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王妃: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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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二更)抢食

    岑璠对晋王很是了解。

    在人没有防备的时候,给最深的压迫,将人压到喘不过气,给予最深的恐惧。

    这是他让她屈服的惯用手段。

    她盯着那辆马车,手紧了紧。

    果不其然,那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挑起帘幔,冷眸移向她。

    他似是回来的急,脸上的浅青色的胡渣还未剃去。

    晋王俊美,她也清楚,他对于自己的这副容貌并非毫不在意。

    他不爱蓄胡,哪怕是冒出了一点尖也要剃掉,有时夜里他的胡渣会蹭得她难受,可隔日便会被剃平了。

    这么看,比起平日来着实有些潦草……

    岑璠站在那里,等着他开口。

    一声“上来”听不清情绪,有些沙哑,像是被风吹起的沙粒。

    岑璠见过他心情好的时候。

    若是他当真不在意,定是直接问出来了,不会像现在一样,淡淡一句“上来。”

    他这般平静,显然是在压制,要找她秋后算账。

    岑璠上了车,一坐下,手便被牢牢攥住,被攥的生疼。

    他还是一句话未说。

    回王府的车驾宽敞,却感到逼仄,她却要喘不过气。

    岑璠逼自己忽视那种感觉,她不能每一次都是如此,不能每一次都这么受他的制衡。

    她做的没有错,她只不过是想换个地方躲而已,并没有带来麻烦,他凭什么要朝她发火?

    回到府上时,他却依旧没做什么,只平静道:“还没用早膳吧,陪孤用个早膳。”

    元衡很少一起同她用早膳。

    每日晨起得早,她能与他用早膳,也只有几个他不折腾她的夜晚。

    一顿早膳稀松平常,宁静的过头。

    岑璠几近要怀疑,他真的转了性子。

    可屋内的下人退出去后,他却不咸不淡说了句,“你应该知道,崔公子和郑氏姑娘青梅竹马,他们二人两情相悦,谁也拆散不得…”

    岑璠不知他为何忽然这么问。

    他难道是觉得他们也该如此,所以在这里提点她?

    旁的两人两小无猜,可他们呢?

    一个以死相逼,一个以身入局,都不纯粹,他如何敢肖想。

    岑璠道:“崔公子温文尔雅,郑姑娘气质如兰,着实般配,令人羡慕。”

    温文尔雅……

    元衡下颌微动,道:“皎皎知道便好”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看向她眼底的乌青,眼底有移不开的疼惜,伸手在她眼底摩挲,眼色晦暗不明,“皎皎这几日做了什么?”

    “不过在郑氏宅院暂避而已,闲来作画打发时间。”岑璠想了想,又道:“郑姑娘昨日病了,我——”

    她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她有崔氏照顾。”

    岑璠闭上了嘴。

    他眼中似染了墨色,“皎皎这几日可有想本王?”

    那日余家人找上

    门,岑璠确实想过。

    若是他在,这些事应当能处理的更狠绝,她也不会听到这些麻烦事。

    可也只是一瞬间,若是他在,她也不可能有机会见到阿湄

    岑璠不想说出违心的话,只轻轻颔首。

    元衡知道,她在敷衍他。

    她应付他的时候向来如此。

    他手指指节轻轻勾勒她面颊的轮廓。

    那雪肌似玉般光滑,分明被他养的很好。

    可出去几日,眼底便多了青黑。

    岑璠想忽视他的动作,垂下目光,问:“那日在府上,殿下府上有个婢女——”

    元衡动作未停,冷漠道:“已经杀了。”

    岑璠这次到底没说什么。

    上次锦禾不过是无知,晋王当着全府的人处置,没过多久便有人再犯,要么彻彻底底是杨氏的人,要么便是太拎不清。

    这次她救不了。

    元衡只那么轻轻一句,似也没打算解释。

    岑璠继续道:“韩泽他们劝过我,是我待的烦闷,非要出府的,不怪他们。”

    她越替其他人解释,元衡心底越是烦躁。

    他不想听她说任何关于别人的事,包括韩泽。

    他挑起她的下颌,“王妃既是想本王,不如替孤更衣沐浴,再睡一觉吧。”

    ……

    这一沐浴,竟是快到了午膳时分。

    浴池的水,终究不如温泉水那样终日暖和。

    池内的雾气散去,池中的水已经温凉,池面溢出一波波水浪,在白玉地面上晕开。

    池边凌乱地堆放着女子的衣衫,不似那整齐被挂在衣桁上的男子的衣袍,那衣裳似是被人猝不及防扯开的。

    半截中衣垂在水中,岸上和水里的衣裳被水浪全部打湿,衣角随水波而动,时而缩回岸上,时而在水中展开。

    层层水浪覆过玉背,葱指抓住紧紧抓住池边,骨节泛白,似不想让被剧烈汹涌的水浪冲走。

    一室寂静时,她温热的脸颊贴在白玉上,湿了的鬓发不知是汗水还是池水。

    重量再次从背后压了上来,岑璠撑起身,要往池外爬。

    胡渣蹭在她的肩上,扎得她难受。

    那声音似带有旖旎,“皎皎若是喜欢温泉,孤也有别院,改日咱们可以去城郊”

    岑璠未有答话。

    她知道,他并不是疯病好了,只是耐心变长,能装了而已。

    那胡渣还在轻轻蹭着,她未动,眼睛却微睁,有一瞬的清醒。

    他怎么会知道她在郑家时去了温泉?

    随她去郑家别院的都是她身边的亲信,应该无人会告诉他这些。

    难不成他在郑家安有人?

    她的一举一动,好似他都能看到,即使是他不在晋阳……

    脊背上覆着炽热,岑璠却觉得背上寒芒刺骨。

    元衡见她分神,似是不满,手重了些,贴在她的脸颊,贴的也愈发近。

    他确实心底有怨。

    她身边有他的人,那是他很早之前,甚至在没拥有她之前就安在她身边的人。

    她说她在郑家不过避难,闲来作画打发时间。

    可他问到的并非如此。

    泡泉饮茶,抚琴作画,这样惬意的事,她与他都不曾做过……

    她不喜欢在他的王府作画,唯一一幅是她在府外看到的鹰,可她却在那么小的别院里,画了一幅又一幅。

    更何况,她还和她日日躺在一张床上。

    别的也就罢了,这一点他不能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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