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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我的危险性竹马》 正文完结(第8/26页)
一说话,一桌子人都看着他,神情微笑又像做梦,含着迷一样的欣慰。
安问一时吃不准:“……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崔榕目光荡漾爱意:“会说话真好,对吧?”
安问怔了怔,不自然地“嗯”一声。别说别人不习惯,就连他自己也常常被自己的声音一惊。他像是刚发现了自己长鼻子的小象,不知道自己原来拥有还拥有这么个东西,彼此都不熟,相处起来乱七八糟,不是把长鼻子在泥浆里乱甩成螺旋桨,便是走着走着踩一脚。
安问也还没习惯跟自己的声音相处,一开口,自己吓一跳,好怪,怎么是这个音色?跟脸不配的感觉。
但任延说他声音好听,每天都说。昨晚上出院回家住,他像以前一样,在三更半夜轻车熟路地从背后拥住他。
安问迷迷糊糊地半转过身,更依赖地钻进他怀里,气息和咬字模糊:“你来了。”
带着鼻音的感觉娇而嗲,任延静了片刻,双臂交错将他瘦薄的脊背拥紧:“叫我什么?”
安问清醒了些,踢任延的小腿骨,惹来一声闷笑。
“不然叫个哥哥也行。”任延在安问耳边轻声哄。
谁能想到睡得好好的大半夜竟会脸红,安问吞咽数次,喉结被任延修长的手指触着,相当于把他的羞赧捉了个正着。“哥哥”两声小如蚊蚋,尾音带着嘟囔,一听便知不情愿。
任延却很满足,扶着他的腰线若有似无地啄吻着,低沉温柔叹息似地说:“宝贝声音真好听。”
起床喝了几口温水,相拥着一起入睡。或许是做梦,听到任延说:“之前每晚过来,知道你其实是醒了的,一直等着你能回头应我一声。”
因为不能说话,夜又黑,看不清手语,于是被心爱之人从背后拥抱时,明明醒了,却要装作不醒,以免去无法开口的尴尬,以免去无法对任延所说之话做出反应的扫兴。
安问的心口随着任延的这句话发紧,听出任延的委屈与庆幸,梦里跟妈妈说:妈妈,能说话真好-
吃完早餐,再度检查了一遍各式证件和文具,安问背上书包出发。任延送他到电梯口,使坏问:“紧张吗?”
安问原本想答不紧张的,感受了两秒,心竟然真的跳得厉害了些。老老实实地回:“本来不紧张,被你问紧张了。”
“考砸了也没关系。”
“你才考砸。”
任延轻挑眉峰,歪了下下巴,挺玩世不恭地回:“不得了,会吵架了。”
崔榕当自己是透明的。
安问忍笑装高冷。他做这样的表情很可爱,明明是笑的,但嘴角却往下抿,有种言不由衷的俏皮,哪里高冷,分明是甜度加倍。
成情趣了。
任延被他在心里挠了一爪子,一上午都泛着雨后青苔的痒-
到达理工时才七点半,吴居中带队在校门口等学生集合。卓望道到得比安问还早,安问为了不干扰他考试心态,决定先不要跟他讲话,体贴地仍用手语和打字沟通。
吴居中能猜到他的心思,等两人单独时,才问:“你伤痊愈了?感觉怎么样?”
“还有点咳嗽,问题不大。”
“别有心里负担,考不进CMO也没关系,你能走到这一步已经很厉害了。”
他是难得安慰人的,对安问是例外,毕竟他家庭和个人都遭遇了这么大的变故和打击,又刚从医院出来,无论是从考前备考的紧张度饱满度,还是他个人心理状态的调整上,都不是最佳状态。如果落选,虽然可惜,但吴居中却不会意外。
安问不知道吴居中这些考量,点点头,语气里是一股很想当然的天真:“但我每次模拟都是满分,应该不会考不进吧。”
吴居中:“……”
老邢手指压着桌沿,整个人晃了一下,神思恍惚眼神飘忽地停在安问脸上:“……你装哑巴?”
安问哭笑不得:“不是,我的哑巴是心理原因,喝了酒后会……嗯,喝了酒,又想跟任延讲话,就会开口。所以那天在网吧……”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总而言之,真的很对不起,任延没有移情别恋,一直是我。而且老师你看,我成绩也没有退步。”
老邢惨不忍睹地拍了下额头。
“老师?”安问关切地问:“老师,你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等下再过来?”
老邢完全忘了把安问叫过来是干什么了了,见人要走,冷着脸很突如其来地说:“没什么,写三千字检讨。”
安问:“……”
无妄之灾了属于是。
“怎么了?”
“没什么,突然发现你其实是很骄傲的。”
安问窘了一下,不服气地小声强调:“但我说的是实话。”
吴居中笑了一下:“行,那就期待你能考出满分。”、
任延更用力搂紧他,说话时,急促的热气散在他耳廓。他沙哑着颤抖着求他别再说话。
安问嘟嘟囔囔的,声音轻了下去:“你不知道吧,要是你长得难看点,你只能当我哥哥,是因为长得好看,所以才有下文,否则,我也不用吃这种苦了……”
任延不停地抚他的侧脸,摸他唇角,确认他有没有继续吐血。安问嘴唇失了血色,被凝结的鲜血点染后,更显苍白。
眼睛垂阖下时,觉得眼眶热热的,但神奇的没有哭。安问阖了会儿,听着吴居中的喇叭一直响,很不符合他平时的人设。想到这点,隧勾了唇,又想到更要紧的事,撑起点精神,两手攀着任延的肩膀,将脸贴上,“再低一点。”
任延将脸埋进他的颈窝,眼泪不受控制地洇进安问乖乖的Polo领。
安问笑出了气息声,但让人听着就觉得疼。他其实也觉得疼,牵着五脏六腑不知哪一处,但哪里都比不上心疼。
“你弄得好像我要死了一样。”说着时,忍住了又一口想吐血的生理反应,“我不会死的,但我还是要现在先说……”
这句话以前他从没有机会说出口。
竞赛班的其他几个学生也陆续到了,小小的队伍向教学楼考场移动,安问跟卓望道一起走,其余几个看他的目光都有些古怪,与他保持着距离。
“你这几天不在学校,学校里天天在聊你。”卓望道压低声音。
安问给他一个愿闻其详的眼神,卓望道拍拍他肩,沉痛地说:“有空自己逛逛贴吧。”
安问从不上贴吧,表白墙最近也都是另一个管理员在打理,因此并不知道网上在聊着什么。但任延当着全校师生面表白,这样爆炸性的同性出柜,又是任延这样的众星捧月的明星,安问大约能猜到一些不好听的言语。
他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没有很当一回事,心无旁骛地投入到考试当中。
考场全程静默,听不到人叹气,也没人东张西望,因为走到了这一步的,没有谁是随便来试试看、碰碰运气的,多半是全力以赴,对于攀登数学之路的艰难与美妙,小小的年纪也已做出了献祭一切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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