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岸: 150-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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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多谢徐大夫。”

    梁齐因拉下衣袖,遮住伤痕斑驳的手腕,门口的陶叁走下台阶,将温玉里送出院落后返回道:“公子,我听说南疆来了消息,西洋人暂退沙岛,吃了好大一个鳖。”

    “鏖战一场,只怕前线的补给要运转不过来了。”梁齐因喃喃一声,抬头道:“户部那边有什么动作吗?”

    “没听说,应该没有。”

    梁齐因神情凝重,半晌开口道:“南边的生意做不成便不做了,前线缺钱,我们没有藏着掖着的道理。”

    陶叁脸一僵,差点咬到舌头,“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咱就算再有钱,那也是自己的钱,可经不起乱耗。”

    梁齐因瞥了他一眼,“倘若洋人打进来,再多钱你还有命用吗?”

    “呃……”陶叁挠了挠头,“是这么个理。”

    他半推开门,“那,要出多少钱。”

    “全部。”

    第158章 收复

    近来雨水增多, 西南茂密的树林比之从前更甚,到处都是飞舞的蚊虫。

    手握军报的马观同火急火燎地冲进军营,面色复杂, 帅帐内众人正在商讨着排兵部署,近来物资紧缺,几场仗打下来后,战备跟不上, 西南驻军正等着朝廷的拨款,马观同手里握着的就是回信。

    “一个好消息, 一个坏消息, 你们先听哪个?”

    季时傿从布防图上抬起头, 白了他一眼,“一拳头和一脚, 你选哪个?”

    马观同搓了搓手, “大帅你选一个嘛。”

    季时傿直起身, “那先听坏消息。”

    “坏消息是——”马观同面如菜色,哀叹道:“朝廷没钱,只拨了五十万两。”

    另一名将领目瞪口呆,“五十万两?都不够塞牙缝的,我看大家还是洗洗睡吧。”

    季时傿神色凝重,“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嘿嘿。”马观同咧开嘴,“由恒通钱庄带头, 南边的许多富商,包括西域通商路的几家商会纷纷出了钱, 我们开支不用那么紧缩了!也能造船了!”

    闻言一名将领忍不住道:“恒通钱庄, 分行遍布江南中原的那个吗?”

    “没错!”

    “这这这……这是将家底都祭出来了吧。”方才说话的将领收回下巴, “不过这些商人怎么想到来这一出?”

    季时傿将马观同呈上来的物资清单从上到下瞄看了几遍, “这些都是他们送过来的?”

    “对,有几家织造局还给军营送了棉衣。”

    “不过这也不是天上白掉的馅饼。”季时傿放下清单,“商人出钱,我们出力,倘若朝廷再介入,之后说不定会有成文的规定,这是与朝廷做生意,不是白帮我们。”

    马观同似懂非懂,“比如?”

    “将来西域通商,少不得有商人赶趟儿,他们这次相当于买了一张票引,朝廷马上就会得到消息了,聪明的话,开放几个食盐的买卖或者其他,自然有商人愿意主动出钱。”

    “原来如此。”马观同摸了摸下巴,“不过大帅什么时候还懂生意上的事了?”

    季时傿讪笑一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跟梁齐因待久了,或多或少都能学到一点,就是这次他将家底都掏光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收回来,这下他们两个全都成了穷光蛋,季时傿琢磨了片刻,忽然突兀地心想:那完了,梁齐因还出得起聘礼吗?

    “算了,既然军营现在有了钱。”

    季时傿越想越歪,一个激灵赶紧回过神,盯着桌上呈放的布防图,缓缓道:“我们也是时候将江东收回来了。”

    隆康二年一月底,雨水。

    南方已是一片早春的景象,雨水增多,草木繁盛,乡间的田野上跳动着几只春蚂蚱。穿着长靴子的双脚从刚下过雨的田埂上踏过,泥水沾湿了衣角,像五花肉一样嫩白的西洋士兵推开面罩,身后一长串的跟着面黄肌瘦的江东百姓。

    “快一点,别磨蹭!”

    这群俘虏听不懂西洋话,但知道鞭子抽在身上时意味着什么,长长的队伍只有两个士兵护送,一个拿着细长的马鞭,另一个肩上扛着鸟铳,一个不乐意,就会对准俘虏开上一炮。

    西洋距离大靖边境十万八千里,他们远渡重洋而来,物资战备时常难以运转,一是靠国内供给,二就是靠搜刮大靖百姓而来,尤其是江东地区,成了部分西洋水军在大靖领土上的根据地。

    淮河美景不复存在,破败的画舫孤零零地飘荡在水面上,西洋人沿岸建立了许多工厂,有的加工烟草,有的负责造船开凿运河,为前线战争充当廉价苦力。

    一月底,江东尚且寒风萧瑟,新押解过来的俘虏穿着破烂,衣不蔽体,有好些被打死在了途中,剩余人行动也越来越慢,一名西洋士兵扬了扬鞭子,大声呵斥道:“找死啊!不准偷懒。”

    鞭子事小,就怕他们祭出鸟铳,要是被打上一枪,五脏六腑都得被烧穿,一排几十名俘虏不得不加快了沉重的步伐。

    临近矿场,最后扛着鸟铳的西洋士兵开口道:“我去解个手。”

    “什么时候了,净屎尿多。”

    他嬉皮笑脸道:“再不去就尿裤子了,我才不想风一吹□□里冷飕飕的。”

    另一名士兵瞄了一眼四周,料想这群俘虏也不敢怎么样,遂摆了摆手,方才说话的士兵背着鸟铳,连忙钻进了树林里。

    他刚走不久,一名俘虏便神不知鬼不觉地紧随其后,西洋士兵刚脱下裤子,便猛然听到身后传来枝叶拂动的声音,他警惕地举起鸟铳,还没来得及提上裤子,便被一肘掀翻在地。

    “洋人的盔甲还有点难穿呢。”

    方才跑出来的俘虏正是一名西南驻军,他迅速换好衣服,将面罩放下,严丝合缝地遮住了脸,与此同时,林子里栖息的一只雪白的海东青跃上高空,那名将士一脚将被扒光的西洋人踹进沟里,随后大摇大摆地跟上了押解俘虏的队伍。

    “怎么去那么久?”提着鞭子的西洋士兵骂了一句,“你小子别是去偷懒了。”

    被他斥责的西南驻军只是笑笑,举着鸟铳亦步亦趋地跟上,一行人走进矿场,里面有一间巨大的俘虏营。矿场每天都在死人,新的苦力被押解进去,与角落里堆积的尸体擦肩而过,拿着鞭子的西洋士兵不以为然,在最前方领路往俘虏营走去。

    “这群人就去南边的矿山,昨天塌方死了几十人,这群刚好能填补上去。”西洋士兵打了个哈欠,指了指不远处的山道,说罢却并不见与他同行的士兵动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忽然觉得不对劲,“你怎么去解了手回来就不说话了?”

    “不对。”他扫了一圈四周,“俘虏怎么少了一个,你——”

    话音未落,混入矿场的西南驻军便一刀将他割喉,俘虏营里瞬间躁动起来,扛着鸟铳的士兵推开面罩,喝道:“别动!”

    此时已经入夜,矿场里静悄悄的,江东百姓依偎在俘虏营内,惊骇地看向面罩下熟悉的中原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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