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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夏蝉听雪》 20-30(第16/17页)
杯又一杯的做着奶茶。
店里休息三班倒,这样机械地忙碌了两天后,终于得来了一个下午和晚上的休息。
她收拾好东西,打扫完奶茶店,换了衣服从打工的奶茶店里出来。
夏日的高温还没有下去。
即使已经是深夜十点,热气缭绕也能把街上的游人蒸干。
她这个时候才有空拿出手机。
一边往家走的路上,一边翻开微信,翻看一遍断断续续的聊天记录。
她加上的联系人不多,她整个高中都在埋头苦学,跟班上大多数人都只是普通同学的交集,因此毕业后连联系人都没加多少,只有几个班上人缘好喜欢交际的人礼貌性地跟她加了个好友。
会联系她的人,只有陆辞。
但是和陆辞的联系,也少之又少。
在高考完没多久,陆辞给她打电话的那天,她没有接到。
等结束后,她才回陆辞信息,那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了,她佯装冷静地问他什么事。
陆辞倒是没介意她怎么没接电话,直接有事说事,“出来唱歌。”
他发了个定位,是个歌厅。
他接着又说,“都是班上的人,还有陈叙,你都认识。”
她坐在社区居委会的调解室里,涂着身上的淤青和伤口,只能回他一句去不了。
陆辞没多问她原因,她无比庆幸着,陆辞并不是个刨根问底要探究隐私的人,如果她的难言之隐说不出口,他就不会再问下去。
于是整个暑假过去了,陆辞都不知道她的的暑假是怎么度过。
她在和温国川打到惊扰邻居报警,在社区居委会调解的那天,收拾好了自己的证件和几件换洗衣服,还有陆辞曾经给她抓的娃娃,只这么一件简单的行李,离开了这个不能再回去的家。
她先是住在几十块一晚的廉价宾馆,花了两天找遍了价格合适的房子。
大多数房东都不愿意短租,最后是租到了一间和两对情侣合租的房间,因为许多人都不愿意和两对情侣合租,房东一直没有找到房客,所以短租也同意了。
然后她又开始了应聘和打工,赚着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
早起,打工。
日复一日,周而复始。
唯一被陆辞大概察觉到端倪,是高考结束后唯一和陆辞见面的那天。
回学校拍毕业照的那天,许多人都已经染成了各式各样的发色,穿着与高考前截然不同的漂亮裙子,浑身上下都是得以自由后快乐的象征。
她穿着一件旧的衣服,甚至穿了件长袖长裤,在一众漂亮短裙的女同学中,把自己裹得又土又严实。
身上的淤青和红肿还没好,长袖长裤才能够全都遮住。
带着有生以来最狼狈的身体,站在一群光彩朝气的同班同学里,那天是她最希望自己灰尘仆仆、毫无存在感,拍完毕业照,拿了毕业证就匆匆离开。
那天灰蒙蒙的细雨,她从班主任手里拿了毕业证,从拍合照的台阶下来,就打算这样从人群里无声无息地离开。
但是在跳下台阶的时候,陆辞叫住她。
还是那个熟悉的,带着几分笑意的语调,很自然地叫着:“温雪宁。”
她的脚步本能地停了下来。
像蛾虫望向光,想见他只是一个本能。
四周到处都是欢快的声音,兴高采烈说着高考完的这段时间去了哪里玩,买了新手机新电脑,性能怎么样,上了什么段位,漂亮的裙子,新染的头发,过段时间要去哪里玩。
闹哄哄,朝气蓬勃。
他就站在那片最明亮的光和热里。
可是身上伤口肿痛,在阴郁湿热的天气里,闷在长袖长裤里痛得发痒。
那是她第一次没有回头去看陆辞,假装自己没有听见,脚步只在一瞬停顿后就继续往前走下去。
背对着身后的光和热,撑着伞挡着头顶的细雨,从人群中离开。
公交车站没有人,这个时间高一高二还在上课,而返校的高三都还在校内。
细雨稀疏,丝丝落下。
打了一会儿伞,感觉到外面的雨似乎并不大,她试着把伞挪开,然后看到了站在马路对面的陆辞。
细雨蒙蒙的天空是灰色,他站在对面的奶茶店。
他侧身倚在点餐前台。
隔着马路和雨丝,她依稀记得,陆辞不喜欢甜食。
在陆辞要转过身的那一秒,她慌忙地把伞挪回来,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她握着伞柄等了很久,一切静得仿佛时间会因此静止,只有伞沿外飘着几缕轻飘飘的雨丝。
没多久,伞沿外出现少年白色的球鞋,再往上,小腿肌肉线条劲健。
递过来的手上,是刚刚对面那家奶茶店里的奶茶。
伞沿外,陆辞的声音:“热的。”
雨丝轻飘飘地划落,陆辞在下一秒把奶茶塞到她的手里,随之是他带着几分很轻地笑,说道:“这次不理人是因为什么。”
“温雪宁。”
她的手死死握着伞柄,无法克制地微微颤抖,但还是没法把伞从自己面前挪动半分,没法毫无遮挡地暴露在他面前。
雨丝丝飘落,他还是站在她的面前。
隔着伞面,她不知道陆辞是什么样的表情,可是直到公交车来之前,这么漫长的十多分钟,陆辞哪里也没有去,什么都没有说,一直静静站在她的面前。
像是某一个玉兰花开的夜晚,他沉默,她也什么都不说。
雨水滴滴答答的某一秒,陆辞再次开口:“你回家的车来了。”
她微微抬起伞沿往外看过去,路的尽头,亮着灯的公交车正在缓缓靠近。细雨蒙蒙,灯光在灰色里格外明亮。
她把伞低下,轻声说:“谢谢。”
“温雪宁。”他又一次开口。
雨静静地下。
他说:“录取结果出来了跟我说一声吧。”
她在伞下回应,“好。”
终于听到了她应声,陆辞有些好笑似的,很轻地笑了一下。
伞外,公交车已经到站了。
她拿出公交卡,低着头收伞匆匆上了公交车。
直到车启动,缓缓前行,她才微微抬起头,僵硬的脖子缓缓转头,看向车外。
如果尘埃落定前,这就是最后一次见面。
为什么是她连走到他面前都没有勇气的那一面。
阴郁潮湿的雨天里,藏在衣服下的伤口肿痛发痒。
她望着窗外,想到很久以前,陆辞在灯下叫住她的名字,带着她去书店买参考书,她坐上公交车后,也是这样偷偷地看着窗外。
可是。
这一次,陆辞没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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