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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诡仙》 200-210(第13/16页)
了伤口,撕开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些……”
说罢,利落地将她身上带血的衣衫一件件剥开。
衣衫被人一件件褪下,谢幽客躺在地上,紧紧蹙眉,闭上了眼睛。
意识浮浮沉沉,思绪飘飘荡荡……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六岁那会儿,她刚拜入天枢宗时,一不小心跌入了一个泥坑,浑身上下裹满泥浆,谢浮筠憋着笑,将她捞了起来,带回屋里,剥下她的衣衫,一遍遍地替她清洗干净身子。
她那会儿矫情,还当自己是金枝玉叶的公主,觉得很是丢脸,不争气地哭红了眼,谢浮筠一面替她清洗,一面柔声安慰:“师妹,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师姐也跌进去过好几回呢。”
她还是哭个不停,谢浮筠无奈叹气,替她洗干净身子后,也纵身一跃,跳入那个泥淖,裹着一身泥浆,笑着告诉她:“好了好了师妹你看,师姐也摔进去了,我们一起丢脸,你可别再哭了……”她确实不再哭了,被浑身是泥,唯有牙齿雪白的谢浮筠逗笑。
她们师姐妹在那里咯咯地笑,师尊御剑路过,看着浑身是泥的谢浮筠,气不打一处来,罚谢浮筠抄写《清静经》。
师门三人,师尊性情冷厉,只教功夫,少有温情的时候,谢浮筠爽朗豁达,会以师姐的身份,照顾她的衣食起居,替她梳发、绾髻,给她买新衣裳,在她想家时,将她搂在怀里,说笑话哄她开心。
她们师姐妹自小一块长大,她们见过彼此最狼狈、最开怀的模样,像朋友,却又比朋友更亲密一层,像家人,却又没有血浓于水的血缘。
她的身边只有师姐,师姐身边有很多师妹、很多朋友,可谁也不能将她比了下去,谁都不能比她与师姐更亲密。
漫长岁月里,她们师姐妹始终维系着旁人无法企及的亲密与默契。
亲密,也有一丝隐秘的嫉羡,她的天资不低,可与师姐切磋教艺,她从来都是胜少败多,宗门里,师姐也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而她孤僻严苛,人人惧她畏她,不敢亲近她。
直至十六岁那年,师姐从戒律峰下来,得知师尊属意她继任宗主之位。
师姐是玄门至尊的首徒,是天枢宗的大师姐,天资卓绝,那些同门对师姐既敬又爱,师姐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将来会执掌宗门,大概,从未想过,师尊属意的继任者,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师妹……
后来,师姐在蛮荒,修为尽失,改走邪道,是不是,也存了一分自暴自弃的心思?
从正道天骄,沦为人人喊打的宗门弃徒,她们师姐妹割袍断义,刀剑相向。那时,师姐心里又是怎么想的?
一定对她感到很失望,一定恨极了她,所以,最后,宁愿魂飞魄散,也不肯再见她一面。
此时此刻,躺在这个山洞里,谢幽客真的很想抓着谢浮筠的肩膀问上一句“十三年了,我这个正道魁首做得好不好?我会不如你吗?换你你能比我做得更好吗?”
也想说上一句“你会不会恨我?恨我抢走了你的宗主之位,恨我与你割袍断义,恨我追杀你?”
可意识渐渐模糊,她什么也问不了……
陷入昏睡,沉沉浮浮,再次睁眼时,身下垫着柔软的干草,耳畔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山洞外,下起了绵绵细雨,山洞内,火光摇曳,谢浮筠坐在篝火边,茫然地看着彼此的佩剑。
幽篁剑和幽兰剑,一竹一兰,剑鞘、剑身都极为相似,任谁都瞧得出来,是成双成对的佩剑。
孤鸿影赠予她们师姐妹的佩剑。
山洞里的篝火噼啪作响,橘红色的火光之中,那双明亮的眼眸望了过来,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看。
她身上的外伤已被白净的布条包扎好,她捂着腹部,沉默地坐起身,倚靠在石壁上,目光幽冷,望向谢浮筠,等待接下来的对话。
一场必然到来的质问,一场尘封了十三年的质问。
“你醒啦,你是我的什么人啊?”
绵绵雨声中,谢浮筠果然开了口,语气夹杂着不解,吐露的言辞亦令人揪心。
什么人?一起长大的师姐妹?互相厮杀的仇人?谢幽客不知该如何回答,神色木然地看着她。
“……我们是道侣吗?我们的佩剑,怎么看着像是一对的……”
“……”心中酝酿的情绪,和耳中听进的话语大相径庭,谢幽客怔了好一会儿,冷声呵斥道:“什么道侣?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不记得你是谁吗?”
谢浮筠茫然摇了摇头:“我什么都记不起来……我一醒来就看你被那个长着白眉毛的人打得半死不活,我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顺手把你给救了。”
谢幽客冷冷地瞧着她。
她说话行事总没个正经,也不知这些话是真是假……
谢浮筠问:“所以,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啊?你到底是我的什么人啊?”
谢幽客面无表情,沉默不答。
她做好了被质问被斥责的准备,甚至做好了像十三年前那样,刀剑相向的准备,可谢浮筠竟忘却了前尘往事……
是幸,还是不幸?
沉默许久,她没有实话实说,冷然道:“不知道我是谁就敢出手救我,这么爱多管闲事,也不怕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
谢浮筠瞧着她的面庞,温和地笑了一笑:“你是坏人?那你想要我的命,还是觊觎我的色,是色的话,我可求之不得。”
“你……”她们是清清白白的师姐妹关系,从前谢浮筠言行再不端,但知晓她的性情,断不会同她说这些轻浮的言辞。她低斥道:“你少胡言乱语!”
谢浮筠哈哈一笑,不说话了,望向山洞外的雨幕。
谢幽客亦半晌没说话,顺着谢浮筠的视线,看向山洞外。
又是一个山洞,又是一场雨。
依稀记得,少年时代,天枢宗里,戒律峰上,也有一场雨,一个山洞。
她穿过漫天雨雾,谢浮筠将她拉入石洞中,抬手擦去她脸上的雨水,笑着道:“这么大的雨还来做什么?今日可切磋不了啊。”
她没有说话,任由谢浮筠擦去自己脸上的雨水。
——师妹,你能来看我,我好开心,好像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
——下这么大的雨,有什么好开心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生欢喜。
那么大的雨,根本切磋不了;那么大的雨,她就是想去见一见师姐。
那年的雨,比现在的大,她心里的雨,不比当年小。
谢浮筠收回目光,瞧着山洞里那个唇色苍白的人:“哎,漂亮姑娘,你怎的不说话了,生气啦?”
谢幽客闷声道:“没有。”
谢浮筠道:“你不喜欢我说那些话,我不说了。等你身上的伤好了,我便离开。”
一听这话,谢幽客冷笑了一声:“你是我的什么人啊?你走不走与我何干?你要想走,现在就可以走。”
谢浮筠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道:“好漂亮的人,好糟糕的脾气。我好心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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