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头战败后多了个孩子: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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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不为身上的丹药和符全都见了底,他拿着空空如也的纳戒,像个走投无路的困兽,“我们去医仙谷,那些医修肯定能救你……不,我去找明桑,他一定有办法……”

    晏锦舟赞同地点点头,“对,和尚一定有办法救我,就算救不了我也想临死前能见他一面……寂庭宗离梨城很近,你去把他带过来。”

    宁不为说:“我带你去。”

    晏锦舟不耐烦地骂他,“你个混账玩意儿,刚才扛着我差点疼死老娘,赶紧去找人,一来一回也就两个时辰,你要是带着我万一我嘎嘣死路上了怎么办?”

    宁不为不放心,“不行,我——”

    “再啰嗦老娘就死了!”晏锦舟没什么力气地抽了他的胳膊一巴掌,“赶紧滚,顺带把严家那群杂碎引走……”

    宁不为犹豫片刻,在她周围设置上一圈阵法,才转身离开。

    “乘风。”晏锦舟忽然又喊住他。

    宁不为仓促地转头看向她。

    晏锦舟不知道什么时候用了个清洁术把脸上的血污洗净了,对着他露出了个十分灿烂的笑容,而后胳膊支在膝盖上懒洋洋的冲他摆了摆手。

    “一路平安。”

    宁不为鼻子一酸,几乎用上了生平最快的速度赶往寂庭宗,却被告知明桑不在宗内。

    明桑的小弟子认识他,也认识晏锦舟,道:“师父他两个月前就去暗域了,晏施主还特意来给他送行——哎!”

    宁不为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又被晏锦舟摆了一道,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将他耍得团团转。

    等他在路上抓了个医修回去时,酒窖里只剩下晏锦舟没了呼吸的尸体。

    她姿势慵懒地靠在那里,脸上还带着算计得逞的笑。

    那个医修被吓得落荒而逃,宁不为解开护着她的层层阵法,一块破布晃晃悠悠地飘到了他手中。

    那破布上是用手指沾着血写上的遗书:

    ‘乖徒弟,劳驾在浮空境找个地儿把我埋了,里面多设置些阵法,别让人来扰我清净。

    不用守孝,看见你就头疼。

    晏家那宅子不错,搬来给我守墓。’

    宁不为对着晏锦舟的尸体磕了三个响头,伸手将她抱了起来。

    晏锦舟没了呼吸,身体却还是温热的,宁不为低头看向她,张了张嘴,“……师父?”

    酒窖里一片死寂,无人应答。

    他终于确认这不是晏锦舟的另一个玩笑。

    按晏锦舟的要求将她安葬好,宁不为又回到了梨城。

    晏锦舟直到死都没有跟他说罪魁祸首是谁,但很显然,她是去了凡间界受了重伤,又被严家的人围堵在了巨塔前用阵法生生耗干了仅存的一点生机,不然也不至于连半天都撑不住。

    宁家倾覆后的这二十年,晏锦舟一直在教他本领护他周全,即便这个人吊儿郎当还时不时就会失踪,但在他心里早已与亲生父母无异。

    他虽然发誓不会追查宁家和晏锦舟在凡间界的事情,但他不想放过严家。

    现在没人会管他了。

    于是他提着朱雀刀,进了严家的门。

    他虽修为高,但年纪尚轻,心中又满腔愤恨,抱着的是同归于尽的念头,灭了严家满门。

    他握着朱雀刀孤零零一个人站在尸山血海里,心里却空落落的什么都抓不住。

    晏锦舟说得很对,报仇果然是件很没意思的事情。

    没人会在他不安分地去挑衅崇正盟之后给他撑腰,没人会不耐烦地教他阵法符篆,也没人回天天追着他打骂他欺师灭祖。

    他杀光了严家人,可他再也没有师父了。

    他受了重伤,奄奄一息躲进了时迹坊的酒窖,一坛一坛地喝窖里的梨花酿,舌根苦得发疼,却不管喝多少都喝不醉,闭眼睁眼都是晏锦舟被掏空的丹田,耳朵边是他一字一句对着天道发下的重誓。

    不查就不查了,他不查了。

    晏锦舟一个自由自在的散修,犯不着为了宁家出生入死,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宁不为喊她一声师父,要不是他一直和晏锦舟拧巴着这股劲,晏锦舟也不可能为了他天天去查宁家的事情。

    宁不为将坛子扔开,扶着窗户哇得一声吐了出来,浑身的经脉都在作痛,伤口处的血顺着胳膊淌到窗台上,控制不住的黑雾尖啸着往他眉心里钻。

    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但他不想动。

    “爹?”一个小小的声音从窗外面响起,紧接着露出一个脏兮兮地小脑袋来。

    醉醺醺的宁不为差点一巴掌将这小脑袋拍碎。

    阿凌扒拉在窗台上,费劲地往上爬,却怎么都爬不上来,好几次险些摔下去。

    宁不为皱着眉,伸手将她提溜起来,扔了下去,恶声恶气道:“滚!别来烦老子!”

    阿凌被摔在地上也不哭不恼,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站起来,有点害怕地看着他,“爹,你是不是喝酒了呀?你从来不骂我的。”

    宁不为嘭地一声关住了酒窖的窗户,往前走了两步,眼前一黑脸朝下摔在了地上,蹬了蹬腿没爬起来,干脆就直接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眼前是个冒着热气的鸡腿。

    阿凌蹲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说:“爹,我听见你肚子叫啦……我没吃,不脏的。”

    宁不为头疼欲裂地从地上爬起来,整个酒窖里的味道恶心地他想吐,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往外走。

    “爹!”阿凌拿着鸡腿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后。

    宁不为重伤在身走不快,一时半刻竟然也没能甩开她,便故意挑着难走的路来走,走过荆棘和高坡,身后小小的脚步声终于听不见了。

    宁不为咽下喉间的腥甜,靠在树上吐了口浊气,脑子里乱糟糟一片,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从前晏锦舟在,他只要跟着晏锦舟就行,若晏锦舟失踪,他便去找人,顺带悄悄去查宁家的事情,可现在晏锦舟被葬在浮空境里,十七州这么大,竟然让他觉得无处可去。

    天色渐暗,远处浅橘色的霞光也在逐渐和冷色的天融为一体,山林间呼啸的风呜咽不停,扰人得很。

    宁不为不知道自己又睡了多久,被人轻轻拽了拽袖子,猛地睁开了眼睛。

    阿凌蹲在他面前,手里还攥着那根鸡腿,只是上面沾了不少草叶子和泥,她脑门上也不知道怎么磕的,破了个大口子,血迹已经凝固,见他醒来惊喜地笑道:“爹,你没死呀。”

    宁不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我不是你爹,再敢叫我爹我就杀了你。”

    阿凌茫然地看着他,“爹就是爹……不叫爹叫什么?”

    “宁不为。”他冷声道。

    阿凌似懂非懂的点头,“宁不为,你吃鸡腿吗?”

    “不吃。”宁不为嫌弃地看了那糊满了泥巴和草叶的鸡腿一眼,“扔了。”

    “不能扔。”阿凌一口咬在鸡腿上,“我吃。”

    宁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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