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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明月歌》 70-80(第6/28页)
小娘子自是不愿与旁人分享夫婿的,但沈家落败得突然,有些事她也没机会与她细讲,现下还是得提一提:“我从前与娘子说,你是主母,妾侍通房不过是些玩意儿,t?不能自降身份与她们计较。却没说,大家主母给郎君纳妾,除了满足男人那点欲,于自己也有益处。”
沈玉娇皱眉:“为了不妒的贤名?”
“这算一个。”
“开枝散叶?”
“这算什么好处,你又不是不能生的,若是能生,肯定是自己生的嫡出,既亲且尊。要那些小娘生的庶子庶女,和你的儿女分家财?”
“可嬷嬷你从前不是教我,一个家族开枝散叶,才能更兴旺么。”
“咳。”乔嬷嬷道:“那会儿你还没出阁,自是要教你些……咳,大义道理,这会子又没旁人,且你膝下已有嫡子,你又这样年轻。”
原来这些老人家,对未出阁的少女和成了婚的妇人,有两套说辞。
“那我不知还有什么好处了。”沈玉娇道。
“我的傻娘子,为了你的身子呀。”
乔嬷嬷叹口气,看着她:“男人一沾身,你肚里又要怀娃娃。你这回遭了这样大的罪,少说也得养半年。不,依我说,最好过个两年,等棣哥儿能走会说了,再考虑怀第二个。虽说多子多福,可生太多,还是女人的身子遭罪……但你总不能不让郎君碰吧?碰了喝避子药,也伤身呢。”
频繁生育伤身,分娩风险又大,避子药是药三分毒,喝多也伤身。
是以便有了妾侍,来帮主母分担生育风险。
沈玉娇并未想过还有这么一层,她一直以为纳妾,就是为了满足男人的色慾。
“勇威候府的齐大爷,你知道的吧?他前头两任都死在产床上,这续娶的第三个,进门生下嫡子,就给齐大爷纳了三个妾。外人都夸她贤德不妒,伺候她的嬷嬷是我旧友,和我说,妒归妒,但更怕死。”
“还有这事。”沈玉娇睁大眼,想到从前见到齐大夫人。
人人都夸她福气好,不但压住齐大爷的克妻命,还顺利诞下嫡子,实在是好运道。没想她私底下也为此事担忧、害怕过。
“唉,反正娘子你自己好好想想。”
乔嬷嬷也不想小夫妻之间多出旁的莺莺燕燕,但见小俩口如胶似漆,月子里都压不住火,这要是出了月子,那还得了?万一半年又怀了……天老爷,她简直不敢想。
于是又附耳,与沈玉娇说了好些避孕法子:“算好小日子……快到的时候……出去……”
直说得沈玉娇面红耳赤,紧紧咬唇。
去年这个时候还在为怀孕绞尽脑汁,今年这会儿却想办法避孕……
还真是,荒谬。
转过天去,裴瑕酒醒,来后院看完妻儿。
沈玉娇一见他就红了脸,目光也闪闪躲躲。
裴瑕当是昨夜孟浪吓到她,刚要解释,她就将孩子塞他怀里,埋头只顾桌上的账本,算盘珠子都拨得冒火星。
忙,她很忙,特别忙。
裴瑕:“……”
果真是,喝酒误人。
又一日,裴漪携新婿回门,裴瑕在前头招待王焕闻,裴漪眉含娇艳地和沈玉娇聊天。
才三日不见,少女变少妇,气质便不一样了。
沈玉娇看着羞答答的新媳妇,恍惚看到从前的自己。
她心下暗想,这样含羞带怯、满眼爱意的小娘子明明很可爱,裴瑕当初是有多冷硬的心性,才能待她那般冷淡?
男人的心,真是费解。
春风拂绿柳枝条,又一场雾蒙蒙的春雨过后,便到了四月。
四月初,放皇榜,河东裴瑕,赫然三甲前列。
一同在榜上的还有裴家二房的裴四郎,虽在三甲外,但也算中了。
次日,三甲进士宣召入宫,觐见圣上。
裴瑕状元之才,探花之貌,最终点了探花——
除了他本身容色出众,一甲另两位,一个圆头圆脸圆脑袋,一个年逾四十鬓发花白,昭宁帝看来看去,实在没办法昧着良心将探花给这两人。
于是河东裴瑕,钦点探花,入翰林院。
同日,昭宁帝赐他恩典,传旨岭南,赦前工部尚书沈徽全家,除去罪籍,准许回京。
【73】
【73】/晋江文学城首发
春风如酥, 桃杏娇媚,新科进士得皇帝恩旨,红袍簪花, 打马游街。
这日一早, 本就人流如织的朱雀大街愈发熙攘,卖花小童的生意也极好, 篮中的花刚提出来没多久便被卖空。
百姓们夹道相迎,一个个垫着脚尖,伸长脖颈, 兴致盎然聊着此届的新科进士。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是以百姓口中, 聊得最多的便是容色最为出众的探花郎。
“听说今年的探花,试卷评了第一, 本该是状元, 但他姿容艳绝, 陛下御手一抬, 就点了探花!”
“那肯定, 有河东裴瑕在,探花怎会落到别家?那句诗怎么说来着,绿竹猗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 如琢如磨。用在这裴郎君身上,再妥帖不过。”
“咦, 那探花郎真有你说的那么俊俏?”
“你若不信, 待会儿亲眼看看不就知道了?瞧见沿街酒楼那些雅间没?往年三月才开始预订,自打知晓裴守真今年下场, 好位置年前就被订满了,如今一个沿街的位置黑市上都炒到三百两一间呢!”
“嚯,三百两一间?!就为看游街?疯了吧。”
“毕竟好些年都没这么俊俏的探花郎了,可不得抓紧看。可惜这位裴郎君早已娶妻,听说前不久还做了父亲,不然定是榜下捉婿的抢手人选!”
话音刚落,便听前头一阵敲锣打鼓的礼乐声,街上众人也都沸腾起来,“来了来了!”
只见两排官兵开道,在青袍礼官的引领下,新科状元、榜眼、探花及余下进士皆身着红色锦袍,腰系玉带,乌纱为帽,帽檐簪着娇艳欲滴的鲜花,骑着马一溜儿行来。
哪怕大多数进士们都容貌平凡,不再年轻,如今骑在马上接受百姓们的欢呼与仰望,这份春风得意,叫人的精气神都变得高昂,真真是面带红光,神采飞扬。
而众进士中,最为耀眼夺目的存在,莫过于那位身骑白马的探花郎,河东裴瑕。
同样是穿着红袍,他面如冠玉,神清骨秀,那身红袍在他身上,挺拔利落,另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华贵气质。
他不像身旁的状元、榜眼那样笑容灿烂,神情恬淡,薄薄唇角只微翘一抹轻浅笑意。
“探花郎实在太俊了!”
街边的的大姑娘小媳妇们激动得面红耳赤,虽知道这是她们得不到的男人,然而有生之年能见到这神仙般的人物,也是一件值得纪念的美事。
怀中的绣帕、鲜花、荷包之类的物件跟不要钱一般,雪片般纷纷扬扬朝着探花郎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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