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尽鬓边春: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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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消酒沉默,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她越瞧越不懂这人对她究竟是何情感。

    要说有感情为何方才她险些?被脊杖,这人一言不发。

    要说没感情为何又总是说出这样一番诚挚的话, 总引得她心下悸动。

    殿内人越来越少,笙歌也早退了?去。

    正当赵集准备离宫时,门外传来宫人急促脚步声。

    “禀圣上,九皇子他…他猝死在御花园。”

    赵集心猛地一沉,脸上的笑僵在原地,好片刻,才扶着案面站起。

    “怎会如此!”

    忽而他瞥了?眼商凭玉,又看向齐国公原先落座的位置,遂即高喝:“紧闭宫门,宴上任何人都不得离开皇宫。”

    说着,脚步踉跄着往殿外去。

    商凭玉跟着站起身,顺势拉起容消酒,将她的手攥紧。

    “好姐姐不必惊慌,只消跟着我?走?。”

    有殿前司的明启和马司的卢刚在,想来也用不着他出马。

    不移时,除了?齐国公,这出了?殿门的席间人又回了?殿内,一一落座回原位。

    赵集面色凝重?,撑着虚浮的步子坐回九五尊位上。

    他掀了?掀眼皮,指向跟他走?过来的殿前司虞候明启,“你说。”

    明启拱手一礼,遂即开口:“经?太?医署确认,九皇子是死于一种叫蜀椒汁的毒物。”

    “经?检验后,觉察到他手腕有一处划痕,毒物便是由?这划痕渗入五脏六腑的。”

    赵集冷哼一声,眼底尽是肃杀之气:“圣节之日,杀朕的皇子,不论是何人所为,我?必将其碎尸万段。”

    “来人!给朕搜,在座众人都要给朕搜得明明白白。”

    明启拱手称是。

    遂即朝候在殿门的众守卫招手,一众着铠甲的士兵涌入殿内。

    行走?间铁甲擦碰声惹得人心惶惶,众人沉着脸,咬牙配合着搜身。

    “众位卿家和众位女眷莫怪罪,朕除去皇帝身份,亦是一位父亲,还望各位体谅。”

    众臣工瞧着自?家女眷要被身为男子的守卫搜身,个个敢怒不敢言。

    临到容消酒,那守卫朝商凭玉行一礼。

    便要上手去搜容消酒的身,却被商凭玉猛地打断。

    “我?亲自?来。”他沉声开口。

    此话一出,赵集转眸看过来。

    此时他沉浸在丧子之痛里,哪里顾得上思考众臣工是否对女眷搜身一事?心怀怨言。

    他只觉商凭玉在挑战他的权威,遂而眯眸,冷声启唇:“商侯是在怪罪朕?”

    商凭玉忙拱手作?揖,“臣不敢。”

    站于角落的净颂见状,朝那要搜容消酒身的守卫使个眼色。

    那守卫趁机走?到容消酒跟前。

    “找到了?!”

    这一句话,登时打断赵集心中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

    他眸光一凛:“在何处?”

    守卫拔出容消酒鬓边白玉簪,双手捧到赵集跟前。

    “卑职见这簪上有淡淡蜀椒气味,又想起九皇子那伤口划痕,便大胆猜测是这簪子划伤的。”

    容消酒拧眉,她来这一趟被陷害两?回,有些?得不偿失。

    容消酒跪地辩驳,奈何此时赵集已无?心听解释。

    人证物证俱在,纵然她是霜桐居士,赵集依旧下令将其拿下,三日后处斩。

    毕竟有他最偏爱的画师陪着他最宠爱的儿子上路,他也能有些?慰藉,这亦是他作?为父亲能为儿子尽得最后一丝力。

    商凭玉此次沉了?眸,朝赵集冷声开口:“圣上骤然失子固然悲痛,却也不必滥杀无?辜。”

    “臣的妻子一向温柔敦厚,此前还是佛门中人,哪里做得出杀人的勾当。”

    赵集冷哼,死死盯向他:“商家娘子温柔敦厚做不出杀人勾当,难不成是受人挑唆?那挑唆之人又会是谁?”

    这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商凭玉,若他再为容消酒辩驳,便连带着将他也抓入牢内。

    听见这圣上言语中明晃晃的威胁,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时间整个大殿一片死寂。

    站一旁的明启见状,忙以九皇子为借口,上前示意?赵集离开紫宸殿。

    商凭玉看着赵集离去的身影,在此时下定一个决心。

    他心里想着事?,临出殿门,与?一人碰个正着。

    净颂站稳身子,看向他时,眼神怯怯又带着几分担忧。

    “商大哥莫难过,我?也相信凭大娘子秉性必定不是凶手,奈何我?父皇一意?孤行,你莫太?在意?。”

    商凭玉垂眸,瞧着跟前小小一人儿,嘴边咀嚼着那句“莫太?在意?”。

    临了?,他轻笑一声:“公主这乐天性格,还真是让人艳羡。只盼着公主能永远这般乐天,在经?受磨难时,能一直不在意?。”

    这话他并非讽刺,倒真是由?心说的。

    说罢,他颔首,先行离去。

    *

    容消酒在台狱过了?一夜。

    夜里凉风吹彻,她只着着单薄囚服,冻得瑟瑟发抖,难以入眠。

    “姐姐。”

    容消酒闻声,从双膝中抬起头。

    看守的士兵为商凭玉解开牢门锁链。

    没了?门的格挡,商凭玉阔步进去。

    赶忙放下食盒,解下身上披风替她披上。

    “姐姐,苦了?你了?。”

    说话时,他声音有些?颤抖,那沉郁的眸涌出湿雾来,惹得他不敢抬眼与?跟前人对视。

    容消酒沉默着,任由?他蹲下将自?己拥入怀中。

    她一个将死之人,应是再没甚用处,这人不必过来的。

    “你…你来此做甚。”

    容消酒直接问出口。

    “自?是心里记挂姐姐,来看看。”

    说话时,他将她拉出怀抱。

    又将带来的食盒递到她跟前,一一打开。

    食盒内只放着一碗红豆粥,这粥用丝绢足足包了?七层,打开时还冒着热气,正巧驱散她身上浸一夜的寒气。

    商凭玉就那般静静瞧着她,好片刻,才沉沉开口:“姐姐就没甚想说的,真就认命,甘心背上这杀人犯的罪名死去?”

    容消酒垂眸看着碗里的粥,没接话。

    如今凭她一己之力,是翻不了?案的。况且她无?依无?靠,又能依仗谁。

    “姐姐若是就这般殒命,施将军在天之灵会如何想?”

    提到她母亲,容消酒面上才有了?些?反应,转脸看向他。

    “不甘心又如何,事?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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