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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君有疾,疾在卿》 40-50(第11/22页)
愚笨吧?
她真为当年的自己喝彩,她就该狠狠忘记关于他的一切!
郁卿含泪恨恨望着他,一把抄起手边香炉,想砸他的脑袋。
谢临渊避都不避,咬牙定睛回视,仿佛要她亲手砸。
但砸了又能如何?
砸了就能挽回她当年受的苦吗?
重逢时她还会同他耐心辩解,但如今郁卿已明白,大虞不过是他一言堂。就算说上几天几夜几箩筐,也捋不清他们的是非孽缘了!
“你就是个疯子!”郁卿气得流泪,丢下香炉,“建宁王登基好过你!”
谢临渊瞳孔骤缩,几乎不敢置信她所言。他僵在原地,颤抖的指节捏出噼啪脆响:“你说什么……”
郁卿说完立刻就后悔了,或许是没了薛郎牵绊,她竟直接说出心中所言。
她脸色发白,连连后退,毫不怀疑谢临渊会一怒之下掐死她。
趁他还没彻底爆发,郁卿扭头跑出了承香殿!
她提着裙摆,鞋尖飞快点过桃枝,也重重践踏在谢临渊心上。
扬起的飞花一路碾成白玉阶上泥水。
郁卿出门就抓住陈克道:“你们陛下疯了!快跑!”
陈克还没来得及询问,郁卿转眼就蹿出去了,快得像个兔子。
雪英张皇失措追来,跑出两步退回来道:“陈大人!夫人这次真惹恼了陛下,她、她竟说建宁王该登基。”
陈克脸色煞白,还没来得及瞧,一声碎裂巨响就从殿中传出。他赶快命内侍先关上外殿殿门,里面持续传来惊人的动静。
片刻后,谢临渊怒不可遏地踹开殿门。
陈克打眼看去,承香殿中一片狼藉,从四海诸国上供的珍宝顷刻化为不值钱的碎片。
他赶快垂首。
谢临渊双目赤红,满袖鲜血,反手抽出他腰间佩刀,刀剑向前。
“她去哪了?”
陈克对郁卿心道对不住,抱拳回禀:“夫人往前朝的方向去了。”
三刻后,谢临渊提刀来到议政殿。
殿门紧闭,一群内侍瑟瑟发抖跪在大殿窗扉外的千年孤松下,捡满地奏章。
众人看见他就止不住地磕头:“陛下,夫人她、她……发疯了,她把折子全丢了出来!”
谢临渊气得头疼欲裂,大步走上宫阶。以刀柄抵住殿门,压着嗓音道:“出来!朕不说第二遍!”
她声音闷响:“你个暴君!爱说不说!”
嘭一声响,殿门大开。
谢临渊环顾四周。
议政殿中,连枝灯散乱。天子案牍被掀下金阶,地上笔砚凌乱,御奏敕文上大喇喇留着一个她的鞋印。
谢临渊气得眼前发黑。前两天刚与薛廷逸和离,现在就彻底暴露了本性了,是觉得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压住她了?
敢在议政殿里撒野,她真以为他不能动薛郎?!
殿顶上传来响动,但殿中却无人。
谢临渊纵穿大殿,走出内殿后门,站在玉台上,仰头一看,瞬间头皮发麻屏住呼吸。
郁卿不知如何,竟爬上了议政殿殿顶。她四肢颤巍巍扒在乌金檐上,身子摇摇欲坠,像一只狂风中的蝴蝶。
她真是不知死活!
“滚下来!”谢临渊声音都在发颤。
郁卿惊得一脚差点滑空,谢临渊的心脏也随之一缩,下意识前进一步,想接住她。
……他养的这群人都是酒囊饭袋吗!竟任一个弱质女子爬到宫檐上去?
柳承德匆匆跑来跪下,颤声道:“夫人说是陛下让她来议政殿,让我们都出去。”
值守禁卫也伏地:“夫人拿着一片碎瓷以死相逼,微臣不敢阻拦!”
宫檐上的郁卿双腿发抖,找到重心蹲下来,抄起一片乌金瓦,往谢临渊头上丢去——
啪!
谢临渊轻轻侧身就避开,瓦片碎在地上。
柳承德吓得两眼一翻,抽骨般瘫软在地。
周遭不少内侍禁卫都懵了。如此出格,举世未见,今日之后薛夫人断无活路!
谢临渊和檐上的郁卿怒目相视。
夜幕下,她下半张脸被火光照亮,眸中也倒映熊熊烈火。发髻半散,长发在风中飞扬。
“我就不下。”郁卿一字一顿道,“我都是死人了,活人管不着我!”
几只灰雀从他们之间穿过。
忽然,谢临渊绷不住笑出一声。
接着他笑得前仰后合,似是被眼前荒诞的一幕气到不知作何反应。他简直不敢相信,郁卿如此要脸又胆小的人,竟能做出这种事。
他的笑声令众人脸色惨白。郁卿也不懂他为何发笑。
片刻后,他嗓音终于缓下去。
“下来,朕不杀你。”
郁卿平静地打量他几眼,道:“这次不杀,还有下次。总有一天你会杀了我,再将责任推到我让你失控上。你大可以派个人上来抓我,或者一箭把我射下来,我都无法抵抗,只能一忍再忍任由你作弄,不是么?陛下,我和你相处得越久,我就越恨你。你想一步步将我变成只会恨人的疯子?你想得美!从今往后请你不要再来见我。我不想和你一起活在怨恨纠缠中!我永远不会!”
她每说一句,谢临渊的心脏就刺痛一下。直到最后一句,他再也忍受不住胸腔中混乱的怒潮。
他声色俱厉质问:“你凭什么说这些话,朕对你还不够好吗!”
“你自己清楚。”郁卿转过身。
不论他说什么,她都不理他了。
谢临渊只觉理智在分崩离析。
凭什么她每次都轻易脱身。
将所有痛苦、怨恨、愤怒都留给自己?
凭什么他得屡次陷入杀她不得,打她不能,罚也罚不了的局面。
他只能狠狠推远她,又在日夜煎熬中妥协,迫不得已找她回来。
而她却如此平静!
谢临渊终于明白。
无论他做任何事,都无法换来她满意。无论他如何妥协,都无法让她乖乖听话。
无论他将她贬去何处,她都能泰然处之。
凭什么只有她好过!
“陈克。”他冷声唤道,“将夫人请下来。”
他负手站在宫灯前,微光只照亮他轮廓身形,让他神色彻底隐入夜色中。
谢临渊俯视着被丢在身前的郁卿,拽起她腰身,掰过她的下巴。逼她对上自己的视线,低声道:
“朕告诉你,你这辈子都休想独善其身!朕就是要逼你变成和朕一样的疯子。你尽管恨,恨到死化成灰了,也只能和朕在一起!”
郁卿愤愤盯着他,一口狠咬上他的手。
鲜血流淌,染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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