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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君为客》 90-100(第15/21页)
“二帮主!”江临言低吼一声,像是真急了。
沈长思不知他师父为何这般大的反应,毕竟他向来不信这些神呀鬼的,便嗯嗯啊啊敷衍应山上两三声,也算是提醒他师父演的莫要太过火,免得人家瞧出他俩是对假鸳鸯。
“认识启州徐家么?”二帮主敛了敛笑,忽然问道。
“这望族恐怕启州人无人不晓……但鄙人确乎是没什么结识那高门大户的缘分。”
“是吗?可不是好事么?”那二帮主忽然伸手抚了抚蒙着双眸的黑布,沉思片刻忽地唤了声,“三弟!你进来!”
那虬髯汉子原是靠在竹门外打瞌睡,被他义兄这么一唤给吓了一跳。脑袋往门上一磕,就砰地把门撞了开来,险些躺在地上。他抹抹眼尴尬地站起身来,清清嗓子道:
“来人——给这俩大兄弟找两间房出来安顿!”
“不用这么麻烦!”江临言笑笑,同那汉子说,他们二人为鸳鸯,用两间房岂不是生分吗。
“你说啥?”那虬髯汉子眼睛瞪的滴溜圆。“他?!你不是说他是你捡的徒弟吗?”
沈长思自觉丢脸,还是硬生生将吐到嘴边的脏词给咽回去了。他虽讶异于他师父脸皮厚得无边无际,但那山匪耐不住打量他的时候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摆出些娇柔姿态来。
只见他缓缓拢袖将鬓角碎发撩到耳后去,桃花眼垂着笑合了三分,很是朦胧漂亮——很是像画本子里的写的断袖。
“怎么?爷您不信吗?”江临言笑道,说着就要往长思面上吧咂亲一口,还连连道,“哎呦!我的心肝儿。”
沈长思蓦然一愣。
心肝儿。
他师父怎么还记得呢?他已好久没听见这人这么唤了。
当年在序清书院那会儿,他同门李迹常因着北疆规矩死活不肯喊他师兄,说是要自个儿取一个,可他在一旁冥思苦想许久也始终找不着合他心意的称呼。
那江临言在一旁抚琴,一般时候他徒弟在他耳边吼他都听不见,可这会儿偏就把他们的对话听了来,冒出这么一句:
“‘长相思,摧心肝【1】’,不如就唤你‘心肝儿’罢?”
沈长思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不以为然道:“师父,让他唤我师兄他都委屈,别说什么‘心肝儿’!”
但人多数是激不得的,沈长思那日习得这么个道理——这不肯唤兄的鼎西世子竟一口把“心肝儿”这般暧昧的词应了下来。
往后几年,他在山上同其他同窗一块儿玩闹时瞧见李迹常和江临言就躲,就怕他们当着其他人面唤出一声“心肝儿”给他找难堪,但防不胜防,到后来全山人都知道他沈长思是李迹常和江临言的心肝了。
沈长思在那俩人之间被心肝长心肝短地唤,而如今下山已久,对此已是多年未闻。
在山下他不是任何人的心肝儿,沈家可不要武官,他才不是心肝儿,他是没眼力见的坏种。
“听着怪让人心动的。”沈长思用低得只有他二人的声音轻笑,可他动作也快,从袖袋里取出一块香帕子,拦住江临言,嗔怪道,“你这流氓,也忒没眼力见!怎能当着众人薄我面子!”
沈长思这会儿虽是笑着的,但心里头多少也有些犯怵,就怕江临言又有了什么奇思妙想叫自己应接不暇,哪知那随心所欲的人儿又攥住了他的手腕,拉来挨着唇角边亲了亲。
沈长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眼神也就渐渐地有些涣散起来,只在心里念上一段半吊子的佛经平心静气。
长兄如父,不能打,不能骂。
那二帮主虽瞧不着东西,但江临言有意弄出个大动静,亲完了还要明示一番:“诶呦!不就是亲一口吗?你害羞个什么劲?”
那虬髯汉子显然是头回撞上这事,浓眉折了几折,紫脸羞红大半,他支支吾吾道:“二哥这……”
谁知那二帮主只是挥挥手,笑意浓浓,道:“你就随他们去了罢!还省了间屋子!”——
“乖徒,你演的可好。”江临言坐在他们安顿好的竹楼窗边吹冷风,还不忘给他徒弟尝点甜头。
“读闲书还是有点用处。”沈长思在他脚边坐着收拾行囊。
“哦?什么书能让你学了这般本事?”
“《侯府夜会宋郎》。”沈长思将那些衣裳叠好,整整齐齐地摞在一旁的椅子上,“您都不知里边的宋落珩和季况溟的密事有多有意思。”
“那可是本好书。”江临言笑道,“我在京城那会儿偶然得了本,匆匆瞧了几眼,言辞故事实在不俗。”
“是罢?那本野志卖得可好呢!若非赠给了宋落珩,我还想拉出来再拜读一二。”
江临言压低身子,伸手去把沈长思的脑袋拉近了揉,他力气大差点没把沈长思给摔在地上可,只是他对此毫不自知,只道:“这有何难?你这么喜欢,待下了山,师父给你再买本。”
沈长思任他搂着,又从他师父的话里嗅出丝认真滋味,试探着问了声:“师父您知道我不是断袖的罢?”
江临言不说话,只是有些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
沈长思着急起来:“师父,我真不是断袖!真不是!我……我只是喜欢读点杂书!”
那沈长思怕外人听见,只能压着声着急地低吼。可江临言这会儿是听不见话的江临言,只是哼着歌儿收拾行囊,留他徒弟在那儿欲哭无泪。
第098章 狗崽子
寒风打进来浇在江沈师徒俩的皮肉上, 天太冷,那从被褥里探出的脑袋被冻着了,终于转了转。
二人皆没有着中衣入睡的习惯, 夜晚山里风大, 那竹窗没阖紧,被吹开灌进了不少冷风冷雨, 以至于后来二人都是把脑袋缩在被褥里睡的。
江临言坐起身来,将指插进沈长思的软发里边乱揉一通, 也不思虑这般会不会打扰到他徒弟休息, 只是觉着他徒弟睡相可爱, 就这么随性伸手做了。
觉着一郎君可爱, 奇怪吗?
不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那俩徒弟最是惹人疼, 可爱是应该的。就算以后他们老了,变成俩个小老头, 在他眼底也是可爱的。
江临言下榻,踮着脚去阖那被冷风吹开的窗子, 向下恰好望见那虬髯汉子——这寨子的三帮主, 这会儿已整装待发, 指挥着些人推着一车东西不知上哪去。
盖着厚布的东西露出些边角来, 银闪闪的。
“呦呵, 火铳。”
他拿手臂撑着脸儿, 打着呵欠往下瞧, 生怕别人瞧不见似的,可他们忙着整理兵器确乎是没注意到楼上还有个窥视的人儿。
他懒懒地瞧着,见人快走光了这才把窗给阖紧了, 爬上榻去将被风冻得发凉的手颤着伸到他徒弟的颈子上暖,哼一声“心肝儿哟”, 又补起觉来。
在他眼里,天大的事好像都不算事儿。
沈长思的颈子上被他师父压了只手,睡着睡着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秉着尊师重道的原则,他当然不能像他师父待他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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