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歌: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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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茵瞄他一眼:“我看你待她大抵有情,便是为着她好,你快些回吧,日后只当没她这个人,各自安好吧。”

    谢无陵沉吟良久,才道:“我看得出,她并不愿与那姓裴的回去。”

    “愿不愿又怎样?”

    崔文茵道:“那是她的郎婿,女子出嫁,从夫从子,她怎能不听?”

    说到这,她看向窗外濛濛的雨,眼神有些飘忽,轻声嗫喏:“于我们这些人而言,情爱,本就是最不重要的。”

    凡世家贵女择婿,先看两家门户登对,再看嫁过去后能否执掌中馈,安定后宅,而后是尽快繁衍子嗣。若能诞下嫡子,那么这主母之位算是坐稳了——至于是否与夫婿情意相投,有则锦上添花,没有的话,能同房怀嗣便可。

    总不能既要名分又要宠爱,哪有这么好的事,何况男子多薄幸,情爱如朝露般易逝。

    “快走吧。”

    崔文茵竖起耳朵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回头看向谢无陵:“你千万别往客所那边去……那边有精兵、还有暗卫,你去了一定会被抓住的!”

    她无法透漏太多消息,只能尽力提醒。

    谢无陵知她好意,抱起双拳:“搅扰了。”

    崔文茵让到一旁,屈膝回礼:“客气了。”

    再次抬头,就见面前黑影矫健一闪,很快就跳出窗外,消失在茫茫雨夜里。

    崔文茵盯着窗外看了许久,再看地上那个泥脚印,从袖中取出帕子,蹲在地上一点点擦拭。

    擦着擦着,心底某处忽的发出一声怅然深叹。

    她也不知她在叹什么。

    或是叹这位沈娘子命运多舛,或是叹谢无陵痴心错付,亦或是叹自己,这辈子,恐怕遇不到一个能这般痴情待自己的男人吧。

    哪个少女不怀春。

    只是出嫁后,少女变妇人,梦便醒了-

    翌日清晨,秋雨初停,天色却依旧寡淡灰暗。

    沈玉娇睁开眼睛时,望着头顶那草绿色柿蒂纹刻丝帷帐,还恍惚了好一阵。

    待记起昨日发生的一切,她抬手,两指撑着额头,缓缓从床上坐起。

    心里忍不住纳闷,她昨夜不是还想着等裴瑕回来,与他说平安的事么?如何就睡得这么沉?

    是了,昨夜沐浴完,婢子端来了一杯安神茶。

    她喝了之后便觉得困,想着上榻眯一会儿,没想到这一眯就到天亮了——

    郡守府的安神茶是什么方子,效用竟这般强?

    揉了揉额心,她忽然想起一事,连忙看了眼榻边。

    平平整整,并无有人睡过的痕迹。

    所以昨夜,裴瑕并未与她同寝?

    也对,从前在老宅,除非初一十五,他们也都是各睡各的。何况现下她已怀身孕,起码接下来大半年,他们俩都不必同寝了。

    不知为何,沈玉娇心底竟有种暗暗放松之感。

    又在床上静坐片刻,她掀被起身,自顾自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喝。

    待饮尽一杯水,窗外隐约传来两婢的交谈声。

    “听说打得可吓人呢……”

    “哎呀,真是胆大……”

    “…这都巳时了,还没醒么。”

    隔得远,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

    但最后那句大抵是在说自己,于是沈玉娇放下手中杯盏,稍清了嗓:“来人,送水洗漱罢。”

    屋外那两道轻声停顿片刻,随后是快步入内的脚步。

    两婢子掀帘进了内室,见沈玉娇已站在桌边,手持茶盏,两婢连忙行礼,低声道:“夫人何时醒的?奴婢们就在廊外守着,您若要饮茶,唤奴婢们便是,怎敢劳您亲自倒水。”

    “小事而已。”

    沈玉娇淡声道,缓步行至榻边坐下,见两婢仍一副惶恐模样,她也有些恍惚。

    这小半年来,她流落在外,被迫习惯一个人做许多事,现下又回到从前那种穿衣洗脸处处有人伺候的生活,反倒还有些不大适应。

    不过她适应能力尚可,再过几日应当就习惯了。

    待到两婢端来温水巾帕和青盐刷子,伺候完洗漱,婢子又端上一套玉色绣银蝶暗纹的裙衫。

    沈玉娇只瞥一眼,便知这套裙衫以及t?那配套的饰品,都是裴瑕选的。

    他素来喜欢清淡风雅之色,佩玉、戴簪、系丝绦。

    而谢无陵呢,与他截然相反,最喜大红大紫的鲜亮,给她买的衣裙也大都绣着富贵繁复的牡丹、芙蓉、锦鲤,饰品也都是金灿灿的——

    将那对金叶子耳环送给她时,他还拍着胸脯与她保证:“等到年底衙门发了岁钱,我给你打一个大金镯子,纯金的,这么粗,你过年戴上保证倍有面儿。”

    可在长安,哪家贵女要是戴个沉甸甸的纯金大粗镯出门晃,定要被人笑俗不可耐。

    谢无陵……

    想到那人,沈玉娇眼帘垂下,又有些魂不守舍。

    两婢子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鼓起勇气,轻唤:“夫人可要更衣?”

    沈玉娇晃过神,嫣色唇瓣牵起微小的弧度:“嗯。”

    她走到屏风后,由着两婢子伺候着穿衣。

    本想问昨日那身婚服去哪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问也没意义。

    “裴郎君现在何处?”她问。

    “回夫人,裴郎君去渡口送贵客了。”

    婢子低头替她系着腰带,因她肚子显怀,也不敢系得太紧:“裴郎君出门前交代,若您醒了他还没回来,便叫你先用早膳。待他回来,再领你一道去拜见我们夫人。”

    都在别人家住了一夜,自是要拜见当家主母。

    沈玉娇颔首:“我知道了。”

    腰带也系好,婢子细细整理裙摆,又小心抚平每一丝褶皱。

    两婢共抬着一铜镜至她身前,问:“夫人觉得如何?”

    沈玉娇看着镜中那一袭典雅玉色裙装的女子,人靠衣装马靠鞍,裙衫一上身,好似又回到从前那钟鸣鼎食、膏粱锦绣的世家宅院里。

    “挺好的。”

    就是觉得有些陌生,镜花水月般。

    她敛起思绪,缓步走向梳妆台前:“昨夜他是几时回来,又歇在哪了?”

    站在她身后替她篦发的婢子答道:“裴郎戌正回来的,进屋见夫人歇下了,不想搅扰您,便去隔壁那间歇了。”

    沈玉娇淡淡哦了声。

    大抵是见她和气,那婢子也放松些,轻笑道:“裴郎君很是爱重您呢,今早出门前,还特地来您房中看了眼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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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玉娇眼波轻闪,心想这崔府安神茶效果实在太好,真的一点都未察觉。

    不过婢子提到“爱重”。

    爱重么?她心下轻嘲,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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