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岸: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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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拿她们做人质,可如今殿下失势,人人都避着肖家,这些帖子发出去真的会有人愿意来吗?

    肖皇后大概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大发慈悲地解释道:“太后薨逝百日,重阳将近,本宫要她们进宫祭奠,谁敢不来,便是大不敬。”

    端王妃犹豫了片刻,只能欠身敛衽,咬了咬牙道:“儿臣明白。”

    九月九重阳节,皇后邀请各府女眷进宫赏菊,也顺带为薨逝百日的太后祭奠祈福,肖家出事不久,近来朝中诡谲云涌,从前可着劲巴结端王的人通通哑了火。众人本来不想露这个面,可肖皇后在帖子上说了此次宴会不仅是重阳赏菊,更是为了给太后祈福祭奠,便不得不去。

    季时傿收到帖子后只看了两眼便扔到一边,幽幽道:“鸿门宴啊。”

    梁齐因接过来翻了翻,“单看倒没什么可疑的地方,一切合理。”

    九月正是吃螃蟹的季节,季时傿一边挑着蟹肉,一边随口道:“啧,明知是鸿门宴,还不得不去。”

    “王妃殿下有四个月身孕了,重阳宫宴她也要进宫,殿下又去了蜀州。”季时傿皱了皱眉,剥螃蟹剥得艰难,“明日宴会我在场也能看着些,免得出什么事。嘿……这螃蟹,吃起来真麻烦!”

    “给。”

    梁齐因将剔好的蟹肉递到她面前,“你吃就行,我帮你弄。”

    “这么贤惠啊。”

    季时傿索性将螃蟹全推到他面前,吊儿郎当地倚着桌案,语气戏谑,甚至抬手勾了勾他下巴。

    梁齐因笑了笑,躲开她的手,“好了大将军,没个正形,也不怕被人看到。”

    “我怕个鬼……”

    话音刚落,陶叁便忽然走进庭院,猝然瞧见这幅调戏良家少男的画面,顿时惊悚道:“公子,国……呃,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季时傿尴尬地收回手,将歪七扭八的身子坐正了。

    梁齐因低笑一声,“没有,怎么了?”

    陶叁回过神,神情凝重,“公子,国公爷怕是要不行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9章 宫变

    梁齐因剥蟹的动作顿了一下, 随后又恢复正常,平静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差不多快要一年, 梁弼早年纵欲过度亏空了身体,老来又不知检点,庆国公府光是妾室便有十几房,最小的孩子可能才刚会走路。

    去年年底被京兆尹那一吓后, 梁弼身体就大不如前,一来病去如山倒, 早年亏欠的现在都加倍报复了回来, 再加上前不久梁齐盛死在流放途中, 梁弼担惊受怕了一阵,现在就如同一根油尽灯枯的蜡烛, 都不需要风吹, 可能自己就灭了。

    陶叁见他只说了一句“知道了”就不再开口, 犹豫了半天,斟酌着道:“公子,你不回府瞧瞧吗?”

    梁齐因淡淡道:“我又不是大夫,我回府做什么。”

    陶叁讪讪地摸了摸后脑勺。

    季时傿愣了愣,轻声道:“齐因,你爹要是这个时候死了,你明年春闱怎么办?”

    按律身处孝期的人不能参加科考, 开春的会试若是错过,就又要再等三年。

    梁齐因继续剔着蟹肉, 闻言叹了一声, “我将这只蟹剥完便出去一趟,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不用给我留门。”

    “哦。”

    季时傿又转头看向陶叁,“国公爷的病还能治吗?”

    陶叁为难地摇了摇头,“身子早垮了,病脱了相,没法治。”

    “那怎么办?”

    梁齐因剔完蟹肉后站起身,一面擦手一面道:“大概只能用药吊着了。”

    说完停在原地,看上去欲言又止,“阿傿……”

    季时傿抬起头,“嗯?”

    梁齐因抿了抿唇,“若是你心里还气不过,我也可以……”

    “不用了。”

    季时傿看出来他要说什么,打断他,“既然梁弼如今都已经这样了,我也没什么值得跟将死之人计较的,没必要。”

    说罢仰起头挥挥手,“去吧,别想些有的没的,早点回来。”

    梁齐因松了口气,微微一笑,“好。”

    待他走后,季时傿收回目光,低头看了眼放在一旁的请帖,招来下人道:“替我给皇后娘娘回个帖,就说赏菊宴那天我会按时到场。”

    重阳宫宴的请帖已经分发至各个府邸,端王妃惶恐地冲进后院,绣鞋差点跑掉一只,她堪堪站稳,推开房门道:“殿下,一定要如此吗——”

    她很害怕,若是失败,不只是肖家,她们周家也完了。

    赵嘉礼跪坐在地上,膝盖上平放着一柄长剑,神色阴郁,下巴上长出了一圈胡渣,他被禁足府中多日,如一只濒临绝境的困兽,颓然丧气。

    他手里捏着周适详传来的信件,南衙禁军已经就位,谢丹臣新官上任,暂时还压不住所有禁军,这是他们现在唯一可以借助的突破口。

    “我也没有办法,是他们逼我的……”

    赵嘉礼仰天苦笑了一声,这些年,肖皇后与李贵妃斗,他和废太子斗,好不容易将他们母子都拉下马了,成元帝却迟迟没有要立他为太子的意思。

    如今舅舅入狱,他这嫡长子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有谁会支持一个母族失势的皇子。原本他以为储君之位总有一天会是自己的,可现在仔细想来,这么多年的桩桩件件,父皇的疼爱与疏离,怕也只是出于皇权与世族的博弈。

    就连廖重真也不是自己这一方的人,以他现在在成元帝面前的受宠程度,说不定什么时候的一句话,自己便被废了。

    “殿下,您三思,这一步若是迈出去了就再也无法回头了。”端王妃搂住他的手臂,“殿下,我们去和母后说,我们不争了,哪怕就只是去封地做对平凡夫妻,也好过造反啊——”

    赵嘉礼一动不动,“蓓如,事到如今,我还有的选吗?就算我们老实去了封地,过去得罪的人也不会放过我们。”

    他冷笑一声,脸上满是讥讽之意,弯腰将长剑拿起,“高兴的时候赏我一条玉带,不高兴的时候便将我撇得远远的,父皇啊,我到底是您的儿子,还是一条可怜的哈巴狗啊。”

    端王妃大惊,涕泪交零。

    “母后说得对,只要她现在还是皇后,我们就未必没了退路,如今一切都已经部署好,赵嘉晏不在京城,只等明日宫宴,成败在此一举。”

    赵嘉礼猛地拔出剑,锋芒毕露,屋外秋风乍起,卷帘波动,隐隐传来刺骨的寒意。

    成元帝在南华苑连续打坐多日,大朝会虽然一直没有断过,但实际已经形同虚设,效率很低。自从茹嫔与沈居和相继死后,成元帝陷入了一种近乎颓唐的状态,但他照常上朝,照常批阅奏折,只在闲暇时求仙问道,让别人没法挑他的错处。

    “福生无量天尊,陛下,您为太后祈福诵经多日,您的诚意孝心,上苍都看着呢。”

    廖重真甩了甩拂尘,笑容若清风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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