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香草门庭: 220-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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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深意的话。

    其实,吃着吃着,也不是不能接受。

    她抓起一把,也学着方才首领的样子大嚼起来。

    一口吃得多些,竟觉颇有异鲜,微带回甘。

    有些上头。

    这个“上头”,似乎也是从前叔父说的。

    她身旁一边摆着二十匹素帛,还有车上的一石盐,都是用来和此地交换粮食用的,帛是定金,待粮食收验无误后,再将盐交付。

    这些山林间的小部落,淳朴又狡猾。

    与他们既要真诚,又要小心,有时候,他们甚至更像是生活在森林里的动物,试探着彼此的强弱和态度,以此做出相应动作。

    不过,总要比成都的豪族大商人好打交道。

    叔父书信中让她小心商人收买的盗徒,大概是她一路翻山越岭倒未曾见到,更平坦一路的阿平却是险象迭生。

    各种肉干、粢米、黍以及采集的果实与种子……部落大多数的粮食都收集过来,由部落中的青壮帮忙安放车中。

    在南方的山岭,越冬不似北边严酷,有山有水之处,人就不会被饿死。

    但他们没有盐,织不出细柔的布帛,磨不出锋利的铁刃,不通时事,代代不变,自以为足,却不知世事变幻,被平原地区远抛在身后。

    见到这些部族,她才明白叔父所谓,时代向前,历史扬弃,教化之道。

    也许曾经,这些部族的生活与平原并无太大区别,甚至更加安逸稳定,可到今日,他们已与平原百姓的生活天差地别。

    夕阳将落,荀襄宴罢归营,拿出一片帛,磨墨,提笔:

    “寨戊申:羌族,壬未西向九十里,约百人,男女相等,无盐、铁、无蚕,以木棉为布,染蓝红,食稗、粟……御兽熊、驺虞……”

    “……驺虞……?”

    一盏精致的铜雁釭灯静静蹲在案上,雁首低回,雁口半张护着灯焰,免受风扰。

    荀柔跪坐在案前,想起据说坑惨了蚩尤的黑白动物,圆绒绒,一推就咕噜咕噜从山坡上往下滚,唇角忍不住微微上翘,疲惫的精神浅浅舒展。

    益州多山亦多寨,百十里就是个山寨,人数从百人到千人不等,科技生产力固然落后,却也不甚困苦,恰似太史公所谓“无饥馑之患,无积聚多贫”的地方,光看这些地方男女比例就能看出。

    食物被绵绵不断送到成都,积少成多,他让两人不必拘于适合储存的谷粮,买回的食物也有肉、干果、根茎……还有活的牲口。

    丰富的地形,造就益州丰富的食物种类,不适合保存的在成都平价贩售,可以挤兑过高的粮价市场,给粮商制造压力,同时,得了钱就换购本地商品,如蜀锦、蜀刀、精巧器物。

    一方面,安抚民心,粮商抬价,成都百姓跟着受苦,也对朝廷产生怨言,

    另一方面,买得这些东西,只要运出巴蜀,自可以换得百十倍利,操作计算得当,可以将采买中产生的溢价给填平。

    他并不比他们更懂商业运作,但国家贸易的巨大优势,足以对联盟制造压力不必计较短时间内效益,只要在整个金融活动总结算为赢,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今日账目已厘清,”坐在案另一面的荀宜,将填好的账册递过来,“请看。”

    册上条目一道道写得清楚,出入陈列,一目了然。

    “既已放弃从荆州收粮,就此手段采买来粮食,要支撑关中之用,恐怕还有些艰难。”荀宜淡淡陈述道,在灯火映照下,眉目清渺冲和,不沾一点烟火气。

    谁能看出他这位堂兄竟然货殖之道上是一把好手,若非兄长在信中举荐,他都不晓得阿铮喜好经济之道,原来都是家学。

    荀柔握拳抵着唇,“我知道。”

    他自然已经发现,不能只靠这些细水长流。

    关东诸郡亦遭蝗灾,荆州粮价飞涨,由其道路通达,不需抬价早比益州还长得高。

    他放弃了从荆州购换粮食,幸好开辟出陇右市场,给河东布帛另外出路,而一直负责销售置换渠道的堂兄,则被他紧急调来益州帮忙。

    在金融上他已经荒废很多年,能提出大概方向,但具体怎么操作才能不亏本,必需要专业人士。

    “应该……等不了多久了。”且不说小规模的粮商是否会动摇,去汉中的使者,也该带回消息。

    荀宜淡淡看他一眼,将案上微冒白气得木椀推过去,“已晾凉了。”

    “……是。”他又不是三岁小孩,才不会躲药好嘛,“之后益州货殖往来,全交给七兄主持,阿平随我回长安,阿音带兵留守,维持诸族关系,旦有事,你吩咐于她。”

    “明白。”荀宜把椀又向他推进三寸。

    ……

    “可见得城外那军营已添至千头牦牛?听说营寨中新扎下帐篷都填满了!”

    “谁知那些山里土人居然有这么多粮!”

    “一队不过百人而已,山上那几家这回怎都如此无能?莫非嫌钱少?”

    “荀氏也雇土人护卫,山上少盐,一石盐能雇五个青壮,他们又舍得抚恤,死一人给帛三匹,土人再无不愿,都愿效死。”

    “这般胡闹耗费人力财物,一石粮岂止值三千?既如此阔绰,还不如当初答应我等。”

    “谁说不是。”

    “听说太尉还收了许多蜀锦、金银器、丹砂、盐铁之类……这般算来,未必亏本吧……”也不知谁轻轻说了一句。

    方才还讨论得热闹的众粮商,于是一默。

    在益州,谁家要有个几百人能翻山越岭的商队,都能财源广进,而太尉荀含光足足领了一万人。

    “听说,还将那个女人……送去汉中。”又有一人轻轻道,“汉中仓库盈满,若是两边交易……”

    商家消息灵通,聚会之人大多早就知晓这些消息,各自心中也都估算过出纳盈亏。

    此时说出来,自是有人按捺不住。

    在别地的豪族都以屯粮保值当钱,但在益州,屯盐、屯铜铁,屯金银,却实在少人屯粮,益州的粮食,要卖出去才值钱,在本地叫不上价。

    百姓随便上山下水,就够裹腹,价高了便无人买。

    好些粮商致富,也是这些年依靠朝廷大笔采买。

    “汉廷向来不善益州,输粮抽役,未曾稍歇,如今又如此逼迫,太无道理!”有人心中不平则鸣,“我等绝不可如他之意!”

    亦有人低头默默无语。

    益州潮湿,粮食不易粗存,若再生霉坏,价格恐怕又要降低。

    个人心中,自有权衡。

    益州商人如此,汉中张鲁,张公祺面对太尉荀柔派来的使者,心中也正起伏难定。

    弱冠青年翩翩一礼,一身玄色官袍,腰间仅悬一枚小印,简素清雅。

    “太尉道,张公祺守汉中之地,能抚育群生,春夏禁屠,此为大仁,教民向善,罪则三宥,为大德,作义舍以救急困,此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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