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歌: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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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受重伤,三年来五感残缺,动弹不得。

    饶是这般,沈玉娇对上裴瑕那复杂晦暗的眼眸,心下也是一阵钝钝的酸涩。

    原以为三年守寡已经清苦,可与裴瑕这三年来的遭遇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好在……都熬过来了。”她勉力扯出一抹笑。

    裴瑕并未出声,只看着她。

    熬过来了么?

    身体或许熬过了,心却陷入了煎熬。

    差一点啊。

    就差半个月。

    若是能赶回来,能阻止这一切,是否还有机会挽回她、挽回那个家。

    裴瑕薄唇动了动,有许多话想说。

    沈玉娇怎不明白。

    打从踏进这厅堂开始,他目之所及,皆是她。

    可是,错过便是错过了。

    时间朝前流动,人的日子也不是原地踏步,也是要往前走的。

    她避开裴瑕那定定看来的眼,偏过脸,悄默拿帕子擦泪。

    明明之前都在心里下了决定,绝不能哭的。

    真没用。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平复着情绪。

    谢无陵坐在一侧,见裴瑕的视线始终落在妻子身上,忽然明白之前裴瑕看他的不爽之处。

    的确是,很不爽。

    原来妒夫,是一种处境。

    将他放在名正言顺的位置,就会变得更加嫉妒、霸道、独占,一分一毫都不愿分给旁人。

    谢无陵有些后悔了。

    或许不该叫他们见的。

    这裴瑕从燕北回来一趟,都会卖惨装可怜了。

    瞧给娇娇哭的,估计心疼坏了。

    不过这裴瑕当真是好运气,竟遇上神医鹤玄——

    或者说,这世上竟真有鹤玄这个人。

    在燕北时,谢无陵也听过鹤玄的名号,燕王重金养在府中的那个“神医”据说就是鹤玄的徒弟。

    但打着鹤玄名号招摇撞骗的人实在太多,所以也无人知晓鹤玄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他更像一个传说中的人物,有人说他早已不在人世,也有人说他已经三百岁,得道成仙。

    谢无陵思忖着,晚些得给义父修书一封,让他千万留着府中那个“神医”,没准真是个大宝贝-

    一盏茶饮尽,婢女上前禀报,晚膳已经备好,可以入席。

    谢无陵牵着沈玉娇的手,走在前头。

    “娇娇,你的手好凉。”

    沈玉娇方才的哀伤也平复些许,再看谢无陵这副酸溜溜的模样,不禁失笑:“你牵一会儿就不凉了。”

    谢无陵嘴角翘起:“好。”

    又状似无意回头,瞥了眼。

    裴瑕与棣哥儿走在身后,视线也朝前看来。

    他们俩人手牵得那么紧,想忽视都不成,何况谢无陵眼角眉梢的得意。

    明显,又刺眼。

    裴瑕低下头,与棣哥儿闲聊。

    晚间那顿“团圆饭”,也吃得气氛怪异。

    谢无陵不停给沈玉娇夹菜:“娇娇多吃些。”

    沈玉娇则劝棣哥儿:“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些。”

    棣哥儿乖乖点头,转脸又看向裴瑕:“爹爹,你瘦了好多,你多吃些。”

    说着将碗里那个沈玉娇才给他夹的鸡腿,夹到了裴瑕碗里:“爹爹吃。”

    裴瑕:“……”

    沈玉娇:“……”

    谢无陵:“……!”

    可恶的裴守真,父凭子贵!

    若放在从前,裴瑕定然会将鸡腿夹回去。

    但如今,看着谢无陵那副横眉毛竖眼的模样,忽然觉着感情里当君子,实非良策。

    于是他朝棣哥儿轻笑一下:“好,爹爹吃。”

    他夹起鸡腿,咬了口,又与谢无陵道:“贵府庖厨的手艺不错。”

    谢无陵:“……”

    别以为他听不出这人在阴阳怪气。

    磨了磨后槽牙,刚想驳回去,碗里忽的多了一块排骨。

    沈玉娇看他:“今日的糖醋排骨不错,尝尝看?”

    谢无陵眼底的怒意“唰”得褪了,俊美脸庞扬起个笑:“还是有媳妇好啊,知道心疼人。”

    裴瑕:“……”

    谢无陵夹起排骨,吃出一种龙肝凤髓的享受感,还不忘与裴瑕道:“你说的不错,我府上厨子手艺是很好。”

    裴瑕:“……”

    他看一眼沈玉娇。

    沈玉娇无端心虚,忙不迭低下头。

    她扒拉碗中米饭时,忽的意识到,从前那种两个男人见面就掐的头皮发麻感,好像又回来了?

    老天爷啊。

    她心下哀叹一声,求求他们俩都消停下来吧-

    用过晚膳,裴瑕本想与沈玉娇单独说会儿话。

    被谢无陵毫不犹豫拒绝了,又以天色不早为由,下了逐客令。

    裴瑕见天色的确黑了,也不好多留,于是先带着棣哥儿离开。

    白日在宫中面见过皇帝,皇帝十分赏识裴瑕的才华,不计前嫌,甚至纡尊降贵,愿拜裴瑕为帝师。

    裴瑕婉拒:“陛下比臣年长,臣岂敢觍为帝师。倘若陛下能寻回大皇子,臣愿尽毕生所学教导他。”

    提及长子,顺平帝眼含热泪,扼腕长叹:“玹儿乃朕最聪慧、也是最疼爱的孩子,可惜当年巫蛊之祸,连累了他与他母亲,那孩子至今下落不明,此事也一直是朕一块心病。”

    裴瑕道:“是,大皇子的确聪慧。”

    聪慧、且机敏,小小年纪,便已勘破人心。

    知晓他那二叔或许一时心软能容他,可若待他长大成人,锋芒毕露,便会将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必将除之而后快。

    最是无情帝王家。

    那孩子,看得很透,一看便是个当皇帝的料。

    只是不知他当年到底逃去了哪里,现下是否还活着。

    倘若活着,为何不回到皇宫认亲?

    还是他心里有其他打算?

    裴瑕也无从求证,与顺平帝寒暄一阵,并表示一年内无意入仕,只想多陪家中亲人。

    而今天下太平,还算繁荣昌盛,顺平帝也不强求,只道:“朕留着你忠国公的爵位,待你何时想入仕,为百姓谋福祉,进宫与朕说一声便是,朕必定许你高官厚禄。”

    顺平帝或许不是多精明的皇帝,但做个中庸守成之君,也足够了。

    回永宁坊裴府的马车上,棣哥儿问裴瑕:“爹爹,您接下来有何打算?”

    这小大人般的严肃询问,让裴瑕恍惚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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