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恩不负: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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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 哭包

    元日过后不久, 卫临风便要率军返程了。

    离京那日,他换下了常服,重新披挂上盔甲, 卫听澜在旁边替他捧着头盔和长槊。

    卫临风绑好臂缚,将手朝旁边一伸, 卫听澜却呆愣愣地没动。

    卫临风看了他一眼, 自己拿过头盔, 顺手揉了把弟弟的脑袋:“一大早就丢了魂似的, 和心上人吵架了?”

    “没。”卫听澜被他揉乱了头发,声音闷闷的,“我俩好着呢。”

    卫临风笑了一声,戴好头盔,又接过了他手里的长槊。

    卫听澜两只手都空了,心里也跟着失落起来。

    澧京的雪还没化完, 厅堂外的地上积了一层隔夜霜。门敞开着, 不远处有人扬声高喊:“将军, 马已备好, 可以起程了!”

    屋内静了一息, 卫听澜勉强笑了一下:“大哥,我送你。”

    卫临风点头应了一声,兄弟俩便一道出了门。

    卫临风的铁甲在行走间发出碰撞的轻响,卫听澜低头踩着地上未扫的薄雪, 分别在即,有太多的话在嘴边打转,他反倒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他从小最不喜欢的事就是送爹和大哥去出征, 离别的滋味就像是心里被人掏了个洞,空落落的。

    卫临风一直看着他,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等明年打了胜仗,哥还来陪你过年。”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卫听澜就忍不住鼻酸,眼圈也有点红了。

    今日一别,就要等明年才能再见了。

    卫府的正门越来越近,檐下的红灯笼垂着长穗,在寒风中轻轻摇晃。

    一辆青帷马车停在府门外,祝予怀抱着手炉,立在车旁等。

    易鸣撑开伞替他挡风,忍不住问:“公子,既然来为长史君送行,咱们直接进去不行吗?”

    祝予怀望着卫府门口贴着的门神,摇了摇头:“他们兄弟话别,我一个外人不便打扰。”

    易鸣劝不动,只能小声嘀咕:“也就您自个儿还把自个儿当外人吧……”

    两人说话间,卫家兄弟俩一前一后走到了府门口。

    卫临风先瞥见了门外的马车,脚步略微一顿。祝予怀与他对上视线,遥遥作了一揖,提步朝他们走来。

    “阿澜……”卫临风回头想提醒弟弟,可一看到卫听澜蔫头耷脑的可怜样,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算了,这个样子正好,看着怪招人疼的。

    眼看祝予怀越走越近,卫临风提声问候道:“祝郎君。”

    卫听澜一个激灵抬起了头,惊慌地四处张望,在看到祝予怀的那一刻,他下意识就想往大哥身后躲。

    卫临风一抬掌把他扣住了。

    祝予怀走到了近前,施礼道:“卫大哥,濯青,我来送行。”

    卫临风点了头,和声道:“祝郎君莫要多礼,我这弟弟行事莽撞,往后在京中,还得麻烦你多照看。”

    卫临风一边说着,一边稍稍用力,想把弟弟往祝予怀的方向推。但卫听澜像是在地上扎了根,卯着劲纹丝不动。

    卫临风感觉到他的紧张,有些恨铁不成钢,笑着补了一句:“我走之后,阿澜若是又哭鼻子,也劳烦郎君帮着哄一哄。”

    卫听澜难以置信地转头:“大哥?”

    祝予怀意外而关切地望了过来,卫听澜想跳脚却跳不动,卫临风手劲惊人,把他按在原地动弹不得。

    卫听澜挣扎无果,只能努力挽尊:“我没哭过!”

    卫临风的亲卫们也等在府门外,常驷一听这话,转头就跟身边同僚捏着嗓学他:“哎哟,没哭过、没哭过!以前老将军出征,也不知是谁哭天抢地地要爹爹?大军开拔都两里地了,咱们铁骨铮铮的小公子,还在家门口撕心裂肺地嚎呢哈哈哈……”

    卫听澜恼羞成怒,那是他三岁的事情吧!!

    常驷在那边看热闹不嫌事大地乐呵,他大哥也没闲着。

    卫临风伸手揩了揩他并不存在的眼泪,温声说:“阿澜听话,就送到这儿吧。大军开拔也没什么可看的,徒增伤感罢了。”

    卫听澜的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

    这哄小孩似的口吻……他哥绝对是故意的!

    常驷还在跟身边人呱呱讲卫听澜的糗事,细数他小时候闯祸被他爹揍哭的经历。

    卫临风走下阶去,到底还残留了一点为人兄长的良心,低声道:“给他留点面子。”

    常驷这才收了话匣子,冲卫听澜坏笑着挥挥手:“哥哥们走了啊!男子汉大豆腐,莫哭,莫哭——”

    祝予怀悄悄瞄了一眼,卫听澜脖子涨得通红,连头发梢都炸开了,看起来气得不轻。

    卫临风翻身上了马,最后望了他们一眼,便收回视线,催马前行。亲卫们随即跟上,一行人马踏着晨霜,往城门的方向驰去。

    辰时之前,他们就要与驻扎在京畿的将士们汇合,一同返回朔西。

    卫听澜的目光紧随着他们的身影,尽管心中仍有不舍,但他这会儿确实伤心不起来了,甚至还有种荒谬的快被气笑了的感觉。

    祝予怀放缓声音:“濯青,你……”

    卫听澜闭了下眼,破罐子破摔道:“对,没错,我小时候是个哭包。”

    祝予怀顿了顿:“……其实我是想问,你真的不去送你大哥了?”

    卫听澜沉默了一会儿,望着雪地上的马蹄印,摇了摇头。

    反正都是要走的,送或不送,不过是长痛与短痛的差别。

    祝予怀观察片刻,小心翼翼地掏出自己的帕子:“那你现在想哭吗?”

    卫听澜:“……”

    不想!一点都不想!!

    十七岁的卫小郎君,绝不容许自己有三岁小孩的脆弱。

    *

    卫听澜揣着散落一地的自尊,郁闷了几天,才渐渐尝到了意想不到的甜头。

    自从大哥离京后,祝府和卫府之间的车马往来就越发频繁,祝予怀生怕他孤单想家,几乎天天都来向他嘘寒问暖。

    卫听澜发现,只要自己装出可怜巴巴的模样,祝予怀就会忍不住心软,留下来多陪自己一会儿。

    这甜头尝多了,还有点上瘾。

    元日之后,芝兰台的休沐假就过一日少一日了。复课之前,谢幼旻也跟着祝予怀来了趟卫府。

    “卫二,咱俩打个商量呗?”谢幼旻亲亲热热地跟他套近乎,“今年擢兰试,我跟你换个屋住好不好?”

    祝予怀正在一旁喝茶,一听这话,耳朵就机警地竖起来了。

    卫听澜果断拒绝:“不好。”

    “你先听我说完。”谢幼旻不死心地继续引诱,“崇如那家伙还在泾水没回来,卯字舍整个空着,你一个人坐拥一整屋,在里头舞剑发疯都没人管,多痛快啊!你当真不心动?”

    卫听澜幽幽地看了祝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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