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们圈的隐藏大佬: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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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是应三给她发了条消息。

    这人一回京市就好像人间蒸发一样,彻底没有了音讯,祁宵月有空也不会想起应三的存在,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找他,两人就像以往很多年那样,保持着微弱但不中断的联系。

    应三发来的是一张照片,祁宵月点开大图,发现也是一张雪景照。

    照片上是一棵只剩枯干的树,细瘦的枝节上承着零星堆起的雪花,正絮絮地往下飘着碎雪,脆弱的老枝摇摇欲坠。

    祁宵月问他:“京市也下雪了吗?”

    她调到相机模式,随手拍了一张车外流逝的景象,发过去,附言:“湛城这里下雪了,很小,挺漂亮的。”

    应三:“是挺漂亮的。”他没有回答祁宵月的话,不着痕迹地转开话题:“最近怎么样?”

    祁宵月觉得这句话可太符合他们之间敷衍的同事情了,寒暄客套得都没有一点心意。

    她有点被自己的想法闷到,撇撇嘴咬着唇回:“挺好的,吃喝不愁,庸庸碌碌,不比你辛苦。”

    这话说得颇有股指桑骂槐的意味。

    手机这端的应三罕见地微微一笑,隔着屏幕他都能感受到祁宵月牙尖嘴利明嘲暗讽的小样子,有些花就是不能随便招惹,稍一不留神就要被刺扎到。

    但这刺扎得他心甘情愿。

    刚想再说什么,祁宵月那边却不配合了,祁宵月不想跟他聊,冷漠无情地给他发了条——“我还有事呢,你好好赏你的雪景吧,有空再找你。”

    随即她就锁了屏,不想看到应三再发过来的消息。

    笑话,这人都可以一两个月销声匿迹,现在他一发消息自己这边就颠颠地赶着回,搞得跟她一直在等这人的消息一样。

    天都冷了,应三也得晾一晾,省得他以后得寸进尺敢一两年都没个踪影。

    乱七八糟地想着,公交车停了站,祁宵月把毛茸茸的帽子罩在头上,跟着人流下车。

    这里是比较旧的一片居民楼,附近没有地铁站,想来的话也只能搭乘公交。

    这里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陈腐的气息,巷子多,路难走,下水道上铺着的石砖都不牢稳,一脚踩上去就会咯噔一响。

    祁宵月沿着记忆里的路饶进小巷里,巷子很宽,两侧有低矮的小院房,黑茎的葡萄藤在二楼绕了一家又一家。

    巷道两侧饭店林立,蒸腾的热气冲破玻璃门涌出来,溢出的饭香浓郁又勾人。

    现在还早,四周擦肩而过的都是挎着菜篮的老年人以及拖着尾巴跑过的大黄狗。

    前面有个挂着红牌子的小卖部,祁宵月拐进去买了根棒棒糖,五彩的糖纸看起来有些廉价,她扯着包装纸的角把它剥开,将紫色的糖球塞进嘴里。

    唔葡萄味的。

    她暂时没走,小卖部的空调风吹得很猛,她歪着头往外看,外面小雪未停,有妇女带着孩子出来攒雪球。

    风很弱,女人们扯着嗓门说话的声音很大,她听得真切。

    “哎呀,这都快腊八了吧,过两天得去买点核桃仁。”

    “诶,腊八粥给凡庆他妈带点去,今年凡庆走了,她肯定不煮这东西了。”

    “知道知道,我记着。”

    稍远处昏暗的楼道口里有个瘦弱的女人拎着两个黑色袋子下来扔垃圾,她没停留,丢了手里的垃圾袋就上了楼,折角的地方有个高大的男人身影立着,在等着她一起上楼。

    祁宵月面无表情地嚼着糖块,仔细盯着女人的背影。

    她好像比之前更瘦了点,厚厚的棉袄裹着也有一丝瘦脱骨相的纤弱感,不过那头乌黑的长发依旧惹眼,披散在肩上更是抓人眼球,模糊的侧脸也仍然白皙似雪,完全没有一点老态。

    还跟之前一样的窈窕,一样的风韵雅致。

    “暧!”柜台上的老婆婆猛然在祁宵月的眼前挥了挥:“小女孩家家的别看!”

    她年纪很大了,白发花花,眼阴沉着,脸上皱纹满布沟壑纵横,话有些尖利:“那家婆娘可不干净,这儿子才走了多久啊又有男人天天往自己家跑,呸,小心看了长针眼!”

    她说着就有些上火,撒气般驱赶着祁宵月:“还买不买东西了,不买就快走快走,别影响我做生意!”

    祁宵月咔吧咔吧咬碎糖球,笑了下,没争执,径直出了小卖部。

    她没再继续往巷子里走,而是沿着原路折返回去。她像没有什么目的似的,辗转来到这个地方只为买一根棒棒糖。

    糖球碎块尖锐的棱角刮着舌头,舌尖上都是令人不喜的劣质糖精味,但祁宵月依旧嚼得津津有味。

    刚才那个扔垃圾的自然就是祖凡庆的妈妈祖凌,即使没露正脸,祁宵月依旧可以确认。

    她可能就是闲了,所以想来看两眼,确认祖凌还活着并且过得还行就安心了。

    她当初跟祖凡庆保证过他妈妈不会过得太差,现在也算证实了她的承诺。

    有新的人会代替祖凡庆去爱她、保护她,即使深刻的痛不会被抹去,但必然会给予一些宽慰,兜兜转转,总不会是太悲伤的结局。

    身后孩子的嬉笑声活泼又吵闹,微凉的空气伴着雪花往祁宵月领口钻。

    她踏过残缺老旧的石板,听着石头撞地的咯噔闷响,被帽子遮掩起的眉眼缓和又温柔。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告诉祖凌常行用来攻击祖凡庆的言论是什么,至于那些言论到底是真是假,她也不愿意再去深究了。

    现在什么事情都过去了,没必要再让另一个人永远陷在悲痛与自责里无法挣脱。

    在这些琐碎的计较里,总是还活着的人更重要一点。

    日光稀薄透明,巷口的灯不受控,有一搭没一搭地闪着。

    脚下铺着薄薄一层雪,祁宵月一直低头看着路,等到视野里的景色由明转暗,她才似有所觉地缓缓抬起头。

    视线之中,一个挺拔的身影不知在灯下站了多久,他穿着黑色的风衣,领上有些碎雪,整个人肃然又冷冽。

    柔和的光线从他的肩头一直镀到侧脸,像一条线条流畅的金线,将这个人硬生生框进祁宵月的眼眸中。

    祁宵月蓦然有些颤动,这个身影太过熟悉了,好像从几百年前,就有这样一道身影默默地将自己慢慢嵌进她的记忆里,以蚕食的方式,沉默且坚定地侵蚀着她所有的防范和警惕。

    可能是听到声音,男人转了头,黑发晃了晃,露出一双黑如点漆的眸子,满身冰雪蓦地被春水融化般,情意来得迅疾又猛烈。

    他突然笑了下,拎着手机的一角朝祁宵月摇了摇,清雅平和的声音一贯的好听,在雪天里,却陡然多了一分温润。

    他说:“赏雪吗,祁大人。”

    35、往事

    段舒宜说, 陪你一起看初雪的人可以陪你走过一辈子。

    雪冷寒天中,漫漫雪花洒落, 祁宵月只想起了她的这一句话。

    雪积了一层,鞋底踩在上面吱呀响,应三走得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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