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歌: 80-90

您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明月歌》 80-90(第12/30页)

十月初,草木摇落,金风肃杀。

    长安城里最大的热闹,莫过于南诏王子安西佑,骑着大象来长安城迎亲。

    那几头大象披着锦绣织成的挂毯,两边象牙雪白修长,健壮高大,威风凛凛。

    进城那日,大街小巷的百姓们都挤到朱雀大街上看热闹。

    沈玉娇虽也感兴趣,但一想到街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还是待在后宅之中,等着夏萤和秋露看完热闹,回来给她复述。

    “娘子你是没看到,那十头大象一个个比咱们屋顶还要高,那腿有这么粗!一脚踩死一个都不夸张!”

    “那南诏王子丑倒是不丑,但说好看嘛,也不好看,留着一把大胡子,显得年纪大。”

    “不过他们南诏也真是穷,我看他们带来的聘礼,也就八十多抬,他们这回可是娶公主呢,怎的这么寒酸。”

    夏萤和秋露两婢性情活泼,又都生着一张巧嘴,说起热闹时手舞足蹈,绘声绘色。

    沈玉娇听得这些,心里只暗想着,寿安快快嫁了吧,不然留在长安城里,终究是个隐患——

    偏还是个杀又杀不得,除又不好除的隐患,实在令人头疼。

    头疼的也不止沈玉娇一人,宫里的贤妃看着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寿安公主,也很头疼。

    “我不嫁,我不嫁!”

    “那个安西佑又老又丑,他都三十了,都可以当我父亲的年纪了!”

    “母妃,我求求你,你和父皇商量下,换个人嫁给他吧?不然…不然从宗室里挑一个郡主县主,或者找个宫女,对,寻个宫女封个名号,嫁过去就好了。”

    “母妃,你就我这么一个女儿,我可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就舍得让我去那种蛮荒之地吃苦受罪么?你若真的这般狠心,我倒不如现在死了算了!”

    寿安公主手里揪着白绫,哭得歇斯底里,声泪俱下。

    贤妃心头不是没有动摇,但一想到圣旨已下,且裴守真那边圣眷正浓,欠他的交代若不应践,他定然也不愿再辅佐二皇子。

    两相权衡,贤妃硬下心肠,看向寿安:“你若真的想寻死,那我也不拦你,你尽管去。但你若还想活,就给我安心待嫁,别再胡闹,我会尽我所能给你多备些嫁妆,保管你嫁去南诏之后,也能锦衣玉食地过完余生。”

    “母妃,母妃——”

    寿安公主惊骇大喊,贤妃却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金碧辉煌的宫殿中,一时只剩下寿安不甘的啜泣。

    也不知跌坐在殿中许久,几名宫婢入内,收拾那散乱一地的杯盏、被打翻的桌椅、以及那条捏得皱巴巴的白绫。

    “公主,您乃金枝玉叶,可千万保重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位宫婢低声说着,在寿安惊愕的目光里,她抽出寿安掌心那条白绫,又迅速地往她手中塞了张纸条-

    给南诏王子的接风宴,一直到深夜才结束。

    裴瑕回到裴府后院时,沈玉娇已然熄灯沉睡。

    待到身后缠上男人结实的长臂,她嗅到那熟悉安心的味道,也没睁眼,只梦呓般喃了声:“郎君……”

    她这反应,叫裴瑕很是受用。

    将那娇小身躯完全裹在怀中般,他高挺鼻梁贴着她的后颈:“嗯,是我。”

    沈玉娇困得很,顺从地往他怀里靠了靠,迷迷糊糊问:“什么时辰了?”

    “过子时了。”

    “……那很晚了。”

    沈玉娇道:“快些睡吧。”

    见她困意倦浓,且今夜酒宴上应酬也有些疲累,裴瑕也没做其他,抱着她,下颌抵在她的额发。

    刚要阖眼,忽又想起一事,他问:“玉娘,可想去冬狩?”

    沈玉娇困得迷糊,现下只想睡觉,于是无意识地嗯嗯了两声。

    裴瑕:“……”

    罢了,还是明日再问。

    但无论如何,他都要将她带在身边,方才安心。

    翌日裴瑕下朝归来,再次提及冬狩之事。

    沈玉娇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怔:“我随你一同去?”

    裴瑕:“此去来回近十日,我与陛下请示一番,他应当能许以恩典。”

    “十日啊。”沈玉娇蹙了蹙眉:“这也太久了。”

    忖度两息,她终是摇头:“罢了,我还是不去了,怎好将棣哥儿一人留在长安。郎君,你自去便是。”

    她舍不下孩子。

    裴瑕舍不下她。

    “孩子可托付给舅母,或是送去族伯府中,他们皆可代为照看。”

    “若是照看一两日,哪倒还好。这一去就是十日,太久了,那多不好意思。”

    沈玉娇仍是摇头,虽说她也许久未曾体验过跑马狩猎的畅快,但大抵当了母亲的人,对孩子总是有一份牵挂。一想到要与棣哥儿分离这样久,她便已经开始牵挂起来。

    “郎君,你安心伴驾便是,我与孩儿在府中等你回来。”

    裴瑕默了两息,看她:“难道有了孩儿,你就……”

    只牵挂孩子,不牵挂他么?

    【85】

    【85】/晋江文学城首发

    话到嘴边, 未免有与孩子争风吃醋之嫌,于是他改口:“自诞下孩儿,你便一直在府中, 不曾出门游玩。如今孩儿快八个月, 也该松泛一下,出门透透气才是。”

    话说到这份上, 沈玉娇还有何不懂。

    分明就是他想她陪着一起。

    脑中忽又想起上次他出远门时,白蘋说的那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去岁那场洪涝意外,看来真给他留下了阴影。

    只是孩子这边……

    纠结一番, 她走到裴瑕面前, 主动握住他的手:“我知晓郎君心头顾虑, 但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你如今简在帝心, 日后随君伴驾, 外出办差都是常有的事。难道次次都向陛下求恩典, 将我带在身旁?便是陛下允许了, 传出去也不好。知道的说我们夫妻恩爱, 公不离婆,秤不离砣,不知道的要我说不明事理, 为着儿女私情耽误郎婿的公务。”

    这世道,无论何事, 有女人怪女人,没女人还要怪女人。

    为了少挨些骂, 只能尽量去宽容、去大度、去理解, 保持乖巧、安分、贤惠,总之, 多做多错,不做虽错,但能少错。

    “且我有许久没骑马,射术也荒废了,跟着你去凑这个热闹,若是连只兔子都射不中,反倒招人笑话。”

    说到这,沈玉娇想起什么,朝他弯眸:“等明年吧,明年棣哥儿交给我母亲带着,你、我,还有我兄嫂,我们四人一起去乐游原踏青跑马如何?”

    裴瑕眉心微动,又见她提到乐游原跑马时,明澈眼眸中的欢喜与期待,实实在在,并非作伪。

    也是,随着皇家仪仗一同出游,规矩繁多,束手束脚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