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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君有疾,疾在卿》 70-80(第20/22页)
绝境不会明白。”
若非林渊,她早就死在多年前的荒山雪中了。但她不需要林渊了。如今只希望谢临渊好好做个君王,将太平盛世撑得长久一些。
往后的几日里,郁卿都没有出门,日日陪刘大夫聊天。白英大哥家添了一个儿子,还在襁褓中。他很有父亲模样,平素沉默寡言。白日去医馆当值,傍晚检察阿珠功课,夜里再哄小儿子入睡,任劳任怨。
腊八那日,他们一家四口出门游玩,白英大哥肩上骑着阿珠,怀里还抱着一岁多的小儿子,嫂子只背着一只小荷包,四人笑着与郁卿告别。
大嫂调侃道:“我若有卿妹这脸蛋这身段,今日定要打扮一番上街,再选个夫婿。”
郁卿笑了笑,低下头。容颜总会老去,人世间所有事都在消亡,唯有情谊能随时间愈发牢固。大嫂羡慕她容貌漂亮,她羡慕大嫂一家平淡幸福。
然而刘大夫也鼓励她多出去走走,哪怕不是选郎君。郁卿思前想后,好好打扮了一番,穿了最鲜艳的衣裙,去找易听雪玩。
天色尚早,却下起濛濛白雪。郁卿来时,她正与平恩侯在府中吵架,为的是户部征调粮食。二人都拉郁卿站边评理,郁卿听得完笑道:“你俩分明都想为对方好,却吵成这般。”
二人都不说话了,面红耳赤别别扭扭。半响又和好如初,收拾妥当说要带卿妹去看舞龙灯。郁卿就像两人领养的孩子,她吃糖葫芦,二人研究哪家卖得好。她看龙灯,两人讨论哪间酒楼视野开阔。
走着走着,郁卿手中就塞满了糖人纸画灯笼。易听雪斥责平恩侯怎么不帮妹妹拿东西,继而衍生到某些政见不和,险些又吵起来。郁卿笑得前仰后合,左右相劝。看完龙灯,平恩侯又请二人去他府中吃炙鹿肉。
一开始还是侍婢来烤,郁卿手痒痒,就亲自拿过长筷,在炭火上翻动。平恩侯和易听雪在讨论朝堂之事,说着说着情绪激动又来拉郁卿站边。
最后两人一人一双长筷,嘴里辩得火热,平恩侯夹给易听雪,易听雪夹给郁卿。肉都流到了郁卿盘子里,她只顾埋头苦吃,时不时抬头赞叹一句:“说的对。”
郁卿吃撑了他们还在争论,她就带着侍婢在府中瞎逛消食。
天色不早,她回去时,忽然感觉气氛不对劲。
远远一瞧,前堂门口站了两列禁宫侍卫。
侍婢来禀告,今日沐休,陛下有事宣平恩侯与薛廷逸进宫,得知他俩满京城乱窜,便直接来府上了。
郁卿慌忙点头:“那我该避避,替我向侯爷和薛郎说一声,我先走了。”
说完快步让婢女送她从后门出去。这侯府也太大了,走到一半郁卿听见隐隐有说话声,她猛地停住脚步,瞧见不远处的亭中三人身影。
他们不是在前堂议事吗?怎么却在后院亭中?
八面挡风的亭帘静垂,郁卿看不真切。忽然又觉得古怪,她慌什么,要慌也是谢临渊慌忙避着她。
于是她挺直了脊梁,堂堂正正,也规规矩矩从亭外走过去了。
帘内,易听雪和平恩侯大气不敢出,低头不言。余光里,座上天子的视线像被帘外那一道身影黏住,随着她走动而移动。等她消失后,他目光才移回二人身上,淡淡道:“继续说。”
他唇角的弧度微不可查,但就是怎么看都觉得他很愉悦。
郁卿平安回到家睡了一夜,无事发生。她想着昨日情形,暗暗地琢磨。谢临渊真被她吓住?就算她出现在眼前,他也再不敢来找她了。
这仿佛给了她一股底气。在家中当了好几日闺女,郁卿便去东市裁缝铺子中,厚着脸皮找当年的掌柜娘子,问她需不需要人。掌柜娘子瞪她一眼,没问半句。只道岁末最忙,她明日就来上工。
郁卿连着三日做到傍晚才走。
出门时,京都下起了大雪。
天地素银,十丈之外几乎一片白茫。郁卿哈了口气,冲进雪中,脸上顿时被拍上密密麻麻的冰凉。
忽然一个陌生人匆匆赶来,递给郁卿一把红伞。她愣在原地,正要问,那人抱拳一行礼,扭头消失在风雪中。
郁卿呆呆举着伞,抬头瞧见伞骨上宫中锻造的朱砂印痕,未开口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她向四周看,只有无尽匆匆行人越过她。忽然那种直觉又出现了,她抬起头,望向裁缝铺对面的酒楼客栈。三楼有一扇临街的窗,即便下暴雪天也开着,与其他禁闭的门窗格格不入。
郁卿看不见那扇窗中的景象,于是便作罢了。
回去后她将伞给了易听雪,让她帮忙还去宫中。
易听雪道:“按规矩来说,御赐之物不得还。”
郁卿沉默片刻,道:“我和他之间没这个规矩。”
自这日后,谢临渊似乎摸到了一种无声的准则。越来越多的东西,以各种方式渐渐送到她手上,伞,纸笔,她爱吃的糕点,剪子,一本书,她遗落的香囊……大多数都有送有还。
最后几日她待在家中,没去上工,谢临渊竟送起了她当年缝的布偶。要送也不一次送完,非得每日傍晚定时定点送一个,搞得她每天都在掰着指头算,何时能把娃娃集全了。
郁卿好似被温水煮青蛙,待发现谢临渊连过节的珠钗衣裙都送到她手中时,顿时反应过来,这人贼心又又又复活了!真是怎么撵都撵不走。
不过她已经有刘大夫和易听雪了,只要这天下还太平,她帮忙养着阿珠和白英大哥的小儿子,到老也不必担心老无所养。
然而,廿八那日,郁卿等了一整天都没等到送布偶的人。明明初七晚上她就能集齐全套了。
好个谢临渊,不来纠缠她,想设计让她来纠缠他是吧?郁卿气鼓鼓走出院外,环视四周。夜渐渐深了,很快就要宵禁,郁卿客客气气喊了一声:“请大人出来一趟,我有东西要给他。”
不知从那个背巷里钻出来一个平民打扮的男子,来到郁卿面前。郁卿塞给他一张纸条就回院了。
待那张纸条送到宫中,谢临渊似乎早就等着了,他立刻拆开看,上面郁卿歪斜颤抖狰狞的几个大字,用每一笔每一划控诉他:“狗皇帝还我布娃娃!”
谢临渊哼哼笑出声,那笑容得意极了,仿佛费尽心机终于收到最想要的礼物。他朱笔御批了一行小字:“何处的布娃娃。”
传到郁卿手中,无语得瞪了纸条好几眼,仿佛能透过那行冷肃的字迹瞧见谢临渊欠打的笑容。这人就是想招她骂一顿,一日不挨骂就一日浑身不自在。
郁卿掏出笔写:“我的布娃娃都是巫偶,拿了你会三日内中邪脱发变成秃子。”
如此恶毒的诅咒送到谢临渊案前,教他笑得嘴角半天都没下来过。他一遍遍看那一行张牙舞爪的字,比欣赏兰亭序的真迹还要聚精会神,简直到了着迷的程度。
良久,他再次批下几个冷漠的字:“朕日理万机,一时忘记,向卿赔罪。”
一只布偶随纸条送回郁卿手里,她捏着布娃娃,顿觉好笑。日理万机还有空批她的纸条,看来还是奏章太少喽。
郁卿并不太在意,横竖布娃娃都会给她的。她放好布偶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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