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是金丝雀[穿书]: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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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溪亭随意地坐在椅子扶手上,说:“出来玩儿,怎么浑身黑气,谁招我们小侯爷不高兴了?”

    “还不是你的好朋友。”梅绣说。

    在座朋友不止一位,但和梅绣有点恩怨的,也就青铃铃一个。裴溪亭说:“你俩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他先前就有些纳闷,梅绣每次看见青铃铃都挑鼻子挑眼的,但说仇啊恨的,也说不上,不待见就是了。可这俩能闹什么不愉快,还值得小侯爷一直惦记着?

    梅绣闻言别别扭扭地说了,原来青铃铃还没成鸳鸯馆头牌的时候,他就看上了,青铃铃也有意,小意温柔,眼看就要成了,不想宗蕤横刀夺爱。好吧,说横刀夺爱,严重了,反正就那么个意思。

    裴溪亭笑着拱火,说:“那这事儿是他俩不厚道,但您不能只怪我们铃铃,也去谴责谴责世子。”

    “谴责过了!”梅绣说,“而且怎么不能只怪他,他先蓄意勾/引的,这叫什么?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见锅里的更香,转头就把碗踹翻了!”

    梅小侯爷这是心有不甘,觉得被踩了颜面,裴溪亭俯身揽住梅绣的肩膀,说:“我说怎么每次你横眉瞪眼的,铃铃都没骂你,他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心怀愧疚呢。”

    梅绣就要反驳,被裴溪亭按住,裴溪亭说:“他刚才唱的什么,你听见没?《状元咏》,这是祝你通过武考。”

    “别以为这样就能讨好小爷。”梅绣冷哼。

    “总归还是有心嘛。”裴溪亭哄着说,“这么久了,我都没听谁提起过这茬,说明大家要么都忘了,要么当初根本没往心里去——”

    “哦,”梅绣说,“就我小心眼是不是?”

    “诶,话不能这么说啊,您是当事人么。”裴溪亭说,“小侯爷心里委屈,心里有气,我都知道,可说句实心眼的话,铃铃这样的身世处境,他就是想找个依傍。当初他要是和你成了,你能只和他一个人好吗?”

    梅绣摩挲下巴,实诚地说:“好像不能。”

    “可世子能啊。”裴溪亭说,“卖家卖东西还盼着买主是个诚实守信好说话的主儿呢,更莫说这是关乎身家性命的事儿,哪支无根浮萍不想要肥沃坚实的土壤呢?您啊,宰相肚里能撑船,就当成人之美,日行一善,好不好?”

    裴溪亭这嘴,尖锐的时候能扎得献血狂飙,真要柔下来软下来,也能哄得人心花怒放,偏偏他还盯着你瞧,含着笑,带着求,好像你不答应就是做了天大的坏事一般。宗随泱那样的都不能无动于衷,梅绣这点道行又哪里抵挡得住,“哎呀”一声,把裴溪亭推开了。

    裴溪亭又凑上去,非要听一句明白的话。梅绣被他烦得拍桌子,两人你推我我拉你的闹起来,引得雅间里的人时不时看一眼,实在看不明白。

    “溪亭和小侯爷关系越来越好了。”赵繁笑得意味不明。

    上官桀盯着绕桌追赶的两人,说:“可不是么。”

    裴锦堂在一旁和赵易说话,闻言耳朵一支棱,说:“我们家溪亭待人真诚,只要是待他好的,他必定也待人好。”

    言下之意,就是谁心怀叵测,谁就休想从裴溪亭那儿得到一个诚心诚意的笑。闻言,两人都默了默,一个明着心虚,一个暗着心虚,总归都觉得被阴阳怪气了。

    “唉,又来个唱戏的。”瞿棹靠在椅子上,惆怅得很。

    游踪说:“不足为惧。”

    “话虽如此,可情情爱爱很不讲道。”瞿棹环顾四周,目光落到水台对面的长廊上,俞梢云一晃而过。他啧了啧声,“这是到哪儿都得跟着啊。”

    裴溪亭正和梅绣闹呢,突然察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敏锐地转头望向栏杆外的水台,“嗯”了一声,语气狐疑。

    “怎么了?”梅绣说。

    “没什么。”裴溪亭摇头,转头了头发,“闹饿了。”

    “谁让你缠着我,烦死人。”梅绣推了裴溪亭一下,“桌上全是吃的,别跟我客气。”

    裴溪亭笑了笑,走到一边的八宝桌坐下,挑了块栗子糕吃,搭配滚滚的豆乳碗。

    这些公子哥们儿聚会,哪有不温香暖玉在怀的,香纱拂脸时,裴溪亭正靠在椅背上出神,他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那目光说不清善意恶意,沉缓而复杂,好像那人也在思考一般。

    脸前打来一阵香风,裴溪亭回神,偏头对上一把纤细的腰,随即眼前一花,腿上一沉,坐下来个人。

    “……”裴溪亭和怀中的女子对视了一瞬,叹了口气,真坑死人!

    宗随泱的耳目无处不在,这要是被打小报告,那还得了?裴溪亭就要请姑娘起来,却被圈住脖颈,姑娘抱上来,与他耳语:“有人让奴给爷带句话。”

    姑娘语速很快,嗓音轻颤,多半是第一回做这样的事,业务不熟练。裴溪亭手顿了顿,轻轻放在姑娘的肩膀,拍了一下。

    姑娘便接着说:“‘裴三公子逍遥,可还记得老友,有缘再见’——那个人就让奴对您说这一句话。”

    裴溪亭朝姑娘笑笑,轻声说:“那人长什么样?”

    “奴不知道,”姑娘摇头,可怜兮兮地看着裴溪亭,“奴走在路上突然被匕首拦住脖子,那人这么吩咐奴,说若是不照做,他可以随时要奴的性命。爷,奴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请您救命。”

    “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你不会有事,去吧。”裴溪亭送走姑娘,继续没事人似的喝豆乳,但他突然明白了,游踪今夜出现在这里,可能并不是单纯跟着瞿棹来劳逸结合的。

    霍月给宗随泱下/药,这比明面刺杀更可恶,这样龌蹉下作的手段会让他遭受比死更可怕的处置和报复。也许宗随泱从前还有兴趣玩儿引蛇出洞再全数吞入腹中的游戏,可这次阴沟里翻了船后,他将兴致索然,杀意果决。

    天上突然出现烟火炸开的声响,裴溪亭吓了一跳,转头对上游踪平淡沉静的眼。

    ——霍月就在碧池,宗随泱也在。

    游踪起身向外走去,裴溪亭起身和就近的赵易说了声去茅房,就跟了出去。

    “坐着多没兴趣,咱们赌一局吧。”瞿棹在上官桀起身前开口,笑盈盈地说,“谁输了,谁就代表咱们给梅小侯爷送上祝福。”

    梅绣闻言笑嘻嘻地说:“这个行!到时候小侯爷听高兴了,有赏!”

    “诸位,谁都不许躲赖,”瞿棹一锤定音,“坐啊。”

    裴溪亭快步追上游踪,游踪说:“这出戏叫什么?”

    “引蛇出洞,我是那钩子,”裴溪亭说,“瓮中捉鳖,您几位是那瓮。”

    游踪说:“你不该跟来。”

    两人穿廊而行,走得很快。

    裴溪亭说:“我想知道霍月是谁。”

    “殿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游踪说。

    “他看殿下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裴溪亭说着,听见了刀剑相撞的声音,就在屋子里。

    游踪在廊下停步,思索要不要放裴溪亭进入,就这一瞬间的犹豫,裴溪亭已经凑到窗前,偷偷推开了窗。

    游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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