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羽倾舟: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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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挡下。

    凤鸟们见一击不中,也不恋战,就这么惊飞着撤退,逃跑的姿势熟练得不知道已经发生过多少遍。

    一片燃烧着的梧桐叶落在元汐桐掌心,火舌哔啵着舔过她的皮肤,依旧没留下任何的伤痕。

    原来是娘亲养的凤鸟,她想,幸好没一时冲动把它们的毛烧光。

    前方的千颉在收起结界后,又释放出一道水系术法来处理四周的烟飞火燎,面上依旧不见任何恼怒。

    “它们在报复你,”元汐桐说的斩钉截铁,“因为你害它们失去了主人。”

    “是。”千颉没否认,“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能忍这么久不杀它们。”

    行至一汪荷花池时,千颉停下来,望着池边的八角亭,自顾自地说:“你娘小时候调皮,族里子弟一同来行宫避暑,她总要想法子捉弄他们。拉弓射箭,赌钱斗狗样样来一遍,让人输得裤子都不剩还算好的,过分的几次是把他们吓病了,整整卧床了半个月才好。”

    他回过头,见元汐桐听得认真,便继续道:“她是王储,打架又厉害,大家自是敢怒不敢言,只有她当时的教习嬷嬷能降住她。一旦抓住她欺负人,就把她拎到这座亭子里罚抄书。毕竟,体罚对于她来说算是奖赏,只有抄书她最头疼。我们就躲在栏杆后面,看她愁眉苦脸……但要小心不被她看到,不然她冲出来抓壮丁,跑得最慢的得替她罚抄。”

    千颉那时候偏文弱,所以跑得最慢。炎葵一抓就将他抓到了。他也老实,竟真的安安静静坐在案前,模仿她的字迹,替她将那些书卷誊抄得工工整整。

    后来他才想明白,为什么他要故意跑得那么慢。

    一路往深处走,楼阁浅池,险崖深涧,哪里都有故事。

    这些有关娘亲的回忆,千颉几乎是信手拈来,像是印在记忆里,连一句话,一个表情都不曾忘记。

    他声音沉静,元汐桐也渐渐不再焦急,听他一桩桩细数娘亲年幼时的往事。

    自元汐桐有记忆起,娘亲对她来说,就已经是个完完全全的大人,和她说的,向她交待的都是正事,见到她耽于享乐,疏于修炼,会严厉地批评她。

    娘亲不常回忆往昔,有些事情不会说得这么细节。

    元汐桐记得娘亲说过,妖族没中土皇室那般讲究天地君亲师,自上而下的等级也并不森严。族里同辈的孩子一起开蒙,一起长大,凑做一堆嬉笑打闹,自有一番乐趣。

    这样生动的形象,元汐桐以前无法想象,此刻却在千颉的描述中成型。

    她听得入了迷,偶尔也会搭一两句腔。

    “我娘小时候关系跟你最亲厚吗?”元汐桐问。

    千颉摇摇头:“我那时候太安静,她不喜欢带着我玩。她最好的玩伴是一只葵花鹦鹉,那只鹦鹉精……”

    他顿了顿,“很吵,一刻没人陪着他吵,他就得发疯撞墙,精力多到无处发泄,所以他最爱缠着炎葵。”

    “后来呢,那只鹦鹉精,去哪里了?”

    “死了,”他转过头,看着元汐桐的眼睛补充道,“被我杀了。”

    意料之中的结局,元汐桐没有再追问。

    行过一座石桥,便看到了行宫最大的梧桐树。枝干高耸如云,叶片宽大,倒影几乎将半面湖水都染红。

    他们在树下停驻了一会儿,千颉看着粗壮的枝干,突然问元汐桐:“这些天来,你自己瞎逛,可有摸到出去的秘道?”

    分明触目草色皆舒,他这话问的亦稀疏平常,但元汐桐却莫名觉得背脊发凉。

    身处牢笼,她当然明白自己的一切皆被监视,所以尽量表现得乖觉。

    娘亲曾经给她画过南荒几处宫殿的地形图,就是以防出现今日这种情况。但同时娘亲也说了,所有的秘道和出口,千颉都知道。

    包括他们面前的这条,从梧桐树心通往城郊的秘道。

    这些秘密出口,全都被禁制给封死了,无论元汐桐用什么法子,都没办法松动半点。

    “摸到了几条,但都没有用,”元汐桐镇定下来,老实承认,“我娘很信任你,她知道的所有出口,你都一清二楚。”

    “那是自然,”千颉骄傲地笑笑,“这些出口,都是我们一起探索出来的。她偷溜出去玩,还要我打掩护。”

    “那么,”元汐桐问,“你为什么要背叛她呢?她那么信任你。”

    千颉的脸上闪过一丝沉郁。

    “你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子吗?”元汐桐朝他走近一步,逼视着这个明明做尽了坏事,却还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来假惺惺缅怀的舅舅,继续说道:

    “以前她文韬武略,是羽族之主,动一动手指都能令天地色变。但她被你害得妖脉断绝之后,只能被迫在王府后宅卧薪尝胆。大歧帝都那种地方,你没跌落过谷底,所以没感受过吧?那些道貌岸然的中土贵族们,觉得她是来历不明的村姑……命妇们瞧不起她,君子们在冷眼看她的同时觊觎她,纵然她不在乎这些宵小,但换做是以前,换做是以前……”

    “换做是以前,”千颉的面色彻底冷下来,接过她的话头,“我会把他们的眼睛全部挖出来。”

    “这些都是,被你害的。”元汐桐惊异于他的无耻,只说得出这样一句话。

    这样的回敬,对千颉来说实在是不痛不痒。

    他没有理会她,只是抬起头,看着头顶上横斜过来,几乎要落到湖面上的枝干发呆。

    叶片上储满了阳光,风一吹便斑斑斓斓,漂亮得像数千颗玛瑙在齐闪。

    一双身姿窈窕的少年,跨越了好几百年的时光,慢慢回溯至他面前。

    他看到炎葵歪斜着身体,用叶片遮住双眼,躺在枝干上小憩。

    而他安静地坐在她身边看书。

    午后的蝉鸣盖过他的心跳,他将书放到一旁,第一次鼓起勇气俯身去悄悄亲吻她。

    退开时却因太过慌张,将搁在一旁的书碰掉。他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捞,自己却跟着从树上栽下去。

    另一只手被骤然拉住,他整个人被吊在了枝干上。

    一抬头,是炎葵不知什么时候就醒了过来,正对着他笑得促狭。

    “你不是比翼鸟吗?”少女的脸盘已经长开,明媚中带着令人无法直视的艳光,“怎么这么笨手笨脚?做完坏事这么心慌吗?”

    他红着耳朵低下头去,明白这一切原来都是她默许-

    “是她先……”千颉强行令自己回神,对元汐桐那句话做出回应,“她先,背叛我。”

    他的目光投掷在元汐桐身上,浑身充满了不悦。他又变回了那个令所有人害怕的,喜怒无常的大妖。

    面前站着的少女也是,炎葵背叛他之后的产物。

    元汐桐明白他的意思,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这瞬间他是真的很想杀了她。

    但她并没有后退。

    她的存在,是炎葵最后的希望,这座宫殿,这里的羽族,还有整个南荒,原本就该属于她。

    而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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