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温天气: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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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虽然所有人都一致认为聂西泽假如不是天才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但她的确很久没有见过他如此癫狂的样子了。

    温穗闭了闭眼,抑制住那阵难堪,压低嗓子对身边气压很低的男人说,“可以挂了……!”

    “你就等着六十岁的时候跟我一起拿诺贝尔奖吧,到时候,我允许你把名字放在我前面。”

    “……”

    终于连沈墨恒也觉得他疯了,面无表情举起听筒,“西泽,现在是伦敦时间凌晨四点,她已经睡了。听说最近南美在打仗,wish you good luck。”

    他完全不管那边的反应,毫不拖泥带水地掐了电话。温穗根本来不及阻拦他,全身血液涌到脸上,手指微颤指着他,“你、你……”

    “该他在时他不在,不用他时,大半夜打电话回来。”沈墨恒将手机丢开到一边,轻哼一声,“不合时宜。”

    他的气场浑然天成,就算是讲垃圾话也无端让人觉得是在做什么重大指示。温穗险些被他带跑,摇摇脑袋把里面的水分甩掉,“不是……西泽在不在我身边,几点给我打电话,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管教不懂事的弟弟,有异议?”

    “……”

    好无耻。

    温穗终于忍不住,“你根本就是阴险狡诈卑鄙无耻诡计多端……”

    她发火,脸颊绯红,像只炸毛的猫咪,观赏度拉满,威慑度为零。

    指着沈墨恒的鼻尖骂完,热度下头之后,目光触到他双眼,才骤然后悔。

    他是高高在上、壁立千仞的豪门巨子,怎么会容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口出无状?

    饶她一次,是他的宽宏大量。

    沈墨恒由得她说,不反驳,只用眼神锁住她,悄无声息往前逼近了一步,似狩猎的豹。

    温穗莫名被他逼到紫檀木的博古架边,脊骨被雕花的木纹抵住。搭在肩上的大衣摇摇欲坠要掉不掉,露出半边莹白的肩膀。

    距离太近了。近到她可以看清男人那双云遮雾绕的眼,原来他并不是一直冰冷毫无情绪的,那里面一半是玩味,一半是火焰。

    “怎么不说了?继续骂。”他轻飘飘地说。同时俯下脸,昏黄的水晶灯火在他眉骨上打下深刻的阴穗。

    他没碰她一点衣角,只是用眼神和言语织成了网,令她动弹不得。

    温穗承受不住被他俯视的压力,不得不闭上眼,“你有病……”

    那件大衣终于再也挂不住,轻轻的啪嗒一声,彻底掉到脚边。

    沈墨恒剥掉了那层绅士的皮,根本不在乎“非礼无视”之类的规矩,眼神毫无折衷。

    她真的气狠了,呼吸不定,曲线柔软地起伏,锁骨往下的一片肌肤微微充血,雪白中透粉红色,活色生香。

    气息中温暖的香味若远似近,勾连着他轻嗅、更加靠近,几乎看清她柔软咽喉下纤细的血管、涌动的血液。

    “什么病?”

    他的声音很低很低。温穗不知道,原来男人这样说话的时候,会带动胸腔内的震颤。

    温穗腰身发软,心尖的颤抖只有她自己察觉。一切都未发生,却像是已经被他用眼神和气息吻过了一遍。

    不知是谁的气息先乱了、急促了,烫得灼伤人的呼吸落在她的鼻尖,人中,唇珠。

    她惊慌起来,下意识伸手推他的肩膀,掌心里的牛奶杯嘭地落在木地板上,陶瓷破碎的响声惊醒了两个人。

    温穗睁眼,沈墨恒不知何时已后退了半步,眼神清醒,气息纹丝不乱。

    如果没有这个碎掉的杯子,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温穗下意识想去拾起那些碎片,手腕被男人一把捏住。他声音低哑得厉害,“别碰。”

    管家夫人听见响动,脚步轻而迅速地上楼,看清这幅场景,一时不能理解。

    他们两个,一个眉头紧蹙,脸色清冷,另一个衣衫不整,满脸惊惶羞耻。

    她为难地停住脚步。

    “我没端稳茶杯。”沈墨恒轻描淡写地支开她,“去帮我找一支白兰地,放露台。”

    管家夫人略挑眉,深夜饮烈酒?少爷从来没有酗酒的习惯。但她明白什么时候该装聋作哑,点点头领命而去。

    沈墨恒在原地闭了闭眼,捡起大衣,为温穗披上,将那些隐秘风光仔仔细细重新遮住。

    他将她压在衣服下面的长发理顺,微烫的指骨触到脖颈后面,温穗脸色一变,如一只惊弓的鸟,身体从他手掌之下避开。

    她别过脸,目光投向角落里,声音里有细微的颤抖,“沈先生,你违背诺言了。”

    沈墨恒深深看她几秒,放下手。

    “原谅我。”这三个字,他念得生疏。

    “……”

    温穗仍别着脸,不给任何反应,只有低垂的睫毛发着抖,像细细的芒草。

    “好,那就不要原谅我。”他自嘲地笑了笑,似乎拿她没办法,“就这么记恨我,永永远远。”

    空气静了,耳畔好像只剩下火车行驶在铁轨上有序摇摆的轰鸣声。

    窗外很黑,带着湿答答的雾气,一晃而过的村景,有点像童话故事里描述的画面。

    一时之间无人接下这个话茬。

    只有温穗的心随着火车晃动的频率咚咚跳着。

    她开始怀疑自己说错了话。

    “我的意思是。”忙于解释,生怕产生什么可怕的误会,让两个人好不容易走向正轨的和睦关系变得糟糕:“今天那个男生这么误会了,我开玩……”

    “也好。”他散漫地抬眼,斯文又慵懒地将她打断:“我觉得。”

    “被误会是你男朋友,比误会年纪大好太多了。”

    第 32 章   恒温天气

    出于心虚,后半段车程,温穗没再主动和沈墨恒搭话。

    她开始不受控制地思考他最后那句话的深意。

    什么叫“被误会是你男朋友比误会年纪大好太多了”,是认为“和她是恋人”这件事可以接受呢,还是单纯希望被认为是跟她一个年纪。

    温穗不敢深想,怕得出一个自欺欺人的结论,却引领她走向再度飞蛾扑火的结局。

    她同时开始琢磨,如果不叫沈墨恒小叔,她会怎么称呼他。

    叫他什么呢……“沈总”,太做作了!直接喊沈墨恒的话又未免太不礼貌。“哥哥”、“前辈”这种辈分错乱的词语更是无稽之谈。

    早晨五点半。

    英国的十一月,日出时间晚至七点,此时整座庄园仍在沉睡。月亮清冷地挂在崇山峻岭,清辉洒落在广袤的松林、草坪、花丛,间或有飞鸟越过。

    花园中间的双层泳池里,男人结实的手臂不停歇地破开水波。他的私人温问站在岸边提醒他,“Alex,够了,别太累。”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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