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往异族和亲后: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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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打开。”

    厄蒙脱是个不大?守规矩的人,当场就要往锦囊里摸去,刚碰到一点,就被时时监视着自己的耶达鲁制止了下来,悻悻然道:“啧,你那阏氏生了个狐狸心?眼不成?整日里都在搞什么花样……”

    他重重捻手?指回忆方才的触感,块状,硬的。

    回到阵前,程枭俯身摸了摸戟雷的脸,把?它当卢上结的冰霜尽数擦去,末了,他为随自己驰骋疆场数年的红漆牛角大?弓重新抹上一层油,确保它不至于开裂分?层。

    待所有?人吃饱喝足,程枭带着足足八万人马军械前往距离优犁的左谷蠡王庭三十?里之外的第八雪山,还未行至一半,就见前方人头攒动,是整整齐齐的一队骑兵,约有?三四万,远处狼旗招展,是优犁的图腾。

    “我们中埋伏了!?”

    喇布由斯诧异优犁早有?准备,自己作?为前锋,恐难以全须全尾地?活下来,但转念想到自己犯下的过错,他握紧手?上的钢刀,打算正面应战。

    “别急,”程枭伸出牛角大?弓拦住他的动作?,“先听?听?他们怎么说。”

    对面左右翼齐步分?开,从中间走?出一个彪壮粗犷的汉子,他是优犁身边最得力的部下,略扫一眼他们的模样心?里就有?数了,招来一个将士道:“去,再调六万人过来。”

    他轻蔑地?回头望向程枭,抬手?用气?声吼:“带这么点人,就以为能踏平左谷蠡王庭吗?鹿见了狼还懂得掉两滴眼泪,你们再不为自己哭丧,可就来不及了!”

    说罢,他身后的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你们,狼?”程枭狂妄地?说道,“优犁像老?鼠一样躲在雪山里,能操练出多少人?五万还是十?万?捅破了天也就十?来万,你们要是能打赢,从今天起我名字倒着写!”

    对面的人想起身后王庭中裹粮坐甲的其余人等,被程枭这么一激,按耐不住道:“胆敢在这里跟我叫嚣,老?子告诉你,整个西北加起来二十?万人,你们这点人头,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他打了个手?势,身后的骑兵纷纷冲过去砍杀,一时间血雾漫天。

    喇布由斯这一番话搅出了火,他才不管什么人数多少,左右他都是打头阵的,直接提着刀就上了,冰冷的铜铁在空中撞出火花,他削掉一个敌军的肩膀,粗声道:“杀!”

    战场上瞬间回荡起兵器交接声,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耶达鲁在托吉腿上绑好字条,快速将它放飞出去。

    ***

    寒风袭来,冻彻肺腑。

    易鸣鸢捧着那株新鲜采摘下来的锦葵,只觉浑身血液都凝滞不动了。

    她不敢去想程枭遭遇了什么事情,也不敢去想为什么解药来了他的回信却没?送来,她只知道现在自己心?里是说不出的痛。

    雪下得反常,抬眼望出去竟看不到一丁点除了白之外的色彩,易鸣鸢披上雪狐披风,让人把?手?上的草药煎煮出来,另外吩咐:“把?接到鹰的人带来,我有?事要问?。”

    人很快被带来了,俯身恭敬道:“达塞儿阏氏。”

    “那鹰送来的时候你可看清了,是什么颜色,熟悉吗?”易鸣鸢手?上拿着一根玉笛,正用干净的绒布一点点擦拭着玉笛的孔洞。

    经达塞儿阏氏点出,那人忽然意识到那只鹰似乎从没?在转日阙内出现过,他养鹰多年,几乎能把?每只鹰的模样画出来,“属下看清了,是灰白色羽毛,短喙,身上有?黑色花纹,模样倒是不熟悉……以前好像没?见过。”

    “没?见过?”易鸣鸢微微蹙眉,托吉最是明目识途,按理?说解药这么重要的物件,应该由它来送,怎么会让一只从未见过的鹰带回来呢?

    “达塞儿阏氏,您的药。”

    这时,有?人送煎好的药进来了。

    “放下吧,都出去,我一个人静静。”易鸣鸢开口让所有?人都出去,她拿起温热的药汁仰头饮下。

    好苦。

    还未喝完,她就被苦得直哆嗦,赶紧搁下碗,剩下的那半药汁在碗中轻轻摇晃,寒冷的天气?下,任何热食都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冷却,不消片刻,解药便?成为了半碗冷水。

    理?智上她知道自己应该待在原地?,等程枭一行人凯旋,可他们现在音信全无,这支解药被陌生的鹰送回来亦没?有?一句解释。

    他在哪里呢?有?没?有?生命危险?我能做些什么?

    两行热泪从眼角流下,易鸣鸢呜咽出声,口中残余的药味愈发?苦涩,这时候没?人往她掌心?放一颗牛乳糖让她含在嘴里,也没?人给她擦到眼泪柔声轻哄,程枭现在身处雪山,生死未卜。

    不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距离他们出发?刚刚过去九天,还没?到下定论的时候,况且锦葵都送来了,她应该往好的地?方想。

    哭了半晌,易鸣鸢用力吸鼻子,强迫自己停止悲伤,思?索起仅有?的消息。

    一支解药,一只陌生的雄鹰。

    灰白色的鹰不常见,或者说在匈奴东南部并不常见,刚到匈奴时,她曾遍览族中所养的上百只雄鹰,它们多为棕褐色,鲜少带着白色羽毛斑点,喙稍长?,包括苍宇和乘风,都是深棕色的羽毛,只有?身形大?小的不同而已。

    程枭曾说过,为了鹰能在雪山中不被发?现,他们打仗时传信用的都是偏灰白色的鸟,就像将自己定下婚约的消息送到他手?上的雪鸮,是白色的。

    所以,这只鹰,包括鹰叼着的锦葵,不是程枭派人送来的。

    不对。

    是他想办法送来的,但不是出自他之手?。

    而是……优犁。

    想起他附在自己耳边笃定地?承诺一定会让自己平安无事,易鸣鸢心?中的石头放下了大?半,不管他是用了什么办法手?段,或换或诈,从优犁那里取得了解药,都侧面说明他现在安然无恙,没?有?性命之忧。

    思?及此,她吐出一口浊气?,将药汁喝完,拿起玉笛往帐外走?去。

    悠扬婉转的曲调在军营中响起,带着思?念和企盼,流淌进每一个出门在外的将士耳中,很好地?缓解了大?家久在警戒中的紧张情绪。

    易鸣鸢极目远眺,通过遮天蔽日的雪点数着眼前的高山,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一曲毕,将士们都很捧场地?拍手?叫好,还有?个胆子大?的被撺掇着想让达塞儿阏氏再吹一首。

    站在帐前的易鸣鸢有?些羞涩,这首曲子是她跟着程枭学的,深冬里待在寝殿里无事可做,他哼了两句匈奴的歌谣让自己学着吹,断断续续地?练呀练,现在竟也能受到他人的称赞了。

    盛情难却,她只好把?手?指按在孔洞上,打算再吹一曲。

    突然,远方传来一阵响声,乍一听?像是鞭炮炸开,又想靴子踩在硬雪上的挤压声,易鸣鸢愣住,四处张望寻找发?声的地?点。

    但是很快,有?经验的将士抬臂一指,惊慌失措地?跌倒在地?,“雪,雪崩了!”

    易鸣鸢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吓得差点当场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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