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岸: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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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门生,送葬的路上被围得水泄不通, 队伍整整延绵了数条街。

    戚方禹因病无法同行,戚相野作为胞弟, 亲自扶棺, 漫天纸钱挥洒, 成元帝在此之前追加了戚拾菁的功绩,中州甚至建了他的祠堂, “吾虽身死, 然吾血肉筑沟填壑, 能力扛山河万万世”的绝命之言,就刻在中州河道边的石碑上,警醒后人。

    等棺木埋葬好,送行的队伍渐渐散去,哭声也逐渐小了,其中真情实意有多少没人清楚,一直到太阳快落山, 戚府才重新归为平静。

    季时傿到的时候,下人们正在打扫满地的纸钱, 随着白色在眼前的逐渐褪逝, 生者的日子也将重新驶入正轨。

    季时傿目视戚相野将已经燃尽的长明灯放下, 走上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她并不开口,但想说什么却不言而喻。

    送葬的全程戚相野都面色平静,与一旁哭得撕心裂肺的其他人截然不同,他已非同从前一般心性单纯只管玩乐,心里想什么也毫不避讳地全摆在脸上。军中半年磨去了他大部分纨绔不羁,此刻也只是习惯性地扯起嘴角笑了笑,语气随意道:“没事儿。”

    “你大哥看见你现在这样肯定很欣慰。”

    戚相野道:“那可不,我要是能遇上他的转世,我就收他做小弟,以后我来罩着他。”

    闻言季时傿哑然失笑,心里却有些惆怅,“你去军营里混了半年怎么说话还这么吊儿郎当的?”

    “这是有风趣,军营又不能吃喝享乐,要人人都跟个木头似的那多没意思。”

    季时傿挑了挑眉,“看来你现在混得还挺如鱼得水?”

    “自然。”戚相野哼哼一笑,“你呢,许久未见,你现在如何了?”

    季时傿哼哼道:“英勇神武一如从前。”

    戚相野啐了一声,“认真点!”

    季时傿于是认真道:“哦,那我跟梁齐因在一起了。”

    “哈?”

    戚相野一开始没听明白,脱口而出,“啥叫在一起?”

    季时傿:“……你说呢。”

    戚相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脸色古怪,犹豫道:“什么时候的事啊。”

    “呃……四月底吧。”

    “这么早?”戚相野惊讶地瞪大眼睛,“等等,你怎么那么善变呢,你三月的时候还嚷嚷着要退婚。”

    “三月的我和四月的我能一样嘛!”

    “啊行行行……”

    “本来他今日想同我一起为你大哥送行,但他母亲前些时日病故,他暂且抽不开身。”

    “没事儿。”

    戚相野摆了摆手,随后悠悠道:“不过我早就猜到你们会有这一出,小时候你就这样,前脚刚说讨厌他,没过多久又跟他好上了。”

    季时傿哭笑不得,“真的假的啊?”

    “可不是,你成天对他摆着个臭脸,我都瘆得慌,梁岸微根本不敢跟你说话。”戚相野瞥了她一眼,又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一般道:“不过话说回来,你同他在一起,他家里人怎么想的?”

    季时傿随口道:“管他呢。”

    “别‘管他呢’,你是不记得了,但我不能瞒着你,以前你家出事的时候,梁家可没少落井下石。”

    季时傿回想了一下梁弼眼睛长在脑门上的烦人德行,摸了摸下巴道:“你说的是,难怪先前看到庆国公的第一眼我就想揍他。”

    蓦地她又想起几次看到梁齐盛,她心里总是不平静,以及梁齐盛对她那莫名的诡异态度,不禁问道:“对了渟渊,你认识司廷卫掌司使吗?”

    戚相野顿了顿,“司廷卫掌司使……梁岸微他哥吗?”

    “对。”

    “不认识,不过近来他在京城一系列骇人行径,我倒是听过。”

    季时傿犹豫道:“我跟他以前有过过节吗?”

    戚相野一愣,想了片刻道:“没有吧……据我所知你跟他从无官场上的交集,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当年季叔被冤枉的时候,是他和刑部的张尚书去抄的你家。”

    “抄家……”

    戚相野不放心道:“咋了?”

    季时傿摇了摇头,皱眉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头痛症真是麻烦,一想事情就难受。”

    “那就别想了!”

    “也罢。”季时傿耸了耸肩,“你这次还要去东北吗?”

    “那不然。”戚相野扬了扬眉,“我现在好歹也是有军职在身的人了,上头就给我批了一个月,下月初就得走了。”

    “好吧。”季时傿跨过门槛,“希望下次见你时,你已是名震八方的大将军了。”

    “你且瞧着看吧。”戚相野笑了笑,“对了柏舟,霜降的时候卢济宗处斩,我来不及去看了,你就替我去看看吧,一定要记得啊!”

    季时傿挥了挥手,“知道了!”

    ————

    蜀地的开荒进行了一大半,九月的时候,所有迁居过来的中州流民都已安顿妥当,不出意外的话,十月前负责领导百姓开荒定居的官员就可以回京述职。

    以裴逐在中州和蜀地的政绩来讲,回京升官是必然,周围也少不得有人恭维他,他在百姓间的名声很好,素来亲和廉正,有时百姓去庙里上香时也会顺带替他烧一把。

    九月的时候蜀地算不上冷,田野间往来的人群大多还是赤膊,裴逐蹲在农田间,正在和一旁的工人与同僚商量来年开渠引水至农田的事宜,正好到了饭点,旁边一位庄稼汉的娘子过来给他送吃食。

    众人纷纷停下交谈,有的官员住在当地,便随侍从回去用膳,裴逐谢绝了同僚的邀请,就着小厮递来的凉透的茶水,把那个庄稼汉分给他的半个囊啃了。

    “等哈儿有偏涷雨,你莫去了。”

    一旁的男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裴逐还能依稀听懂几个字,他妻子推了他一把,而后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一边说一边收拾篮子,裴逐一个字也听不懂。

    这名庄稼汉原是当地人,帮着后来迁居过来的百姓在此安定,裴逐与他倒是有几分熟悉,闻声有些好奇道:“你们方才在说什么?”

    “哦——”对方用有些蹩脚的京话回道:“她要去山上一个道观烧香,我看这天怕是过了晌午要下大雨,就让她别去,她说和别家的几个嫂子约好的,不能食言。”

    “道观?”

    “大人不知道吗,最近北面山上荒败多年的道观里来了个云游的道人,叫廖重真,说是道法高深,很灵验,我家那个一直想去看看。”

    裴逐忍不住笑了声,“有多灵验?”

    “上个月钱三不是去求廖道长,希望自家田里的麦苗能长快些嘛,嘿,大人你猜怎么着,那廖道长只在田里施了次法,他家麦苗果然长得比别人家快好多。”

    裴逐一惊,“这么神?”

    “可不是!”那庄稼汉正说得起劲,拍了拍大腿道:“我听说那廖道长还精通岐黄之术,那个村东的老叶头,快七十了都,他娘们去拜了趟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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