”

    她如此玩了一会,渐渐阖上眼,枕在师妹腿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将脸埋进她袖中,不多时便睡着了。

    窗外日光明朗,天空被裁成窄窄一方,嵌在窗格里。末春微凉的风从枝头吹过,落下一地婆娑树影。

    镜知听得她呼吸微沉,只觉得双腿上好像躺了只猫,终究是没忍住,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犹豫片刻,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

    “师弟,你的碗。”

    瑞节无精打采地接过,在饭桌边坐下。他的衣袖上都是泥点,面色戚戚地看着自己的碗,身边是脸色同样惨白的嘉言,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只看着自己的右手。

    他低声问:“师兄,劳烦你看我的手,告诉我它还在吗?”

    瑞节瞥了一眼:“在的。”

    嘉言神情恍惚地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手好像没了。”

    瑞节使筷子用力抽了一把他的手,嘉言吃痛,怒道:“你做什么打我!”

    瑞节道:“你看,你会痛,就说明这手,其实是在的。”

    嘉言扫了他一眼,见他满身的泥点,不由离得远了些,嫌弃道:“师兄,你去刨土了,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一说起这个,瑞节登时便泄了气,惨然一笑:“我倒宁愿是去刨土,也好过如同挖坟,整日对着那花……”

    嘉言凑过去问:“什么花?”

    瑞节见他眼中难掩的幸灾乐祸,气的鼻子都歪了,不想让师弟看了笑话去,硬声道:“能是什么花?自然是花圃里的!那花开的十分好看,我早晚各浇一遍水,想必不用等到入夏,就能开出新的来!不知师弟那鸡喂的如何了,可别饿瘦了才是!”

    嘉言嘴角一扯,显然不大相信,假惺惺道:“劳师兄挂念了,那怪……那鸡很是乖巧,倒也无需去烦心,且长势喜人。我喂了半月,也摸出些门道来,有空说给师兄听听。不过师兄已喂过猪了,想来也看不上这喂鸡的小小心得才是。”

    瑞节眉梢一挑,似张口欲讥。嘉言亦不甘落后,捏着筷子瞪着他。眼看师兄弟二人又要打起来,这时从他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不错不错,这样很好。”

    两人一同回头,洛元秋站在他们身后,一脸宽慰地道:“看来你们都很喜欢做事,既然如此,那以后三师弟浇花,四师弟喂鸡,就这么定下来了。”

    瑞节与嘉言面面相觑,皆是不敢怒也不敢言,忍气吞声坐着,握筷的手气得不停发抖。嘉言在桌下踹了一脚瑞节,低声道:“师兄,说句公道话啊!”

    瑞节到底是忍无可忍,问洛元秋:“为何她们却不用做事?”

    洛元秋诧异道:“谁啊?”

    她顺着瑞节视线看去,哦了一声,道:“你说师妹们啊,她们都有事的呀。”

    她指了指沉盈与宛玥:“五师妹要弹琵琶,六师妹要练功,都很费时间。”

    嘉言说:“可师兄与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洛元秋点点头,摆出洗耳恭听的姿势,道:“是什么?”

    嘉言一塞,转头看瑞节。瑞节不防她如此发问,含糊道:“这事……事关修炼,不便透露。何况我们就算是说了,你也未必听的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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