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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嫁往异族和亲后》 23-30(第7/11页)
红得刺目,她抽出刀刃,把刀尖对着自己,抬眼道:“现在就可以?。”
“放心吧,没有埋伏,所有人都被我支走了,包括大单于,现在就动手,杀了我。”
她暴露出命门,直接遂了对方?的心意?,这样在她们二人中,至少有一个人可以?获得解脱。
黎妍向前几步,拿起匕首,她没有杀过人,也没有尝试过用刀抵着旁人胸口的滋味,即将大仇得报的感觉应当是欣喜才对,可看到易鸣鸢一心求死的样子,她持刃的右手开始颤抖起来?,红着一双眼睛道:“为什么?”
为什么已经离开了京城,以?和亲公主的身份嫁给服休单于,仍然心甘情愿赴死?
易鸣鸢眼眶微湿,强忍情绪道:“我父亲御敌于国门之?外近二十余载,身上无一块好皮肉,兄长奋勇杀敌,肩膀曾被捅了个对穿,阴雨天总是疼痛难忍,我不信他们会背叛大邺,引狼入室,但你因此?而受牵连已成?既定事实,我欠你不止一条命,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你动手吧。”
就是让她死一万回,她也不相信父兄有不臣之?心,与蛮夷小?国联手造反,他们跟自己畅想收复失地的眼神?做不得假,他们身上遍布的伤痕也做不得假。
黎妍把刀往前一送,对准易鸣鸢的眼珠激动道:“易丰卖国求荣的证据早已呈给陛下?,昭告天下?的旨意?是陛下?亲手拟的,你还敢狡辩!”
“我父亲半辈子守在庸山关?,数次击退攻袭,他有何理由叛国?”易鸣鸢一步不避。
黎妍迟疑,顿了顿说:“自然是易丰受不了边关?苦寒,收了外族的好处。”
听到她这么说,易鸣鸢克制不了怒火,站起身激愤道:“若是受不了边关?苦寒,我父亲自会上书朝廷卸甲归田,若不是无人愿赴距京上千里的庸山关?,你以?为他为什么会苦苦坚守在那里,连我母亲殒命都没法赶回来?,我不许你侮辱他!”
一个将军为国守关?,任何决策都关?乎数万人的性?命,她爹从来?都是慎之?又慎,易鸣鸢曾亲眼见过她爹为了改良军中武器,生熬了三个晚上与工匠改良图纸。
为了精良的武器尚且如此?,其余军务更不用说了,他能发现未满年龄便投军的小?士兵,也能洞悉知晓关?外的所有异状。
当初朝廷传言,庸山关?中搜出大量给外族传消息的信件,简直是信口胡诌,她爹一腔报国热忱,誓死不可能做背主之?事,遑论被威逼利诱。
这种无稽之?谈是对一个将士最恶意?的污蔑。
“如果不是……那,那他……”
黎妍面露犹豫,她爹寄回的家?信中写到过,易将军是一位顶好的将领,庸山关?中军令森严,他从不让手下?人冒领军功,该是谁的功劳就是谁的,一笔一笔皆记录下?来?,她爹也是因此?熬出头的。
可是易丰叛国是陛下?亲口盖棺定论的事情,陛下?怎么会有错?
惨痛的经历冲昏了黎妍的头脑,眼前的人跟她同病相怜,她们是最相似的人,偏偏闹到刀剑相向的地步,匕首的刀刃垂了下?来?,她抱头痛哭,“除了你我还能恨谁,你告诉我,我还能恨谁?”
“黎妍,”易鸣鸢眼角眨出泪花,哑声道:“雅拉干离庸山关?不足百里,如果有机会逃到那里去,我会自戕于父兄的头颅之?下?,我发誓。”
两颗脑袋自从被割下?以?后,就被挂在了城门之?上,风沙拍打,雨水浇淋,恐怕早已成?白骨。
她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再见他们一面,腐烂腥臭也好,白骨空悬也罢,只要能踏进?庸山关?,让她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
“我也要去,我们一起。”黎妍扔掉匕首,攥着她的肩膀道。
比起易鸣鸢还有两颗头颅可盼见到,她父亲的尸骨也许早就成?了一捧黄土,不知道被扔去了哪里。
黎妍想,不过对她来?说,只要死在大邺境内就算魂归故里,她不要留在蛮荒无礼的匈奴,这里不是她的家?乡。
两人物伤其类,平复过心情之?后,黎妍提出离开,“我该走了。”
“把这个带上吧。”易鸣鸢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药。
黎妍看向她手中鼓鼓囊囊的纸包,隐约猜出了里面的东西,她把手放在小?腹上:“这是什么?”
“堕胎药。”易鸣鸢抿了抿嘴,这东西是她为了防止自己留下?子嗣而专程带来?的,没想到如今真的派上了用场。
那夜黎妍扑在她身前说总有男人钻进?她们帐子里乱摸,她猜想有女奴遭了凌|辱,不然她不会如此?声泪俱下?的求到自己面前。
闻言,黎妍嘴角扯了一下?,坦白道:“其实我骗了你,比起和亲队伍里那些猪狗不如的东西,这里的兵鲁子还算是不错,对我们也就盯着看个新?奇而已,没有动手动脚。”
实际上,她肚子里的孽障,是两个月前来?的。
在感觉到身体的异常之?后,黎妍噬骨钻心的憎恶,恨不得拿刀子把腹部割开,但后来?她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法子:勾引服休单于,让他和自己度过一夜,用孩子争一个名?分,待在他身边。
然后趁机给他下?毒,为大邺永久根除这个祸患。
她嘲讽地笑了笑,想起自己送回京城的情报,还有服休单于对易鸣鸢如此?情根深种的样子,也不知是福是祸。
***
天蒙蒙亮的时候,程枭回到帐内。
周遭阴冷无比,雨后的寒意?未被驱散干净,他看向熄灭的漆黑木炭,重新?添了柴火点上,这才带着消散得差不多?的酒气躺回床榻。
床上的人抱着被子睡成?一团,像是一只缺乏安全感的幼猫,他俯首凑近看,易鸣鸢下?颚处正是他虎口留下?的红痕。
程枭昨夜心中烦闷,拿上两支酒囊跑去找了耶达鲁和约略台。
耶达鲁寡言少语,大多?数时候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约略台就不一样了,酒意?上来?后滔滔不绝讲述起自己的体悟反思,到最后一个人唱起与旧情人的定情之?歌,差点醉倒在他身上。
易鸣鸢之?于他,是幼时的旧情和成?年后的企盼,他全盘接受她执拗的偏心,告诉自己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
不打中原人就不打吧,反正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只负责收拾皮痒的小?部落了,匈奴男儿只看当下?,他还贪心的想掌控身边人的未来?,让她和自己置身于广袤的草野之?中,仰看流云飞鹰。
身侧床榻下?沉,易鸣鸢秀眉一皱,很快苏醒了过来?,她伸手揉了揉迷蒙的双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没了恒温的人形火炉,加上办个时辰淋雨受凉,易鸣鸢的风寒来?势汹汹,已经到了鼻腔堵塞的地步,她深吸一口气试图通通鼻子。
从身后伸过来?的手掌一如既往的宽厚温暖,她知道这是程枭求和的动作,昨夜二人回到毡帐后不发一语,程枭兀自拿了两个水囊出门。
易鸣鸢嗅到他身上不明显的酒气,大概能知道他喝了多?少。
“午时之?前我们要出发,今天不能赖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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