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反派黑月光后: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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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烛台,用不大听话的右手执起笔。

    卿——

    一个“卿”字还没写完,笔就掉了。

    殷回之抿唇顿了顿,又伸手去捡回来。

    又掉了。

    殷回之闭目,用力按了按太阳穴,烛光照在乌黑的睫羽上,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晦暗的阴影。

    他面无表情地摔开笔,准备回床睡觉,右手却又有了自己的想法一般,把笔捡了起来。

    “……”

    殷回之疑惑地想,他并没有走火入魔的征兆,所以这到底算脑子问题还是肢体病症?

    他平复了一下脸色,重新坐下,提笔写字。

    这次效果稍微好一点,他坚持写了四个字。

    “卿卿吾爱”,最后一撇落下后,右手紧接着很有想法地在后面画了个猪头。

    殷回之:“……”

    他晦涩地看了那可笑的猪头许久,最后服输般低下头,轻声道:“不要再捉弄我了。”

    也许是犹不死心,也许是想看看自己到底犯了什么毛病,殷回之还是放松了右手,任它自己去动作了。

    这次它直奔主题。

    【我真的回来了。】

    殷回之平静地看了一眼意料之中的话,甚至在落笔之前,他就猜到了会是这几个字,所以这究竟是他的所想,还是所谓的“归来者”之语?

    若论笔迹,当年谢凌为了不让他看出端倪,其实有刻意改变笔触习惯,可他十几岁那会便动了心思,早私下偷摸着把谢凌的字迹临得滚瓜烂熟,两套字迹两个人写出来的效果一模一样,所以这个方法也是行不通的。

    无法证明,无法判断。

    殷回之忽然有些恍然,会不会世界上根本没有谢凌、没有另一个殷回之……一切都是他的臆作呢?

    他晃了晃脑袋,觉得也许镜魔说得没错,这催梦丹用多了真的会伤脑子。

    殷回之不再想了,对着桌面自言自语:“我想看信,让我们写信吧。”

    他捉着笔微微笑了,又兀自道:“我可能只是在这里等腻了……想换个地方等。我想你了,等写完我去找你好不好?”

    右手随着他的动作顿了一下,非常用力地在纸上画了个巨大的叉。

    又加了一个殷回之在系统空间里才见过的叹号。

    那只手写得飞快,显得字迹都颇为潦草:

    【我就在这,你要去哪找?

    那些酸文早该烧了,都怪知晦,擅作主张给你看。而且我都回来了,还要看信作甚?阿殷,你要做那话本里的郑书生吗?】

    最后一句话颇有嗔怪之意,看似轻快调侃,实际写的时候急到差点写混简繁笔画。

    殷回之控制不住地呼吸发阻,眼眶再度翻腾起灼灼的热意。

    他幼时在欧阳府,偶尔会被欧阳昳故意差遣出去做些不该做的坏事,办不成回去便要受罚,有时他便干脆躲在外面不回去。

    他爱躲在镇上私塾外的角檐下,听那些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朗朗诵书,有回里头读到一般,传出夫子的暴喝,紧接着一本话本子就从里头飞了出来。

    话本上面写了个挺老土的故事,下山的狐妖遇见了年少英俊的郑书生,对他一见钟情,便化作温柔少女伴其左右,两人琴瑟和谐即将成婚之际,捉妖的道士却赶来了,道人妖殊途,逼狐妖离开郑书生。

    狐妖说,郑郎爱的是我这个活生生的存在,我是人是妖又如何?道士闻言,便要与那狐妖打赌,说倘若一年后狐妖还能坚持这个想法,便放任他们相爱。狐妖欣然答应。

    之后道士扮作强盗潜入郑书生的家,当着郑书生的面打晕了狐妖,并丢下假尸体在郑书生家附近,作出狐妖已死的假象。狐妖醒来后,匆匆去找到郑书生,发现郑书生已为她立了一座新坟。

    她出现时郑书生激动得近乎落泪,可这时道士出现了,一身仙风道骨的打扮,用法术让狐妖现了原形,郑书生当即脸色惨白,恍然想起那具亲手由自己埋下的尸体,于是认定眼前的狐妖是想冒充自己亡妻的精怪,恼怒又恐惧地求道士收了她。

    狐妖很急切,一遍一遍说她就是郑郎的未婚妻,自己没有死,也的确是一只小狐妖,她还同郑书生讲述他们的过往。可她讲得越仔细,郑书生反而越发惧怕她,觉得她要么是窥视自己已久,要么是道行高深,改口希望道士立刻当着自己的面杀了她。

    后来郑书生中了举人,带着亡妻牌位进了京,狐妖去找过他几次,一开始郑公子是避而不见。做了大官后,郑书生特意请了许多道士护宅,狐妖连近他府邸都不能了。

    狐妖心灰意冷,最终独身回到了自己出生时的地方,再不去人间。

    ……

    这个故事恰好映射了此刻情形,殷回之却像一个近乡情怯的旅人,不敢探究真相。

    【真的认不出我吗?】纸面写下一个问句。

    殷回之没说是或不是,只闭上眼睛,压下鼻头的酸意,声音中带着微不可察的怨恨和惶然:“……那你告诉我,你的魂呢?”

    “我为什么感觉不到你的魂、你的气息?”

    “为什么你不能说话?只能控制我的一只手?”

    “为什么给我留遗书?”

    “为什么每次都擅作主张不告而别?”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已然抖得不成样子,已经分不清是在求证对方的身份还是在发泄。

    右手静静置在桌上,等殷回之说完,才慢慢写下几个字:

    【不哭,我知错了,卿卿。】

    不过须臾,墨痕便洇作一团,殷回之脸上湿痕在指尖下干了好几次,在案边呆坐,不说话也不动,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那只手耐心等了许久,忽然写道:【你累了,把催梦丹熄掉好好睡一次好不好?】

    殷回之倏然抬眼,回得极快极果断:“我不累。”

    他说完,便不作声了,视线却频频落在那张写了数行字的纸上,等着下一行字。

    不过等到的不是文字,而是一道声音——

    “卿卿。”那声音含着温煦如风的怜惜,也藏着道不尽的叹息和愧,却是从殷回之自己的喉中发出,“要是不累,我又怎么会现在就能开口说话?”

    屋里一时落针可闻。

    谢凌感受着此刻共有胸膛里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声音放得更轻更缓:“我现在就在你身体里,你累了疼了还是饿了我都能感觉到。卿卿,我向你保证,你醒来时我还在这里。”

    殷回之呼吸节奏彻底乱了套,一颗心像是要从阵阵发麻的喉咙中跳出来。半晌,他才生应而紧绷地滚了一下喉结,更加用力地拒绝:“我不要!”

    谢凌同他商量:“那催梦丹呢,可以熄掉吗?我觉得不好闻。”

    殷回之没说话,而是伸出手贴住自己的喉咙,感受着发声时的震动,仿佛只有这样,才不至于将此刻的一切都当做浮在幻梦中的泡影。

    眼睫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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