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总被穿: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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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姜晞感到一只手盖在了他脑后,缓慢地抚摸着。

    “教主,属下有错,请教主责罚……”

    姜晞垂着眼,嗓子缺乏水分而沙哑, 话语之中没有任何波澜,仿佛这段时间被关押在黑暗的房间之中,没有食水地煎熬日子,从未给他的精神与肉|体带来任何伤痕。

    姜慈沉默良久:“不,你没有错。是我错了。”

    黑暗中, 姜慈的表情无人能看见, 声音却听得清清楚楚,语气并非是颓靡或自责, 而是一种决绝。

    “——我错在不该把你一个人放出去,让你脱离我的视线。我该一辈子把你拴在身边,除了我,谁也不准靠近你。”

    这样的回答也是姜晞揣测和预料的几个回应之一,他略顿了顿,道:“既然如此,请教主赏赐我‘梦醉丹’。”

    梦醉丹,林神医所研发的丹药,失败的劣质品吃了会令人昏睡不醒数日,吃得越多睡得越久,曾经被圣教中人用来挑衅明灿。

    成功研制的梦醉丹,实际上的效果只有一种——“陷入梦中”。

    服下梦醉丹,人便会彻底迷失在睡梦之中,哪怕苏醒,也会变成一个白痴,只有基本的生理需求,连话语都说不出来。

    姜晞的意思很明确,既然教主想要永久拴住自己,那就给他服下梦醉丹,让他变成白痴,从此之后,自然长长久久地能与教主在一起。

    姜慈明白了他的意思,呼吸略微急促起来,抚摸脑后的手按在了姜晞的脖颈上,一点点用力,几乎要拧断他的脊椎,喘息着咬牙道:“我真该杀了你。若没有你,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如此牵动我的心,叫我变得不像自己?”

    姜晞安静地忍耐颈后痛苦,慢慢闭上眼。

    人生本就如此痛苦,只是品尝都觉得苦涩不堪,若能痛痛快快地死,或无知无觉地活,也许是一种幸运。

    但姜慈终究没有真的拧断姜晞的脖子。

    手掌从后颈移开,姜慈长长地叹息,话语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软弱语调:“你为何不懂?责罚你、辱骂你,你无动于衷;奖赏你、爱慕你,你也恍若未觉。有时我喜欢你的平静,有时又恨它。”

    姜晞的喉咙干涸,每次说话都带着刀割般的微痛,但他的话语依然说得很流畅,很快速:“是属下的错。”

    姜慈沉默良久。

    姜晞突然感到身上几个穴道被点,丹田之中沉睡如磐石的内息顿时活泼起来,他意识到,姜慈为自己解开了封锁的穴道。

    ——在这不公平的博弈中,姜慈终于低头认输。

    姜慈不愿给姜晞喂下梦醉丹,也不愿意真的把他变成没有尊严的动物,因此,他只有认输。

    是不是一个人的情感只要有了弱点,就会变得面目全非?

    姜慈没有再问,为什么姜晞不能爱他;姜晞也没有问姜慈,青玉佩和瓷娃娃的事情。

    两人默契地掠过了某些令人不快的阻碍,将肉刺般的矛盾轻轻揭过。

    也许未来,隐患会化作刀刃,刺入彼此的身心,伤害折磨着他们,但至少此时此刻,两人已无声地达成和解。

    姜晞稍微用力,喀嚓挣断了手肘与膝弯的锁扣,却没有处理脖颈上的,反倒扯下一段窗幔,揉搓着穿入颈间环扣之中,快速系成一个结,将简易“绳索”的另一头,塞进了姜慈的手心。

    姜慈下意识抓紧了手中的“绳索”。

    姜晞握住姜慈的肩膀用力地翻过去,让姜慈趴在了他一直躺着的、犹带温热体温的床榻上。

    而后,姜晞伏在了姜慈的后背上,手掌顺着腰侧抚摸,撕裂了指尖触及的所有光滑的绸缎与柔软的棉布,锋锐的牙齿不留情面地重重咬住姜慈的后颈,进入了他。

    黑暗中,姜慈发出了似是痛苦,似是愉悦的呻|吟,却本能地死死攥紧“绳索”,直到指节发痛,也不肯稍微放松。

    ……

    昏天黑地,不分时间。

    姜晞再次醒来时,已感到有光透过眼皮,屋子里终于点了灯。

    因长时间没有接触光,姜晞感到光芒刺目,哪怕闭着眼,也有生理性的眼泪顺着眼皮渗出来,在脸颊上流淌。

    一只温热的手替他轻轻揩去眼泪。

    姜慈的身体一直紧贴着姜晞,点了灯后也没有离开,两人亲密无间地依偎在一起。

    在他们之间,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已悄然变化了。

    姜晞闭着眼,暂时不能视物,但不妨碍他说话,非常直接地开始汇报自己的任务:“教主,此番探查,已确定燕渡所在的‘欢喜门’与朝廷有关,‘百禄门’正是朝廷在江湖上的化身。”

    说罢,他将自己一路走来的经历,除了与燕渡一起睡觉、洗澡不谈,其余都说了出来。

    姜慈神色懒洋洋地听着,等姜晞说完,才用指腹按压他略微皲裂、有些破皮的干燥唇瓣,笑着问:“我知晓了。你渴不渴、饿不饿?”

    舌尖蹭过唇瓣,也蹭过了姜慈的指尖,姜晞神色如常地点头:“是。……你要喂我喝水吗?”

    姜慈一怔,而后哑然失笑:“好啊,原先是你一直侍候我,也叫你享受享受我的侍候才好。”

    他起身去端桌子上的水杯,姜晞跟着他爬起来,无声无息贴在他身后,两人走到桌边,姜慈端着杯子喂到姜晞嘴边,姜晞张嘴喝光了茶水,又舔舐着干燥的嘴唇,平静地看向姜慈。

    “……不够。”

    姜慈眼神一闪,唇角笑意加深:“那便多喝一些。”

    又喂了好几杯,姜晞的喉咙才勉强不算干涸,他在下一杯递过来时抬起手,接过了茶杯,送到姜慈脸颊旁——姜慈也喊了很久,嗓子也干了。

    两人互相解渴,又一起坐在了桌子后。

    姜慈开始查看手中的文书,折磨姜晞的这段日子,他自己也并不好过,完全没有心思批阅文书,因此堆积的文书已经在桌子上垒成了小山。

    姜慈一边做事,姜晞就在一边犯困打瞌睡,他没有再恭恭敬敬地站在姜慈的身后,而是默默靠在姜慈宽厚的肩背上。

    如瀑青丝已将肩颈与后背遮盖,也遮盖了姜慈颈后那圈渗血淤青、肿胀至极的齿印。

    恐怕姜晞是姜慈这辈子,惟一一个心甘情愿让他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迹,还不愿敷药缓解痛楚的人。

    姜晞多日没有吃喝,又狠狠地干了活,现在非常困倦疲惫,不知不觉间,已贴着姜慈沉沉睡去。

    姜慈落笔更轻,动作更柔,生怕行动得太快了,让睡着的姜晞惊醒。

    他心中柔情万千,几乎骨肉酥软,哪怕知晓姜晞其实对他并无多少真情,却也为冷若冰霜的缄默肃穆之人,在自己面前放下一切防备,安然依赖他的姿态所蛊惑。

    只要姜晞永远待在他的身边,姜慈的心就一直稳定。

    哪怕这份安定只是建立在摇摇欲坠废墟上的危楼,但在它坍塌之前,也足够令姜慈胸中沸腾的灼烧之火,略安静些。

    这份怡人的静谧持续到门口的守卫传来通报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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