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歌: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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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无陵才不肯松开她,见她一张小脸通红,眼尾不禁含笑轻挑:“都说心静自然凉,我看你是心乱了,才觉着热。”

    沈玉娇一噎。

    心下腹诽,你这个动不动就亲亲抱抱的登徒子坐在身边,我的心能定么。

    嘴上却不服气:“难道你的心能静?”

    谢无陵坦然:“不能。”

    沈玉娇:“……那你还不松开。”

    谢无陵:“那我宁愿热着。”

    沈玉娇:“……”

    默了两息,谢无陵忽然道:“不然你脱件衣衫?反正车里也没旁人。”

    他语气一本正经,可沈玉娇才不上他的当。

    若真听了他的鬼话,那就不是热那么简单,没准要弄得大汗淋漓了。

    遂也不再多说,只由他搂着,脑袋靠在他肩头,闭上眼:“别乱动了,我睡一会儿。”

    昨夜与家中亲人辞别宴饮,俩人都喝了些酒。

    她其实喝得不多,就浅酌了两杯。

    谢无陵虽喝了好些,但她觉得他没醉,只是在装醉撒酒疯,一回到房里,就抱着她又是亲又是啃。

    一次结束,又不客气地覆上来,要了第二次。

    她咬着唇,嗓子发颤地骂他:“混账,无耻。”

    他恃酒无恐,贴着她耳边,慵懒轻笑:“是,我混账,我无耻。娇娇多骂骂,我爱听。”

    他都这样了,沈玉娇还能说什么,又气又无奈。

    偏生浑身软绵绵地使不上半点力气,只能偏过脸,继续捱着那仿佛没有止境的凶猛挞伐。

    最后也不知要了多少回,总之她迷迷糊糊睡过去,又迷迷糊糊被抱去浴桶。

    在浴桶里,他也不老实,她都累哭了,他才吻去她眼角的泪,哄她:“不弄了,这回真不弄了。”

    翌日醒来,沈玉娇揽镜自照,眼下两团乌青遮都遮不住。

    一时没忍住,抓着谢无陵的胳膊咬了一口,“都怪你!”

    “怪我怪我,下次再也不喝那么多了。”

    谢无陵满脸餍足地由她咬,又撸起袖子,将整条胳膊露出来:“你往上点咬,别膈着你的牙了。”

    沈玉娇:“……”

    她松开口,瞪他一眼,偏过脸:“呸!”

    才不要搭理这无赖之徒-

    车队一路游玩,走走停停,及至四月中旬,到了谢无陵的封地翼城。

    看着城中那些熟悉的建筑,沈玉娇心生亲切,于是与谢无陵在翼城小住了七日。

    最后一日,俩人一同登上七层高的观音塔。

    惠风和畅,谢无陵与她道:“反正咱们封地多,家里银钱也足,日后你还想建什么,你就自己画、再使银子派人去建。外人若是问起,也不必再遮遮掩掩,直接说是你画的工图,想出的样式,若你愿意,主梁上也不用刻什么麒麟望月,直接刻你的名字或名章。”

    沈玉娇眉心轻动,迟疑道:“这……会不会不太好。”

    谢无陵:“有何不好?”

    他反问的理直气壮,倒叫沈玉娇一时语塞。

    “咱花自己的钱,在自己的地上建东西,有碍着谁么?”谢无陵道:“没有吧。”

    沈玉娇:“可若是叫旁人知道是我画的工图……”

    谢无陵:“嗯?”

    沈玉娇抿抿唇:“营造自古都是男子行当,我个女子去掺和……唯恐叫人诟病。”

    现下不少地方还有规矩,破土开工时,不许女子靠近,因着女子阴气重,是对神灵不敬,会冲撞风水,须得再三避讳。

    沈玉娇至今还记得年少时,她跑去动土仪式瞧热闹,碰巧来了癸水,腹痛不止。

    那时父亲还不是工部尚书,被当时的尚书责斥了一顿:“还不快快将你家小女带回去,工程重地,岂能叫女子进来?多晦气!”

    她那时既委屈,又觉连累了父亲,愧疚难当。

    可她不懂,怎么就晦气了呢。

    她什么也没做,就远远地瞧个热闹,怎么就影响那座楼阁建成了呢?

    若女子的癸水真有这样大的威力,何须男儿们拿刀拿枪保卫家国,待外敌来犯,将女子的月事带投向敌人,把他们克死好了。

    只这些话她憋在心里,也不敢说,怕惹得父母更加忧愁。

    若是祖父祖母还在就好了,她就能请教他们。

    二老虽不一定赞同她,但肯定不会凶她、怪她、骂她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瞎琢磨些什么。

    而如今,谢无陵与她道:“哪有什么男子行当、女子行当,都是两只手两只脚,男人能做的事,女人哪件不能做?真要说起来,女人能生孩子,男人连个孩子都生不出呢。”

    沈玉娇被他这比方逗笑:“这都是些什么话。”

    谢无陵:“本来就是。不然你举个例,哪件事是男子能做,女子做不了的?”

    沈玉娇沉默着,真的思考起来。

    好似撇去世间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的确没什么是男子能做,女子不能做的。

    “嘴长在旁人身上,你管他们怎么说。”

    谢无陵道:“从小到大,我都记不清被骂了多少句贱种、野种,好似这一辈子就只有当个地痞的命,被所有人瞧不起。可你看我如今怎么样了,我成了镇北王,等我们回到金陵,那些人见着我得下跪、磕头、阿谀奉承,谁还敢说我半句不是?”

    “娇娇,你既嫁给了我,便不要再有那么多的顾虑。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谁敢说你半句不是,我来摆平。”

    “再说了,你画的那些工图那般精巧,想出的样式又那般新颖,多有本事啊,为何藏着掖着?我若有你这等本事,我每块匾额、每块石碑都刻上谢无陵三个字,刻得大大的,保管叫每个人都瞧清楚,记明白。”

    这嚣张至极的话语叫沈玉娇忍俊不禁。

    谢无陵垂眼,看她:“笑了就好。”

    沈玉娇闻言,渐渐敛了笑,与他对视着:“谢无陵。”

    谢无陵:“嗯?”

    沈玉娇:“多谢你。”

    谢无陵:“又来了,夫妻俩这么客气作甚。”

    沈玉娇:“我知道,但还是想说句多谢。”

    “你若真想谢我,那就对我好些。”

    谢无陵看向她,嘴角轻翘:“再多爱我一些。”

    沈玉娇被他这炽热目光看得面热,偏过脸,小声嘟哝:“我哪对你不好了”

    “好是好,但还不够。”

    谢无陵薄唇轻捺:“昨晚还凶巴巴地,要踢我下床呢。”

    沈玉娇:“……”

    他还好意思说。

    谁叫他那般厚颜无耻,贪求不断,还哄着她喊他好哥哥。

    他好个鬼,明明坏到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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