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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君为客》 110-120(第10/16页)
你叫我一个人背井离乡,叫我弃他人之命于不顾,逃命路上我只会觉着我该死,当死,何不早些死!”
“陛下生母早崩,太后于陛下而言有养育之恩,陛下是万万不会动太后。”百祁绞着手道。
楚冽清淡笑一声:“那阿绪呢?”
百祁皱起眉头,哽咽道:“近来不少愚臣上奏弹劾你沉迷男风,也不知他们哪里得来的消息,竟还把阿绪的名字也给报了上去,更有甚者道阿绪是、是那同北鬼□□的妖孽……只怕如今纵然是我百家,也保不住人了。”
易绪笑起来:“原来你今儿来是要摘了我二人脑袋。”
“摘什么摘?!这不正是在想办法吗?”百祁带着哭腔道。
“只怕你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来。”易绪撑着脸儿,伸指若有若无地点在楚冽清的胸口,“怎么办呀阿清,我这脑袋可是保不住了,自古佳人薄命呐——”
楚冽清攥住他的指,阖上了眼,眉心拧得不能再深。易绪虽生了一副薄情素淡颜容,笑起来却雪狐似的惹人怜,他只将手抚上楚冽清的眉心轻柔捏了捏:
“阿清,我不怕死的,大抵是因着遇见你二人耗了我太多的运气,竟叫我能不再卖身子过活……我快活过了头,总是得意洋洋的,竟忘了运气用光,判官可是会来讨命的。”
“我不会叫你死的。”
易绪噗呲一声笑了:“怎么办啊?我的好王爷,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要民死,民亦然。”
楚冽清不容置否,仰起颈子把茶饮尽:“我会安排好,这事不用你费心。”
易绪摇头,说:“我不走。”
楚冽清把茶盏敲在桌上,吼道:“你干什么不走?!”
易绪还是摇脑袋,说:“不走就是不走。”
那百祁急得又要哭,劝道:“阿绪,你别在这时候闹气!好端端一条命,人家白送的,你就好好接了!”
楚冽清闷着气,沉声道:“可是舍不得你那情郎齐长轼?”
“齐大将军什么时候成了我的情郎?”
“你真当我是个闭目塞听的傻子,不知你隔三差五就跑齐府去给那齐长轼送海棠糕?!你当真以为你我来往这般久了,你同齐家人那点破事不会传进我耳朵里?!”楚冽清瞪着他。
“哦,那事儿说出来不大好听,我也就没说。”
楚冽清气得发抖:“我原以为你不过是走投无路才会干那些把身子卖给男人的活儿……”
“阿清,你别再说了!”百祁喊着哀求道。
楚冽清不理,只叫怒火染红了眼,接道:
“谁知你竟真是个不知好歹的断袖!”
“是了,我是断袖,怎么了?阿清可是后悔与我来往了?”
“……齐家威胁你说要斩断你十指之事还没过去多久啊易绪,你何必,你何必……”楚冽清的手指骨节喀喀作响,猝然将杯盏碾碎,“你一定得走,那齐长轼本就是无耻之尤,哪里值得你托付终身!”
“这同齐郎无关。”
“无关,无关!你还嘴硬!”楚冽清说着只忽地起身,将柜上制好的一笼海棠酥掀翻在地,“不出意外,你今儿还要去见他!”
易绪跨过那碎成了渣的糕点,走到窗前,只把窗敞了开来。呼啸北风凶兽般闯了进来,而他迎风而立,薄躯被那些个凶兽一啃咬,好似下一刻便会随风而逝。
楚冽清被那寒风打得神识清明了些,他带着愧意开口:“阿绪,我……”
易绪将随风飘扬的碎发别至耳后,回身打断了他,笑道:
“阿清走,我便走。”
第117章 怀光将
魏風·缱都
唢呐吹, 红事算尽白事来。礼部尚书之子贺玉礼因积怨成疾,殁于腊月初三——
腊月十八。
魏風南疆·翎州
寒风打过翎州的山岗,宛若瘦马仰脖嘶鸣。雪难得歇了歇, 终于瞧清了天幕之下的蝼蚁众生。
顾家营进了个戴着铜面具的无姓将军, 听人说是生了满面的刀疤,丑极。营中士卒见那人来, 只敢小心地斜着眼打量,方瞧见那道道不知源头的刀疤攀在发鬓, 便打了个寒战, 赶忙收回了目光。
“将、将军!”池彭副将着急忙慌地跑至池彭身侧, 他咽了口唾沫, 道, “这人儿生得这般可怖……可、可会是当年未死的将军寻仇来了?”
“瘦,太瘦了。”那池彭吃饱了正剔牙, 他松了腰带,咂舌道, “后来活着的不就剩那浪子贺珏了么?今儿他死了也有半月了……这人儿身高虽与贺珏相似, 可那贺玉礼何其魁梧, 岂是他这瘦弱枯枝可比较的?你这胆小如鼷的, 切莫再这般疑神疑鬼, 若是叫当年那事泄了出去, 老子弄死你!”
他副将忙缩了脑袋, 急促应道:“将、将军教训的是!”
这二人正打算寻个地儿缩着取暖,却瞧那刀疤郎朝这儿缓缓行来。池彭忙站定了,仰起面拿鼻子看他, 瞧上去颇亵慢人,他心想是要给那新来的一个下马威。
那刀疤郎的嗓音嘶哑, 站在池彭面前时也不卑不亢,点了个头便报上名来:
“鄙人唤作‘怀光’。”
池彭不满地点了头,那刀疤郎便随其副将去了自个儿的帐子。见他没甚讨好之意,池彭哼了一声,暗骂道:“这京城混子恁个轻狂,竟不将老子放在眼里!”
池彭他副将这回倒是没附和,只怔怔地打量着那人,问池彭有没有觉着这人儿比起是被他副将领着回帐子,更像是早便熟悉了这地儿,是在顺着过去的记忆走。
池彭闻言只把口里的剔齿签吐了,一把将他推开,骂道:“老子看你就是平日里闲的慌扒人墙角听那些个老头讲鬼话听疯了!当年参战之人除你我外都死了个精光!甭搁这儿神神叨叨地吓唬人!”
他副将没辙只好垂了脑袋。
刀疤郎在帐中桌前坐下倒了杯水来润那副被毒坏的嗓子。温水一杯杯灌下,嗓子却仍是不变的嘶哑难听。
他阖了眸子细数适才一路听来的传闻,多讲的是楚国当年伐魏的大功臣楚冽清谋逆不成,得了明年春问斩的下场。
“真是罪有应得。”刀疤郎仰面瞧着天儿,“可是神明显灵么?”
他摇晃着脑袋取下面具——当真是混乱异常的一张脸。密匝匝的刀疤从面上攀至颈上,宽的约有一指,细的也确乎称不上有多不起眼。
这般丑的皮相,骨相却是至美,如若费劲将那些个凶恶的东西扒开来,依稀还能窥见昔日容颜。
高鼻美目,那双眸子若非叫刀疤横跨,也该是眼波传情的媚眼一双。
“从前那些个家伙便时常骂我信鬼神的,若他们今儿还都活着,也会怪我痴念鬼神之说么?”——
一月前,梅月深夜。
魏風·缱都。
立冬宴那烂摊子方收拾好,魏盛熠便借着夜色深深秘密将一人召入宫内。那人头戴帷帽遮去了脸儿,听闻是魏盛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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