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有疾,疾在卿: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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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完全丧失了警惕心,居然会饮下她倒的茶。

    人可从来不会倒茶给仇家喝,除非想药倒对方。

    谢临渊长在无数阴谋诡计中,为何也会栽在这最简单的伎俩下?

    为何?

    “你也有今日。”郁卿望着谢临渊,声音哑得说不出话,“你居然有脸问我为何?”

    回应她的是天上风声雷鸣,和他安静的脸。

    他们曾当面吵过无数次,这一次只有郁卿吵着,而他听着,无法发出一言。

    “因为你永远无法理解,这世上除了权势阶级,占谁的肉-体,掌控生死操控命运之外,还有另一套看不见摸不着的法则。你一意孤行,就是不肯承认它存在,但它依然统治世间,千秋万代!比你至高无上的破烂皇权更长久!”郁卿抹着眼泪,喘息道,“……是你我的真心。”

    “你无法理解。我由我掌控的意思。”郁卿胸口上下起伏,又踹了他一脚,“你不懂人的真心是无法被掌控的!哪怕你和我欢好多少次,哪怕你让我生下你的孩子,都不能变成爱!”

    “我给过你许多机会,许许多多次。”

    “在你我重逢时,在你掳我进宫时,在每一次和我吵架,把我丢去宜春苑,强占我,想封我为皇后,在我刚才问你什么才好时,只要你放下你那套可笑的逻辑!决定想方设法重新来过!”郁卿捂着脸哭道,“可你呢?你每一次都错过了。”

    真正横隔在他们之间的,从不是他骗她身份,将她送给建宁王。这些可以视为命运作弄,任谁突然发现爱人是死敌派来的细作,不会崩溃痛恨呢?

    郁卿抹了一把眼泪,缓缓抽出谢临渊腰间的匕首:“是你不信我!你也不信真心能弥补一切。你甚至不相信我对林渊的真心!你这个多疑的暴君,是什么让林渊变成这样的!”

    她提起匕首,刀刃抵在他心口上。

    刀尖颤动,是他心跳的起伏。

    谢临渊闭着眼,气息平静,丝毫意识不到他的性命被捏在一个弱质女流手中。

    “我不杀你。”郁卿说,“因为我尊重你是大虞天子。我尊重权势阶级同样统治着众生!没了你,将生灵涂炭,天下大乱!”

    “……但你何曾尊重过我的真心?”她手上忽然用力,猛地在他心口破开一道长长的割痕,从胸前到他最后一根肋骨。

    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涌出,打湿他龙袍衣襟。

    郁卿缓缓起身,眉眼中尽是疲惫,双腿还不自觉颤抖。

    窗外的雨密集地下起来了。

    夜空阴云翻滚,连老天爷都在帮她。

    “谢临渊,我根本不想掌控你。”

    她背过身去,匕首当啷落地。

    “我不想玩权力的游戏。”

    郁卿扒了满头朱钗,褪下那层金缕衣-

    天子寝宫内通浴堂殿,殿门口有内侍值守。这夜昏黑,风雨交加,唯有不灭风灯散发出一点点光亮。

    一个陌生宫婢捧着梳妆盒出来,她的伞打在梳妆盒上,自己却浑身湿透,头发凌乱,半遮着脸。内侍们拦行问询,宫婢声称自己是皇后娘娘的家婢,今日奉娘娘之命捧妆盒候在浴堂殿中,但迟迟不见娘娘与陛下来沐浴。

    内侍摆手道:“娘娘早就回了中宫,你且去吧。莫打扰陛下他们。”

    宫婢知情识趣,没有多问,行礼离开。

    她一路走到千步廊墙下的无人处,褪下那层宫婢衣衫,又露出一身舞姬衣裳。取出宜春苑的腰牌,在风雨交加的帝后大婚夜里,一路行到宜春苑门口,并未受到太多盘问。

    司娘子已等候多时,看到郁卿就骂怎么这么晚。

    她匆匆忙忙拉着郁卿,一起跳进一驾装满乐人的马车里。车最后停在汝南王府的前院,司娘子又拽着她东躲西藏,悄悄跳进另一驾胡商马车里。

    司娘子上车,就和一个尖角高帽,夹衣皮袍的胡商拥抱在一起。

    马车摇晃。

    郁卿手执烛台,静静看着他们互诉衷肠。

    这个风雨交加的夜里,车赶在宵禁前,驶离了京都。

    “回他家乡,谁管我是不是贱籍。”司娘子笑道,“你呢,你去哪儿?”

    郁卿想了想:“靠近北凉的边关吧。”

    中原姓名唤作何妥的胡商劝道:“北凉与大虞即将开战,不如来我们大食,同样也能助你摆脱这里。”

    郁卿道:“去大食,必定会路过石城镇,我怕寻我的人在那里设置关卡,反而去北凉边关更安全。”

    况且她听不懂大食话,何妥也并非全然可信。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大食,反而更被动。

    何妥点头:“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么我们出了京畿道就得分开。郁娘子,多谢你送我们的礼物,保重。”

    郁卿时常拿承香殿中的珍奇摆件,玉器花簪送给司娘子,让她能换钱的换钱,不能的就带去大食再换钱。

    出来后,司娘子随便给了她一些金银铜钱,远远不及郁卿给司娘子的。但她能带她出来,已是千金不换的交情了。

    车行了一夜,何妥睡了。

    郁卿和司娘子却醒了,从马车里出来,围着何妥留下的篝火堆。

    她低声问司娘子:“你信他吗?”

    司娘子趴在毛毯上,古怪地瞪她一眼:“我不过是厌烦了年少做舞姬,老来嫁商人的命,既然都是商人,为何不选个特别的?我还没见过沙海呢。”

    沙海虽新奇,看多了也会厌倦,一如世上所有景色。只有家才百看不厌。

    郁卿望着渐渐熄灭的篝火堆:“万一他有天背叛你,抛弃你,你该如何是好?”

    司娘子哈哈大笑:“你太悲观了!人生啊,不过是一响贪欢,今朝有酒今朝醉就好了。”

    郁卿想,她和司娘子的确有区别,但听见这句话,她心情却舒畅了一些。

    东方天空,渐渐泛白,鸟鸣声响起。

    司娘子好奇道:“你呢?你连天子都不要,你是不是有个特别钟情的人?是那个薛郎吗?”

    郁卿摇头。

    她换上一身粗布衣衫,剃掉半截眉毛,剪掉睫毛,在脸上涂满了草汁。

    司娘子一瞧,哈哈大笑:“你下手也太狠了,这模样真丑。”

    郁卿笑嘻嘻照着铜镜,忽然怔在原地。

    这幅模样太熟悉了。

    那年她还不到十五岁。

    不到十五岁的郁卿,还在每天上课打瞌睡,晚上回家偷偷看小说。最烦恼的事是教室空调不制冷,零花钱不够多,妈妈不让喝奶茶。

    只是一夕之内,她就变成了建宁王府的舞姬,坐在被送去侯府的车上。有天夜里睡觉,脚腕上忽然搭来一个侍卫的手。

    郁卿吓得跑了,徒手爬过山岭,浑身脏污,啃过树皮,喝过雨水。

    乞讨过,钱被抢走,差点被野狗咬死。

    信过一位慈眉善目的大娘,在她即将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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