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歌: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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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堂内,神龛上是一排排整齐摆放的祖先牌位与先人画像, 裴瑕与沈玉娇连呼吸都放得沉缓。

    相较于他们的肃敬, 王氏淡然自若地走到神龛旁, 站定后,朝身旁的高嬷嬷递了个眼神。

    高嬷嬷会意, 立刻带着一干奴仆退下。

    一时间, 庄严肃静的祠堂里, 只剩他们三人, 以及这一屋裴氏祖先的魂灵。

    裴瑕最先开口, 打破这份静谧,“母亲,为何带我们来此处?”

    王氏看他一眼, 走到神龛旁取了六根香,走到蜡烛旁点燃, 面无表情道:“你在外征战半年,如今能平安归家, 自要敬谢裴氏列祖列宗在天之灵的庇佑。”

    待香燃着, 王氏缓步行至二人面前,先分了三根香, 看向裴瑕。

    “敬香之前,我先问你一事,你须得当着祖宗之面,如实回答。”

    裴瑕眼波微动,而后抬袖:“母亲请问。”

    王氏看着面前已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年轻儿郎,半晌,沉肃开口:“你许了贤妃母子什么好处?”

    话音落下,祠堂静了一静。

    裴瑕与沈玉娇心下皆闪过诧异,不过很快也都平静下来,毕竟以王氏的见地与城府,得知那沸沸扬扬的传闻后,应当不难猜出背后缘由。

    裴瑕依旧躬着身,静了两息,才道:“儿子答应二殿下,将尽毕生之力助他得偿所愿。”

    诸位皇子所愿,不外乎那至尊之位。

    与她猜的并无二异。@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王氏薄薄的眼皮抬也未抬,只扯着唇角,不冷不淡道:“裴氏立族百年,为官者上千,历任宗子皆以家族大局为重,远离党争,秉持中正,唯有你裴守真一人,这般自负狂妄,朝中局势尚未分明,便敢择主跟从。你t?可知若你一步踏错,便会使全族老小跟着一起跌入深渊?”

    裴瑕垂下黑眸:“儿子知晓其中利害,也知这天下局势变幻,然事已至此,告罪亦晚,只能请母亲与列祖列宗监督我日后谨言慎行,小心经营,不辱我裴氏先祖荣光。”

    王氏闻言,一时语塞。

    这儿子生着一根巧辩好舌头,她便是辩也辩不过。

    就如他所说,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益。

    深吸一口气,到底还是将手中三根香递给他。

    裴瑕接过:“谢母亲。”

    王氏又行至沈玉娇面前,手中剩下三根,没立刻递给她,只道:“敬香之前,我也有一事问你。”

    沈玉娇头颅低着,却能感受到王氏如炬目光直直落在她的眉心,仿佛要将她的脸烫出个洞。

    袖中手指轻轻拢紧,她道:“母亲请问。”

    王氏道:“抬头,看着我答。”

    这若放在从前,沈玉娇肯定要说出一堆道理推辞一番,可现下,她也知道与王氏虚与委蛇的意义不大,便不再忸怩,抬起眼,与王氏对视。

    “沈氏,我只问你,你腹中怀的可是守真的血脉?”

    “……”

    回程路上,沈玉娇便猜测王氏应当会疑她腹中子,却没想到才见面,她便迫不及待问出来。

    还是当着裴氏列位先祖的面前。

    “母亲。”裴瑕皱眉,“玉娘腹中……”

    “让她自己答。”

    王氏不客气打断,那双凌厉得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一错不错凝着沈玉娇的脸:“沈氏,我要听你亲口答,是或不是?”

    沈玉娇无声攥紧手指,心头涌动着一阵羞恼,很想反叛驳斥一句“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反正这裴氏宗妇并非她想做,这裴府她本也不想回。

    但对上王氏那比平素更为沉肃的目光,再看这满屋画像牌位,她也知此处并非争一时口舌之地,且她也不必拿自己的清誉和孩子的血脉当斗气的说辞,到时平添误会,反倒是给自己惹麻烦,于是深吸一口气,颔首:“是。”

    她平静回望王氏:“算起日子,还得多谢母亲请来的那位女医。”

    王氏听出她话中讽意,倒也不恼,只道:“你既这样说,那我便信你。”

    “能得母亲这般信任,实叫儿惶恐了。”

    “你不必夹枪带棍。”

    王氏淡淡乜她一眼:“一码归一码,我虽不喜你,却信你沈家教养,且沈文正公最疼爱的嫡孙女,应当不是那等不知廉耻、无媒苟合之人。”

    沈玉娇眉心一跳。

    沈文正公,便是她的祖父沈丞相。

    文正,这个无数文臣梦寐以求的谥号,皇帝亲赐给沈家,足见沈家往日的荣宠,以及祖父这一生的功绩。

    王氏信她沈氏家教,无疑是件好事。然她后头那句“不知廉耻、无媒苟合”,却叫沈玉娇有些心虚。

    她虽未与谢无陵同床共枕,可相处的那段时日,他牵过她的手,她看过他着的赤上身,分别前,她还亲了他一下……

    这桩桩件件若是叫人知道,她便是有九条命也不够浸猪笼。

    “母亲,你这话过了。”

    裴瑕冷淡的嗓音响起,端正脸庞也难得浮现几分愠色。

    王氏却是毫不在意般,侧眸看他:“哪里过了?是那句我不喜她,还是那句我信她?”

    裴瑕皱眉:“玉娘是我的妻,母亲为何恶待她?”

    “恶待……”王氏嗤了一声:“如今还未授官,便先学会给你母亲扣帽子了?”

    “从她进门,我何曾恶待她了?顶多是不喜她,冷待之。总归此番你们俩回来,是做了准备要与我撕破脸的,那我今日也把话挑明了。沈氏,我且问你,打从你入府,我可曾克扣你的吃穿用度、缺过你院中一文月钱,又可曾在外人面前对你有过一句恶言?”

    沈玉娇微怔,默了一阵,摇头:“未曾。”

    正如王氏所言,她并未曾恶待,只是冷待。

    还未嫁来裴府时,她就听母亲李氏说过自己这个婆婆,眼界高、心气更高。

    等她嫁进来,王氏对她也的看不上,也是明明白白摆在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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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看不上归看不上,真要说为难她,除了进门时的那个火盆,沈玉娇也想不到还有什么事,称得上“为难”。

    晨昏定省,这是自古的规矩,每家媳妇都要做。

    给婆母伺候汤药,捶背捏肩,也是媳妇的孝道。

    至于那个火盆,最后查出来是仆妇粗心拿错了,但到底是真粗心、还是仆妇自作主张媚主、亦或是有人指使,谁也不得而知。

    但就算真有人指使,沈玉娇也觉得不会是王氏——这把戏太拙劣,且真烧着她的裙摆,丢的也是长房的脸面。

    王氏倨傲孤高,不屑做,也不会蠢到去做。

    沈玉娇清楚知道,她这位婆母,就是单纯不喜她,连面上功夫也懒得与她做。

    可自己作为媳妇,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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