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凰: 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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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策把她送回去就走了。

    玄坤殿里窗扇半开,昨日伏山刚摘的两枝玉兰正在墙角悄然绽放。

    楼凝失魂落魄地抱着膝,蜷缩成一团,心底一片空茫。

    没想到江麟这么快就降了,有一个就会有两个、三个……许许多多的降臣。他们或许为了自保,或许迫于形势,无论哪一种,都在告诉世人——

    越,真的亡了。

    国主已死,少主被囚,群臣会一波波的倒戈,曾经的盛世气象一夕间风云变幻。

    楼珩不止一次预言过越国倾覆的命运,越王非治世之才,无勇无谋,懦弱无胆,所以他才会选择永不还朝。

    楼凝现在不仅心系少陵,还担心父亲。

    他一人在外,危险重重,前有梁主,后有徐策,无论落到谁的手里,都桎梏难逃。就像现在的她一样,被困在这座冰冷宫殿里,被困在那个男人身边,身心皆不由己。

    她愈发觉得悲哀和无奈,陷在命运的编织的深结中,被反复折磨,逃不出半分。

    帷幔四垂的殿内,珠帘撞击的脆响,叮叮当当的传入耳畔,唤回了飘忽的思绪。

    她抬头:“伏山?”

    “是我。”

    江沉月白裙清绝,撩开榻前珠帘,不请自来。

    “你来做什么?”楼凝下意识往里挪了挪,神色冷漠疏离。

    江沉月坐在榻边,目光流转在那张美丽的脸上,将她一阵打量,“刚从姑母那出来,事情我都听说了,你也别太难受。”

    她的手很暖,覆在手背上,却让人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数月前在金盏楼遇害,伏山咬定是江沉月所为时,楼凝还为她辩驳。

    后来将诸事串联起来细想,又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位‘朋友。’

    她们自幼相识,喜欢同一个少年,友情却并不深厚。

    建立起来容易,摧毁起来更容易,一个转身就忘了。

    江麟处处不如意楼珩,女儿也样样不如人家的姑娘。

    江沉月也是个美人,姑母既得越王宠爱,她的模子自然不会差到哪儿去。

    娇而不媚,浅浅一笑时,颊边也会荡起个可爱的小梨涡。

    可惜萤火之光终究无法媲美骄阳,就连少陵也只倾心楼凝。

    怎会不嫉恨。

    楼凝是听了她的提议才知道金盏楼,出门更是刻意低调,知道行踪的绝不超过三人。

    遇害一事来的蹊跷诡异,那小孩偏偏知道她在里面,偏偏又知道她是谁,分明蓄意已久,不像寻常劫财。如果不是半路杀出个陌生男子,恐怕早已命丧。

    她死了,少陵定会伤心。

    这世上不乏情深者,却难求情长者。

    时日一久,她会被人淡忘在脑海,江沉月期待了已久的美事总能降临,然后取而代之。

    面对妄图杀死自己的人,楼凝显得异常冷静。

    没有质问,没有戳穿,也没了素日的取笑玩闹时的笑容。

    “我没什么好难受的,在这里吃得好住得好,只是苦了少陵和那帮忠臣。他们不像江伯父会审时度势,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投靠了新王,及时保住了江家的前途。”

    语气骄傲如常,然而被讽刺之人却丝毫不以为然,甚至坦诚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局势已定,宁死不降最后累及家人,满门遭殃,何必呢?姑母久处深宫,越王死后,她的下场不会好到哪去。父亲首先是一家之长,其次才是臣子,如果连家人都保护不好,臣不臣,忠不忠的,还有什么意义?”

    她有自己根深蒂固的观念,楼凝无权去评对与错。

    权利向来是让人争夺追求,无法割弃罢舍的。

    求生是本能,江麟没有错,那些不投降的忠臣更没有错。

    他们生在乱世,有自己的为难、矛盾和痛苦。

    江沉月说:“凝凝,我们和少陵一起长大,他又那么喜欢你,如今身处险境,难道你不该为他做点什么吗?”

    楼凝心弦一颤,指尖慢慢收紧,没有说话。

    江沉月又说:“那个新王看上你了,对不对?我从姑母那过来,听宫里都在传。”

    “你如果真心爱少陵,何不趁机讨好此人,或许日后还能保他平安。”

    “君王的喜好向来朝夕更改无常,趁着他现在对你有新鲜感……凝凝,无论我们以前是怎样的,现在都一样是别人的俘虏,你要想想那些你在乎、在乎你的人……难到你不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保护他们吗?”

    …………

    江沉月就这样拉着她的手,和她说了很多,每一句都掺杂了毫不掩饰的希冀和私心,将她堵的哑口无言。

    走到如今的局势,木已成舟,如果再起波澜,又将是一场水深火热无休无止的连绵烽火。越国亡了,至少大家还活着,可是谁也不能保证他们可以活多久。

    徐策喜怒无常,楼凝知道自己不过是他掌中的玩.物,是他用来向少陵、向那些誓死不降的朝臣示威的工具。

    如果有一天他厌倦了,不耐烦了,不愿意再和他们浪费时间了……那个养了很多野兽的男人发起疯来会是怎样的凶残?

    她不敢想。

    她一直自信的以为徐策不敢轻易动少陵他们,却忽略了他嗜血残暴的本性。

    这样的人,根本没有理智。

    江沉月要她牺牲自己,保全少陵,她本能的要拒绝。

    然而一个‘不’字,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也没能从喉间溢出。

    .

    江沉月走了。

    楼凝抱膝蜷缩在榻上,仿佛被人抽去了脊骨。

    天已经黑了,夜幕沉沉,外殿一片寂静。

    廊下宫灯盏盏,却照不亮漆黑的视野。

    伏山来过,给她端了膳食,她说没胃口。

    伏山又给她讲了江家的事,说江麟降了,江家又要得意了,见她情绪不高,以为是没睡好,便不再说了,叮嘱让她好好休息,自己嘟嘟囔囔的走了。

    今晚是她和徐策同床的第二夜,以后还会有无数个这样的日子。那个男人左右是不会放过她的,与其抗拒,不如顺从,把他哄好了,也能替少陵吹吹枕边风。

    江沉月的话萦绕在耳边,犹如魔音。

    情义压在肩头,沉重如斯,叫她无法喘息。

    她一遍一遍的劝自己去接受,直到徐策归来。

    她在玄坤殿听江沉月说话的时候,徐策就在太极殿晾着江麟他们。

    几个中年男人跪在那,跪的双腿发麻,却无人敢多言,默默地看他批了一下午公文。

    末了,男人合上最后一本折子,状似不经意的抬头,剑眉一拧,甚感意外:

    “怎么还跪着?天色不早了,有什么明日再议。”

    说完再次丢下他们,甩了甩袍袂走了。

    江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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