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入佳境: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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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池镜介绍道:“这位是我爱人,梁佟。”

    池镜心想,果然是那位“哥夫”。

    池镜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

    叫“梁先生”太客套,叫“梁总”也不太合适。

    池镜迟疑间,梁佟先开了口:“你好。”

    “你好。”池镜礼貌一笑。

    今天余闻嘉的表姐林琅也来参加了婚礼。她之前跟池镜相过亲,还是余闻嘉爷爷牵的线,结果池镜跟她没成,反倒跟余闻嘉结了婚,这件事在前,余家处境比较尴尬,按理说邀请林琅他们一家参加婚礼并不太合适,但两家毕竟是亲戚,婚礼不请终究是失礼。

    后来余母和老爷子商量一番,还是觉得得请。林琅一家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听余老爷子解释完俩孩子的情况,完全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晚上九点,婚宴散场,婚礼结束。

    池镜今天喝了点酒,回家是余闻嘉开的车。除了池镜生日那次,余闻嘉其实从来没在池镜家过过夜,不过他的东西已经搬过去了一部分——池镜家里要是没有一点他生活的痕迹,肯定会引起长辈怀疑。

    到家后,池镜换鞋时听见余闻嘉问了一句:“今天我住这么?”

    池镜反应有些迟钝:“……你不住这?”

    余闻嘉点了点头:“那我住这。”

    池镜今天酒也没喝多,但他总觉得自己思维有些迟缓。而且很奇怪的是,上午他跟余闻嘉相处还挺自在,该怎么怎么,但是下午,仪式结束后,两个人几乎没讲什么话,有种半生不熟的尴尬感,并且那种尴尬延续到了现在,以至于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余闻嘉自然地交流。

    池镜脱下了西装外套,挂在客厅的衣架上,转头看了眼余闻嘉:“你……要不要先去洗澡?”

    “你先去。”

    池镜点了点头,转身往浴室走去。

    “镜哥。”

    池镜回了下头。

    “你今天是不是喝多了?”余闻嘉觉得池镜不在状态,不像平时的他。

    “……可能吧。”池镜不确定地说。

    事实证明,池镜可能真的有点喝多。他平时一个人在家洗完澡习惯穿浴袍,今天也没想起来去卧室拿件换洗衣服,澡都洗完了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个人——别的没什么,主要是他没拿内裤。浴室里有干净的浴袍,池镜换上后就出去了,腰带系得很紧。

    客厅没人,茶几上放着一杯蜂蜜水。

    池镜四下看了眼,家里很安静,余闻嘉不知道去哪了。他走去阳台,把擦头发的毛巾扔进了洗衣机,刚关上洗衣机的盖子,忽然听到“嘭”的一声关门声。一会儿的工夫,池镜人还在阳台,还没来得及回房间,余闻嘉已经走到客厅。

    池镜穿着浴袍,湿着头发,在自己家里跟余闻嘉打了个照面。

    池镜尴尬是必然的,因为他底下没穿内裤,虽然浴袍裹得严严实实,但改变不了挂空挡的事实。

    余闻嘉似乎也有点尴尬,表情呆了一下,随即移开视线。他手里拎了一袋东西,池镜回过神来,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袋子。里面有毛巾和牙刷,是一些生活用品。

    “洗漱用品我已经给你买了。”池镜说,“浴室里都有。”

    余闻嘉抬眼看向他。池镜穿着宽松的白色浴袍,露着小腿,发梢还在滴水。家里暖气很足,不知道是被暖气热的,还是刚洗完澡被水汽熏的,池镜脸颊有点浮红。

    尽管池镜的浴袍裹得很紧,领口那一片的皮肤还是暴露着的,半截锁骨露了出来。

    余闻嘉忽然注意到他锁骨上方有一道细长的疤。

    余闻嘉目光定在那处,微微蹙了下眉。他视线往上时,又再次看到了池镜那张泛着点红的俊脸。

    余闻嘉目光转向别处,“嗯”了声,不知道该看哪儿,反正没再往池镜身上看,“给你泡了蜂蜜水,一会儿喝了。”

    池镜短暂地忘了自己挂空挡的事,余闻嘉间接提醒了他:“去换衣服,你这样会感冒。”

    池镜一晚上尴尬两回,回卧室穿内裤的时候耳朵竟然有点发烫。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池镜走去开门。余闻嘉站在门外,手里端着蜂蜜水。

    “蜂蜜水,”余闻嘉把杯子递过来,“喝了。”

    池镜接过杯子。余闻嘉没有立刻走,视线朝下,看着池镜的领口,忽然问:“你脖子那的那条疤是怎么回事?”

    池镜愣了一下。

    余闻嘉指了指池镜锁骨的位置:“你这里的疤,怎么弄的?”

    池镜下意识低头看了眼,他换了睡衣,那道疤被领口挡住了。

    “挺久之前的事了,讲起来有点复杂。”

    “是被人划的?”余闻嘉皱着眉。

    池镜“嗯”了声。

    “谁划的?”余闻嘉问。

    池镜让余闻嘉进屋,说坐着聊。

    池镜坐在床上,喝了口蜂蜜水。说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跟余闻嘉聊起自己的驻外经历。

    那时他接管了一起领事保护案子,案件当事人是五位登山运动爱好者,都是中国人。那一行人夜宿登山营地时,遭遇极端天气,被困雪山,在他们失联48小时之后,大使馆领护中心接到了求助电话。

    使馆虽然有24小时求助热线,但一般情况下并不是一打就通。其实在领护中心接到这通求助电话之前几小时,就有一名失联人员的亲属直接来到大使馆求助。

    当时晚上七点,池镜刚下班,在使馆门口撞见了对方,是个身材瘦削的年轻男人。他一把拉住刚从使馆出来的池镜,磕磕绊绊地跟他说自己的妹妹登雪山已经失联一天一夜了。

    池镜向他详细了解了一下情况,当晚使馆领护中心就联合当地政府、警方展开了营救工作。

    搜救再快,也需要时间。

    池镜抿了口蜂蜜水,声音低了下来:“当时一共五个人被困在雪山上,那个女生……是唯一一个没被救下来的。山上温度太低了,她没撑到搜救人员来的时候。”

    池镜是这件案情的主要负责人,因为跟那位求助人员打过照面,也成了对方唯一能发泄情绪的人。

    令人无法接受的结果让他受了很大的刺激,情绪到了崩溃边缘,他找不到宣泄口,把一切归咎到了池镜身上。

    其他人都活下来了,偏偏只有我的至亲毫无声息地躺在那里,如果你们的救援再及时一点,是否就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池镜猜对方一次又一次来使馆门口堵他的时候,心里想的大概就是这些。

    余闻嘉坐在飘窗上,他沉着脸,脸色很难看,池镜头一次从他嘴里听到攻击性这么强的话:“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池镜低头笑了笑,再谈起这些的时候心情其实很复杂,无奈,也很无力。

    人在自然面前永远是渺小的。

    生命就是这么脆弱。

    当然,那个人行事如此极端还有一个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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