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王妃: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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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知聿心道他是个疯子,也不苟同他说的这番话,“陛下确定?她希望陛下这么做?”

    元衡皱起眉,“什么意思?”

    杨知聿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他还记得,那时元衡中毒的时候,岑璠怀着孕在殿内守了一夜。

    眼前的皇帝怕是那时中毒毒坏了脑子,自个儿忘了。

    杨知聿斟酌一番,怕他不明白,索性挑明了说道:“陛下是不是对娘娘有什么误解,我是说或许她并不是那般冷心之人,看到陛下这样心里也会难过,会愧疚呢?”

    元衡眉皱得越来越紧,他似乎从来都没有将她和他用伤心愧疚这样的词联系到一起。

    她会为了他伤心难过吗?

    元衡独自想了片刻,最后得出了答案,“她不会。”

    她或许会为这世上任何一个人伤心愧疚,甚至是为那死的不明不白的高姑娘,可绝对不会是他。

    他欺她伤她,逼她做了许多不喜欢的事,即便是有了满满,认了命,也该是厌他的,他若是真的死了,她怕是真连烧个纸钱都不会给他烧。

    还有那封信,她知道了那封信,肯定懊恼后悔过,后悔为了报仇嫁给他。

    可那又如何?

    杨氏不在,六镇的各方势力有了新的平衡,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用再亲自出征。

    等这一次回去,便是很久不会和她再分开了。

    经历种种,他们也只有彼此了。

    *

    春分过后,洛阳的新枝抽出嫩芽,百姓早已在田里播下农种,正是庄稼生长的好时节。

    战局已定,阿湄的婚事便又重新筹备起来,华山县很快送来请帖,定在了清明后的一个日子。

    寒食节那日,本该是帝王祭祀的日子,只是元衡未归,祭祀之事便也无从谈起。

    岑璠却第一次用了那枚凤印,命人准备了一番,前去邙山中的禅墟寺,祭拜亡故的母亲,告诉了她这一年来发生的事。

    “母亲放心,女儿已经替您报仇了,您安心去吧,下辈子别再遇到父亲了。”

    她拜过后,将三炷香奉上,抬头看了看那座释迦摩尼,佛像高大,慈悲的眉眼向下俯视,释结解怨,普渡众生。

    她又合手一拜,“女儿如今也有了一个孩子,您可以放心,我…或许会如您所愿,好好活下去。”

    “珝儿已经离开洛阳,女儿找了两个可靠的人护送他去彭城,他心性浮躁,却太过单纯,母亲多保佑保佑他,这一生能平安便足矣。”

    “还有槿儿,那丫头忧思成疾,但愿她能快些好起来…”

    岑璠默念完这些便睁开眼,静静看着炉内的香火燃烧。

    一截香灰不堪重负,掉落在香炉中,她转过身,推开了门。

    陪她上山的女官也多盛装而来,端立在门外。

    她还要做回皇后的身份,去别的殿内祈福,求时和岁稔,风调雨顺。

    岑璠一扫所有人,沿阶而下。

    大殿外的砖石上刻有细细的经文,忽然什么东西掉落在一块儿砖石上。

    岑璠低头微微抬起脚,发现自己踩到了一根红绳。

    她今日来祭拜,特地带了许多年前母亲给她亲手编的一段红绳。

    那红绳应当是太旧了,纽结恰在这个时候松开了。

    那红绳下的砖石恰可有几个字,定睛一看,是一句“四大皆空”。

    佛说万物因缘和合而生,不可强求,痛苦之根源非在外物,求诸于己,方可安宁。

    岑璠捡起那根红绳,紧紧攥在手中,忽然手又松了开了些。

    第122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逃不掉

    岑璠在婚礼的当日才出现在华山县。

    婚礼只设在县城外的一处别院里,崔迟景尚在丧期,此次先成礼也是郑峋的意思。

    这一年多来,郑峋始终放心不下,朝政刚稳定些,便想趁能办的时候,赶紧将两人的婚事定下来。

    听说此事还经历过几番争吵,最终商量下来,只是和了八字,换了婚帖,在这个小院中摆个家宴,邀了郑氏的几个长辈参礼,约莫连同房都不会有。

    她来时乘坐的马车也是郑氏备好的,出城去时也坐的是郑氏的马车,只假称是郑氏女眷出城。

    岑璠下车时抱有一卷画,那是她给二人画的贺礼,郑峋亲自迎她进门,一旁的小厮就要接过她手中的画。

    郑峋道:“娘娘能亲自前来,还备了礼来,乃是小女的福气。”

    岑璠却未将那幅画交给下人,“郑伯伯客气了,阿湄是我的朋友,应该来的。”

    “此处没有皇后,这幅画…我想自己给她。”

    郑峋了然一笑,做了个请势,“是老臣糊涂,夫人请进。”

    岑璠回笑,抱着那幅画进了院子。

    别院中有一座小屋,窗正大开,窗内的娇娘迎窗而坐,好几个婢

    女围在身旁,有妇人正在身后帮她梳头,似在聊着什么,引得窗前的人喜笑颜开。

    郑伊湄的母亲去的早,那梳头的妇人当是郑氏的一位女眷。

    岑璠临近窗前时,屋内的人便是都注意到她,屋内的妇人向她行了一礼。

    郑伊湄的这场婚宴未邀请京中旧友,世人都觉得他们死了,也只有他们这些人知道崔郑二人还活着。

    说白了,其实这场婚宴就是摆给郑峋看的。

    可不管怎样,这场婚礼都曾被期待过许久,想来临窗而坐的新娘今日是十分欢喜的。

    岑璠恍然间想起,杨知聿说他们都有上一世。

    她不认得阿湄的那一世里,阿湄是怎样的呢?是像现在这样同所爱之人修成正果,逍遥自在,还是早已化作一抔黃土,亦或是孤苦一生?

    岑璠望着窗内,渐渐抿出了一个笑,那笑容淡若云烟,太过无声。

    郑伊湄道:“皎皎站在这里做什么?外面冷,且进来说。”

    屋内的妇人闻言放下梳子,在岑璠就要进屋时迎了出来,屋里的小婢女奉上一杯茶。

    妇人将岑璠迎进去,道:“姑娘还在梳妆,皇后娘娘且坐。”

    郑伊湄的妆台就在不远处,“二姑姑还是叫岑姑娘吧,您这么叫,我倒还有些不习惯。”

    岑璠轻笑一声,“该依你。”

    妇人见状,斟酌片刻,“那臣妇便叫您声岑夫人吧。”

    岑璠颔首,轻轻“嗯”了一声,起身向郑伊湄走去。

    她将画匣递出去,“贺尔新婚,岁岁无忧。”

    岑璠这幅画是很久之前画的,那时他们她被关在王府,实在无趣,便将在平城小院中看到的二人画了下来。那时面前的人假死脱身,换成谁来看都该是落寞,可她看到后,只艳羡那温暖宁静。

    郑伊湄接过画匣,迫不及待想打开,却是想到什么,又按住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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