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歌: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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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了一条横:“这便是另一条通道。”

    燕王抚须思索。

    诸将大骇:“不成不成,这太危险了。”

    “湖水结冰是不假, 可冰面危险,你不知冰层多厚, 更不知冰层承力几何。没准还没进城,就全掉进冰河里当水鬼了!”

    他们冬日里都不许孩子们去冰面上玩, 一个不慎栽进去那真是救都没法救。

    可这长安来的倒好, 叫他们冰面行军,怕不是朝廷派来的奸细吧?

    “臣知晓如何测算冰面厚度及承力范围, 这一路走来,为着赶路,也曾带着一队人马踏过冰河,那条河的距离与臣所画出的这条河道相差无几,是以臣才斗胆觉得可以一试。”

    裴瑕嗓音不疾不徐:“且走这一条路,无须与戎狄对上,便不必太多的重甲与人马,先带够城中军将百姓的五日口粮,解燃眉之急,再另想办法,领城中兵将突围。”

    话音落下,堂中响起一片压低的窃窃私语。

    燕王摩挲着虎口那道浅痕:“你详细说说。”

    裴瑕也不藏着,借来纸笔与算筹,将如何估算冰面承力、需得运输粮草多少,骑兵多少、辎重兵多少、何时出发、何时接应,何时派人声东击西,一五一十说得明明白白。

    那些打了一辈子的将领也并非全凭蛮力上位,皆各有所长,可眼前这个年轻郎君,却是集百家所长,将他们所擅战术如数家珍般运用,进退得当,有条不紊,当真是难得的奇才!

    诸将看向裴瑕的眼神都变了。

    那是一种对才华油然而生的仰慕与钦佩。

    燕王也深看裴瑕一眼。

    早就听闻河东裴瑕胸藏锦绣,腹隐珠玑,有经天纬地之才,济世安民之术。

    今日一见,果真不虚。

    若自己有嫡亲后嗣,怎么着也得将这裴守真揽入帐中,去长安造个反。

    可叹自己那二侄子是个蠢的,这样一个宝贝在身边不知珍惜,非学他父亲疑心重,当真是自毁山河,不知所谓。

    裴瑕说完计划,燕王和诸将皆觉可以一试。

    只是点将前去时,老将们一个个又犹疑起来。

    毕竟带兵走冰道,没试过,心里没底。

    且这裴瑕嘴上说得好,可从前也没与他打过交道,谁知是不是个纸上谈兵的花架子。

    “裴郎君已献良计,哪位愿领兵前往?”

    燕王一一扫过帐中部将。

    一阵面面相觑后,一位中年将领上前:“末将愿领兵前往,只是……末将有个不情之请。”

    燕王:“说。”

    那将领看向裴瑕,抱拳拱手:“不知裴郎君可否一同前往?”

    裴瑕眸光微动。

    “这像什么话。”

    燕王拧眉:“刘老八你别瞎胡闹,裴郎君是朝廷的军需官,又不领咱们燕北的军饷,哪有让客人去前线的道理,没个礼数!”

    说着,转脸朝裴瑕道:“他们都是些大老粗,裴郎君莫怪。”

    嘴上说着莫怪,看向裴瑕的眼神却透着几分打量。

    裴瑕沉吟片刻,抬袖道:“臣虽不领燕北军饷,却受朝廷俸禄。终归大雪封山,暂时无法回朝,裴瑕愿随刘将军往白城走一遭。”

    帐中诸将闻言,霎时又对裴瑕高看三分。

    这朝廷来的贵使,与他们想象中的那种只会吃喝玩乐的世家子倒是完全不一样。

    商榷过后,前往白城的计划也定下。

    明日一早便出发。

    离开议事堂前,燕王叫住裴瑕,又仔细叮嘱了一番。

    这礼贤下士的做派,叫裴瑕忍不住发问:“王爷不疑我?”

    燕王笑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又抬手,指了指眼睛:“且本王有眼睛,能识人。”

    指了指额角:“有脑子,能思辨。”

    最后,他指了指裴瑕的心口:“更何况你裴守真,有颗居正忧国之心。”

    “去吧。”

    燕王重重拍了拍裴瑕的肩,沉稳目光间透着一份长辈的严慈:“我家那小子,便拜托你了。”-

    是日夜里。

    窗外风雪大作,王府客舍的书桌旁,烛火摇曳。

    裴瑕搁下手中墨笔,摊开的书信上,墨迹在烧着地龙暖意融融的空气中很快晾干。

    他摩挲着掌心那块细腻光洁的白玉扣。

    悬挂的穗子换作水蓝色,还系了个小巧精致的如意结。

    平安、如意,她和棣哥儿都盼着他归。

    余光瞥见桌角那枚玄色麒麟荷包,稍作迟疑,还是拿了起来。

    针脚细密,那火红麒麟脚踏祥云,金光熠熠,栩栩如生……

    足见刺绣之人的用心。

    其实她的心里,一直未将谢无陵放下吧。

    只是一年又一年过去,便顺势而为,这般过了。

    多年夫妻,再提“爱”这个字,未免有些矫情。

    但裴瑕仍想知道,过去三年,他在她心里可曾争得一席之地?

    她喜爱谢无陵,又可曾爱过裴守真,哪怕一瞬。

    大抵是异乡寒夜,再加之明日便要去阵前,叫人也生出好些怅然。

    静坐良久。

    再次回过神,裴瑕搁下手中的荷包和平安扣,垂首不紧不慢将桌上那封信折好。

    淡黄色信封之上,是“玉娘亲启”四字。

    并未寄出,他起身,压在随身箱笼的最底层-

    翌日,天还没亮,裴瑕随着刘将军领了三千人出发。

    同时传令兵前往金城,让方副将带一小队人马假装第三次救援。

    声东击西,暗度陈仓。

    以防万一,三千军马于五日后到达白城那条被称作小湾河的河道时,选择雪夜渡河。

    夜色是最好的遮蔽,裴瑕先身士卒,领了三百人踏上冰面。

    景林既担忧又憋屈,更多是不解:“郎君,咱们是来送军需的啊!”

    来前线作甚呢?还是为了救那个姓谢的!

    那人是死是活,管他们何事!

    裴瑕乜他:“你若不愿,可留在后方接应。”

    景林一噎,纵是心里有千万个不愿,可奴仆也有奴仆的忠。

    忠国、忠君、忠主,都是忠。

    景林沉下一口气,咬牙道:“奴才随您一起。”

    借着将暗未暗的夕晖,三百人踏上了冰河。

    冰面很滑,裴瑕提前让每个人鞋上都扎了稻草,且再三强调,不能同步共行,慢慢的,步子越乱越好。

    不能齐,一齐冰面塌得块。

    事实证明,他的法子奏效。

    当他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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