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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我的危险性竹马》 正文完结(第15/26页)
任延一个措手不及,好险才没把杯子里的水扬出来。
“我没洗澡。”
“白天洗过了。”安问嗡声,长腿搭到任延身上锁住他:“你穿衬衫好看,以后学一个穿衬衫的专业好不好?”
“你生日那天不也穿着吗?陪你在外面那么久,你都没注意?”
“注意了,好看,不敢多看。”安问吞咽了一下:“看了觉得心虚,怕你发现。”
任延笑了笑,拢了拢他的头发,将他圈进怀里:“这么喜欢我啊?那叫我什么?”
“任延。”
“没有。”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你怎么可能让卓望道送我回来,自己在M层抽烟,不接我电话,告诉我还在路上。”
他回忆得未免太清晰,串联得又如此严丝合缝,任延反驳不了,只轻描淡写地说:“只是当时难过,但没有放在心上。”
“对不起,”安问迫不及待地说,双眸紧张地仰望他:“那些话没有一个字是真心的。”
“是吗。”任延笑了笑,改口:“不对,是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安问用力点头:“你不会死,你长命百岁。”
任延这次真的笑出了声:“好,那你陪我。”又轻哄:“怎么突然想起来?”
“我什么都想起来了。”安问眨眨眼睛,明亮如星:“想到第一次在山上喝了酒,我问你,为什么不直接来喜欢我,第一次开口说了话,一直叫你哥哥,嗓子疼,让你揉我喉结。
“想起第二次喝酒,在网吧,骗邢老师我是弟弟,我喝了酒,一直一直想吻你,和你从体育公园回去,你带我去买郁金香,白色的。晚上在你房间,你吻我,很过分,超过了普通朋友的尺度,还说这就是‘试一试’该做的。我被你亲上瘾,根本不想从你房间里离开。
“想起之后的每一次喝酒和接吻,跟你说的每一句话。我还说……看一眼你的……”安问咬了下唇,那个词难以启齿便略过了:“说好厉害。”
任延仰面,掌根抵住额头,深深的、克制住的呼吸中传来一声自嘲的轻笑:“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想起来的。”
如果一直想不起来,就会错过他们的初吻,错过他们彼此心知肚明的、暧昧的每一个夜晚,错过每一句未说出口、却已写在那些非法的接吻中的“我喜欢你”、“我深深地喜欢你”。
“我都想起来了。”安问再度坚定地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喝了酒为非作歹,用一百种蹩脚的借口和理由,只是想你亲我。”
?第一百一十章
第二天天蒙蒙亮时,车子便已驶离殡仪馆,向着宁市的方向回程。
从殡仪馆到车上的短短几步路,是安问抱着骨灰盒走的,安养真为他撑伞。安问黑色西服的胸口攒着白花,双手抱着黑色盒子,盒子上椭圆的框内镶嵌着他母亲的黑白相片,在熹微的晨光中,这一幕显得十分宁静。
来时有多远,回去就有多远,但安问全程抱着搭在腿上,片刻也未放松。安养真想让他闭目休息,安问却毫不犯困,纤薄的脊背贴着真皮座椅,清瘦的脸看一会儿风景,又低头看一看盒子。很小心翼翼的,怕磕到碰到。
墓园是安养真早就挑选好的,是一片高级而管理有序的私人墓园,在市郊的山上,坐山望海,风景和风水都极好。墓园已提前安排好了一切接待事宜,在下午三点多的暖阳中,安问亲手把他母亲的骨灰盒放入了温暖宽敞的地穴中。
白鸽扑棱棱飞跃天际,墨绿色松针叶朵在微风中沙沙作响,几人依次上了香,安问接过硕大的捧花,躬身将它依靠在墓碑前。黄白菊花花盘饱满而颜色灿然,掩映着墓碑上琚琴年轻骄傲的美丽面庞。
安顿好一切,暮色刚降,鞭炮的硝烟味被海风吹散,只留下很淡的余味,一行人下了山,乘上园区的白色高尔夫电瓶车,往出口驶去。
“爸爸怎么样了?”安问望着道旁后撤的松树,淡淡地问安养真。
安养真语气里不太当回事:“人还有些糊涂,在医院住着,安排了两个护工。”
“林阿姨跟他的离婚手续办理好了吗?”
“先搁置了,等他状况好转点才能办,”安养真舒了一口气:“林林也需要休息,就省得再刺激彼此了,她其实也不急,下定了决心,反而有耐心。”
安问点点头:“我想去医院看看他。”
“谁?哪个他?”安养真一时有点懵:“林林?”
“爸爸。”
安养真诧异:“现在?你不是不想去么?”
安问按亮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早,就现在吧,也耽误不了多久。”
“耽误“这个词用的很微妙,安养真咳嗽两声:“不用急于一时,如果你心里还膈应,就以后再说。”
安问勾了勾唇:“总要去医院看看的。”
既然是探望病人,总不能空手而去,安问在医院门口的花店里买了束花,又去隔壁精品水果店提了个果篮。安养真想吐槽得很,没见过亲儿子上门拎这些的,摆在面儿上的疏离,连装都不装了。但安问从墓园出来面色就很冷,安养真也没剩别的什么至亲了,只想百依百顺让安问高兴,便随他去了。
私立医院管理严格,人很少,停车场一溜儿的豪车,出入的家属也都衣着得体。进了大厅后有专属护士来接待引路,乘电梯上了五楼,一条洁白长廊纤尘不染,安远成的病房就在走廊中段,门口坐守着一位黑衣保镖。
见了安养真一行人,他起身问好,例行汇报了今天的动向,中午吃了多少,下午推着去外面散了多久的步,这会儿是醒着还是睡着。
病房是个套间,进门先是玄关、会客厅,绕过隔断,拧开第二扇门,才通往病人休息的卧室。除此之外还有间小卧室,给夜间陪床使用。
两人进去时,脚步踩在厚实地毯上寂静无声,电视开着,音量很小,播放着本地新闻,一米五宽的病床上,安远成背对门侧卧,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如何。
从背影就能看出安远成今日的消瘦,或者也可能是消肿了,平时总定型得一丝不苟的发型蓬松着,被枕头推得凌乱。
人的作风作息深深地被身体出卖,同样的年纪,任五桥就还是非常挺拔,风度昂然,安远成却疲态难消,在这个年纪脑溢血中风,连医生都扼腕。
安问静站了会儿,安远成迟迟没动静,他便放下花和果篮,叫了他一声:“爸爸。”
侧卧的身体一震,像要转过身来,但僵硬而用力地在床上蹭着,很狼狈。安问过了会儿才明白过来,因为安远成偏瘫了,所以连随心所欲地转身都做不到。
他上前,绕过床尾,想伸手帮忙时,看到安远成双目赤红地瞪着他。
因为对面部肌肉也失去了很好的控制,安问也无法辨认他到底是激动,还是愤怒。刚刚一直悬着不知如何应答的心情倒是平静了下来,安问站在他床边,淡淡地说:“我帮你吧。”
任延搭了把手,两人合力将安远成翻过了身,又将他的被子整理好盖好。安远成呼吸粗重,脖子涨红,过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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