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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明月歌》 40-50(第12/27页)
出去半个字,听到么?”
俩婆子立刻应诺。
裴二爷见崔氏已经被拉开,也不愿再逗留,免得这逆女又胡说八道,给二房惹祸。
“走吧。”他挥手将崔氏赶出屋里。
又对那两个婆子道:“将人捆起来。”
“母亲!母亲——”
裴彤撕心裂肺地喊,崔氏咬唇簌簌掉泪,终是不忍再听,悲声说了句:“你别怨母亲。若是有下辈子,莫要再投到我肚子里了……”
说罢,崔氏掩面,踉踉跄跄跑出屋子。
裴二爷见状,倒是松口气,再看屋内,俩婆子一人将裴彤摁在地上,一人去拿麻绳。
“你们这些贱奴,松开我!我是裴家的三娘子!你们怎敢这样对我!”
裴彤被摁在地上,依旧挣扎着,双眸泛红,直直望向裴二爷:“父亲,求求您,别把女儿送走,求您了……”
“别再叫我父亲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裴二爷转过身,走出屋里。
“父亲,父亲——”
门轻轻掩上,里头仍是哭喊求饶不断,大抵是见求饶无用,转而换做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喊骂——
“沈氏那个贱人!她孤身在外,还挺着个大肚子回来,谁知道是那个野男人的孽种!”
“六兄、六兄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放着高门贵女不要,娶了个罪臣之女还当成宝!头上的绿帽子都不知戴了多少个,竟还要为那种贱人残害手足亲眷!裴守真你哪来的脸继续当裴家的宗子,裴家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光了!”
“放开我啊,都放开我!凭什么就罚我一人,大伯母呢?这事她也有份!裴瑕你这个伪君子,你有本事连你亲娘一起罚啊!你亲娘也看不上你这个妻子,你这大逆不道的不肖子孙,你不得好死——”
隔着一层木门,这声声恶言,直叫裴二爷如芒刺背。
他虽然贪图享乐,这辈子却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崔氏虽是个唯利是图的,但也胆小谨慎,他们二人如何就养出这么个东西?
耳听得屋内骂声愈发不堪,裴二爷伸手招来长随,仰天流着泪道:“寻一副哑药,灌了吧。”
【45】
【45】/晋江文学城首发
当天夜里, 沈玉娇便知晓了裴彤被送去庄子的事。
这消息是白蘋与她说的,她是家生子,耳目灵通, 只她并不知内情, 与沈玉娇咬耳朵时,还是照着二房放出来的那套说辞:“说是前两日外出, 沾了脏东西,回来就有些疯疯癫癫,嘴里也不干不净。二老爷请了个道婆, 那道婆说三娘子命格冲煞, 为着不妨克家中尊长, 要送得远远地避一避。”
沈玉娇闻言,未置一词。
她知道, 这次裴彤送出去, 便再回不来了。
到了庄子上, 她的吃食里会掺入慢性毒药, 初时不会出现明显症状, 只叫人昏沉疲累、四肢乏力,中后整个人便会变得木讷迟钝、痴痴傻傻,待到主家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加重剂量,一条命就消无声息地“病逝”了……
想到那个总是一袭红色石榴裙、嘴甜心狠的年轻娘子, 沈玉娇胸口一阵沉闷。
都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可她实在不懂, 她与裴彤远日无怨近日无仇, 那人如何就这般恨自己?
“不过她送出去了也好,府中婢子们都暗暗高兴呢。”白蘋低声道:“族里那么多娘子, 就属她最刁蛮了。”
沈玉娇晃过神,听白蘋这话里意思,问了句:“她…很不得人心么?”
“娘子您有所不知,三娘子从小就蛮横得厉害。因着她幼时体弱多病的缘故,二老爷和二夫人可宠着她,几乎是无有不应……”
白蘋边帮沈玉娇揉腿,边絮絮说了许多裴彤过往的恶行,譬如和姊妹抢东西、故意往姊妹身上泼热茶,又譬打骂奴婢、逼着奴婢大冬天里跪雪地……
这些话白蘋从前未曾与沈玉娇说过,一来作为婢子,她不好说主子坏话,万一被三娘子知晓,来找她麻烦就惨了。二来那时也没什么过节,平白无故提起这些旧事,倒显得她是个爱搬弄口舌是非的。
可现下不一样了,这次是主子主动问起,且那讨人厌的三娘子被送走了,再无法撒泼耍横,自己也不用再怕她。
沈玉娇听着白蘋说的一桩桩一件件,忽的想起那句“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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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裴彤便是从小作小恶,父母非但没及时纠正,反而宠溺纵容,犹如积脓的毒疮,小恶渐渐酿成大恶,一旦脓破,毒及肺腑,害人害己……
大抵是出去了一趟,见识过更广袤开阔的天地,再听这些后宅阴私事,她只觉得乏味心烦。
看着窗外转暗的天色,她打断白蘋的话,轻声道:“你派个人去前头问问,郎君今夜过来用饭么?”
白蘋一怔,眉眼堆上喜色:“是,奴婢这就派人去。”
虽不知这一路上娘子和郎君发生了什么,但夫妻俩明显比从前更为亲近,白蘋喜滋滋地往外走,心想娘子这趟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待到腹中的小主子诞下,这嫡妻之位便彻底稳了。
竹澜院派去的人才出门,裴瑕便踏着沉沉暮色而来。
沈玉娇坐在窗边,见到那抹修长身影,缓步迈入轩阔庭院之中,他并未立刻进屋,单手负在背后,时不时回首,看着后头搬着樟木箱子的小厮们。
暗紫色的霞光笼着他身上那件苍青色鹤氅,连带着他疏淡的眉眼也染上几分世俗烟火气般。
也不知是不是昨夜他埋首她颈间、两人聊了些体己话的缘故,沈玉娇愈发觉得,她这夫君不一样了。
这份不一样,她现在也说不上好或不好,只知一时半会儿还有些怪不适应。
思绪恍惚间,庭中人掀起眼帘,朝窗畔淡淡投来一眼。
沈玉娇眉心轻动,而后迎上他的目光,莞尔一笑。
裴瑕也似牵了下嘴角,朝屋里走来。
沈玉娇下意识去迎他,及至身前,刚要屈膝:“郎君……”
万福两个字未出口,胳膊便被男人稳稳托住,他动作利落翩然,带起一阵幽沉檀香气:“先前便与你说过,不必多礼。尤其你还怀着身子,行动多有不便。”
沈玉娇看着他稳稳托着的手掌,默了两息,道:“好,那日后我就不与你多礼了。”
她说着,慢慢直起身,裴瑕也收回手。
那几名小厮也已将那四个看着就沉甸甸的樟木箱子搬了进来,躬身垂首,恭敬退下。
“这是?”沈玉娇疑惑。
“账册和契书。”
裴瑕淡淡道,又从宽大袍袖里取出一沓信纸,搁在那黄花梨草龙牙板三弯腿桌几上,便脱了氅衣,自去一旁的银盆净手:“这几箱都是我们长房近五年的账册,还有房契、地契、房中下人的身契……”
拿了方洁净帕子擦干双手,回身见到沈玉娇怔怔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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