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了那个炮灰男配[快穿]: 30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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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该他一个人吗?

    郁止想笑,却只是扯了扯唇角,“不是说好,养老送终的吗?”

    祝弦音一边哭一边抹泪,前者是忍不住,后者是因为若不抹泪,他便看不清郁止。

    他贪恋着郁止的每一个表情,试图将他每一个神情动作都记在心里,自然舍不得错过。

    “你个骗子!”祝弦音低声指责。

    什么养老送终,这人分明从一开始留就在骗他。

    郁止无奈,想伸手为他抹泪,却怎么也抬不起,只好作罢。

    “我饿了……”

    此言一出,祝弦音果然泄气,也顾不上哭了,端起还有热气的粥碗便给郁止喂。

    几口过后,郁止便表示不想再吃。

    他只觉得每咽下一口都那么艰难,仿佛……仿佛他这具身体内里已经停止运转,看着活着,实际已经死去。

    郁止没继续想,他刚睡过,现在还不想闭上眼睛,也不敢闭上眼睛。

    二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都这样静静看着对方。

    长久的沉默会变得压抑,不多时,祝弦音便抱来琴,“既然睡不着,不如听听我弹琴。”

    这把专门送给他的琴,终于在他真正的主人手里,有了用武之地。

    袅袅琴声想起,郁止微微闭眼,飘荡在这曲《长相思》里。

    祝弦音弹得不好,很不好,不说比得上郁止的弹奏,连他原本的琴艺都不如,这首曲子被他弹得断断续续。

    每每似乎弹不下去,却又被他强行坚持。

    等到终于弹完,祝弦音深吸一口气,不听话的眼泪砸在琴弦上,继而在琴身上溅出一滴水花。

    “我……我弹不好。”

    他弹不出前面的欢乐和幸福,这首曲子从一开始,便被他弹废了,便是无论是一见倾心的紧张,还是洞房花烛的欢喜,都被他弹得仿佛凄风苦雨。

    郁止怎能听不出来。

    他便是想叹息一声,也觉得颇为吃力。

    “没关系。”

    “第一次为你弹的曲子,却弹成这样……”祝弦音满心难过,眼中朦胧。

    他本是不爱哭的人,哪怕是被人打断双手扔进乱葬岗,他也没哭过,可现在每每在郁止面前,他总是控制不住眼里的液体。

    “我真的很没用。”

    他救不了他娘,救不了自己,现在也救不了郁止。

    从出生到现在,他总是在得到又失去。

    “有用的……”郁止缓慢又艰难的呼吸着,每一次呼吸,对他的身体都是一种折磨。

    “你活着便是有用的。”

    祝弦音用袖子抹了把眼泪,试图让眼前清明。

    “弦音,这里是玉淮?”郁止艰难询问。

    祝弦音点头,“是,是它。”

    祝弦音还是不喜欢这个地方,不过没关系,郁止喜欢。

    “背我出去吧……”郁止强撑着道,“我还没怎么看过这里。”

    好歹是自己千辛万苦才到达的地方,若是不看两眼,似乎都是他亏了。

    祝弦音听话地背起郁止。

    黑夜里,趁着月色尚在,祝弦音背着郁止,在这片承载了慰藉的土地上缓慢地走着。

    伏在祝弦音背上,郁止嗅着对方身上同样染上的淡淡药味,心中安宁,竟缓缓闭上眼睛,不想睁开。

    他感受着这片天地,呼吸着这里的空气,睡意渐浓。

    郁止的意识还很敏锐,能极快地对周遭的一切做出反应,与之相反的是他的身体,行将就木般枯寂。

    他要用极大的毅力才能让身体说话、睁眼、呼吸……

    他的灵魂能感觉到这里的山很高,水很清,百姓家家户户进入安眠,县城沉睡,细碎的新雪纷纷扬扬,带着独属于天地的冰凉。

    不知谁家的狗听见什么动静开始吠了几声,随后又不知感觉到什么,乖乖闭嘴。

    走街串巷的打更人敲响铜锣,以示此刻已是深夜。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郁止开始跟祝弦音说话。

    “弦音,我捡到你时,也是在这样一个很相似的夜里。”

    祝弦音静静听着,并不言语,他喜欢听郁止的声音,也只想听他的声音。

    “那时我就想,能在那样的情况下出声求救,还正好被我听见,他真有毅力……”

    “我一直都知道,你很有韧性,便是再难的情况下,都能努力活下去。”

    “这样的你,我很放心。”

    祝弦音停下脚步,闭了闭眼,低低的声音从他喉中发出,“我不是……”

    “我不是。”

    “我不是!”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重,越来越坚决。

    “我一点都不坚强。”

    “我……我需要你。”

    “你听见没有?!”

    一声低笑自背后响起,“……我听见了。”

    郁止并未睡,仍在听。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

    “可是再舍不得,也终有一天要不得不舍弃。”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弦音,世上那么多人擦肩而过,从未回首,可你我却能在最需要对方的时候相遇,相辅相持,相依相伴数月,结下师徒之情,这是何等的缘分?”

    祝弦音自嘲轻笑,“……是吗?”

    他没说宁愿没有写缘分,他舍不得。

    紧咬唇瓣,唇上渗出几缕血色。

    “有你送我一程,我很欢喜。”

    郁止的声音自始至终都很安静平和,甚至带着一丝笑意。

    祝弦音喉中哽咽,“我不欢喜……”

    “我很难受……”

    真的真的很难受。

    这种难受甚至无法说出口。

    背上这个人,从始至终,甚至都不曾知道,自己对他倾心不已。

    他的心里,从来不是父子之情、师徒之义,而是……而是……

    无法说出口的话,令祝弦音重新闭上嘴。

    背着郁止,他很难才抬头,天上的明月并不圆满,弯弯的模样像是他曾经在边城见过羌国人用的弯刀。

    弯刀虽比不上长刀利落,可它一旦勾住人,便能将伤口越勾越深。

    被勾住的人血流不止,轻易丧命。

    今夜的月亮,也会让人丧命吗?

    忽然,他感觉似乎有人拍了拍他的头,像是哄小孩儿一般,声音出现在他耳边,“……别难受。”

    可难受与否,是人能自己控制的吗?

    祝弦音还想过要抑制心底的感情,不还是徒劳无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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