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津蝴蝶: 第 22 章【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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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以赴……我这些年,时常在想,假如我当时真的跟他走了,去了一个沈家和屈家都绝对找不到的陌生国家,更名改姓……现在,我会过上什么样的生活。他那时甚至连机票和行李都已经准备好了,落地后的计划,也做得一清二楚,只要我点头,只要我点头……”

    沈惟茵笑意涩然,“但我没那个勇气,我连机票的目的地在哪里都不敢看。我这辈子,从来没有随心所欲过,更不晓得,及时行乐是什么滋味。”

    梁稚听得诧异极了,她从来不知道,那样静婉驯和的沈惟茵,还有这样一桩往事。

    “那个人现在在哪里?他知道你的近况吗?”沈惟茵却不作声了。酒杯空了,她提起酒瓶,又给自己倒满。

    梁稚忙说:“这个酒只是适口,度数并不低。茵姐姐你酒量浅,还是少喝一点。”

    沈惟茵恍若未闻,一杯饮尽,又倒了一杯,“……我这一生,连醉都未曾醉过。”

    梁稚便不再劝阻了。她心里有太多的苦闷,也许醉一回也没什么坏处。

    几杯酒过后,沈惟茵在茶几上趴了下来。

    梁稚起身,去卧室拿了一张毛毯,给她盖上,紧跟着把电话打到沈惟慈的公寓去。

    她放低声音,怕吵到沈惟茵:“维恩,茵姐姐在我这里喝醉了,今晚就让她住在我这里吧。”

    “我过来接她。”

    “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我知道,阿九。只是她最近失眠严重,每天都在定量服用安-眠药,喝了酒也许会有不良反应,我把她接回来照看,会放心一些。”

    “……茵姐姐没跟我说过,抱歉,我应当阻止她。”

    “没关系。我马上过来,麻烦你先帮忙照看。”

    半小时左右,沈惟慈抵达公寓。

    梁稚将他迎进屋,“你感冒没事了吗?”

    “没事了。”

    沈惟慈走到茶几旁,蹲下身,把沈惟茵面颊上的头发拂开,定神瞧了瞧,片刻,手臂自她腋下绕过去,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梁稚把沈惟茵的鞋子和提包拿过来,递给了沈惟慈,特意关照他把提包看好,里面有一串价值连城的项链。

    沈惟慈点点头:“我先带阿姐回去休息了,阿九,你也早些休息。”

    “好。”

    梁稚将两人送到了电梯口再行折返。

    沈惟慈把沈惟茵抱下楼,放在了副驾上——怕放在后座,万一她呕吐堵塞呼吸道,他没有办法第一时间处理。

    安全带扣好以后,沈惟慈退开,正要关车门,忽听沈惟茵模模糊糊地说了句什么。

    他把耳朵凑过去,听见她在说:“……阿慈……”

    沈惟慈一怔。

    这个称呼,很多年没有听过了,因为他初中时觉得“阿慈”听来太女气,强硬让所有人都改称英文名“维恩”。唯独沈惟茵,忍不住逗他,继续“阿慈阿慈”叫个不停;他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就不再叫她“阿姐”,而叫她“阿茵”,长辈斥他没大没小,他也不改。

    他想她一定是醉得不轻,才突然间又叫上了这旧称。

    “阿慈……”

    “……嗯。”沈惟慈深深呼吸。

    “……目的地是哪里?”

    沈惟慈不解:“什么目的地?”

    没再听见回答,沈惟慈叹了口气,退后,把车门关上了。

    /

    室内恢复安静。

    香薰蜡烛燃去了三分之一,空气里一股茉莉的香气。很多人不爱这味道,觉得香得太过直白,缺少含蓄的余韵,梁稚却十分喜欢。

    这味道很还原,闭上眼睛,仿佛真能看见清晨沾着露水的茉莉花丛。梁稚在地毯上坐了下来, 提起酒瓶,给自己倒满。

    自斟自酌到第三杯,她脚步几分虚浮地支起身体,把沙发一旁的电话机拿了过来,坐下以后,抱在怀里,提起听筒夹在肩膀与脑袋间,开始拨号。

    还剩最后一个数字,她手指在那按键上停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按下去。

    她叹口气,放回听筒。

    正要起身,电话忽像个定时炸-弹一般在怀里响起来。

    梁稚吓了一跳,赶紧提起听筒。

    “阿九。睡了吗?”

    梁稚万万没想到是楼问津,像是一下被钉住了,“……没。有什么事?”

    那头默了数秒,才说:“今天回庇城,顺道去了一趟梁宅,兰姨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回家一趟。”

    “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大约是你许久未回家,所以想你了。”

    梁稚呼吸都是一轻。

    这几日,她十分刻意地不叫自己去回想那晚发生的一切,给一个进出口公司的老板做助理,自有数不清的工作,叫她无暇分心。

    “楼问津……”

    “嗯?”

    梁稚轻咬了一下嘴唇,不说话了,片刻才出声,“……没什么。你帮忙转告兰姨,我下下周或许有空回去。”

    “好。”

    不待楼问津再说什么,梁稚立即将电话撂下了。她头低下去,额头抵在微凉的电话机上。

    一定都是拜这瓶酒所赐。郑老板的酒真是害人不浅。梁稚把剩下的半瓶酒收了起来,茶几收拾过后,起身往浴室洗漱,回卧室躺下。

    酒劲上头,她很快睡着。

    睡到夜半,喉咙干痛,叫梁稚醒了过来。她爬起身,正欲揿亮台灯,却见门缝里透出一线幽黄的光。

    她愣了一下,飞快开灯下床,走到门边去。

    犹豫一霎,“吱呀”一声,旋开门把手,小心翼翼地朝门外投去一眼。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人听见动静,倏然抬头。

    客厅里只开了落地灯,沙发扶手上摊着一叠文件,他正就着灯火阅读,身上穿的是衬衫长裤。

    “吵醒你了?”楼问津望向她。

    “……你怎么来了。”梁稚自然惊讶极了,可开口时语调却干巴巴毫无情绪。她记得他说过周六才过来。

    “电话里听你好像喝了酒,怕你一个人出事,过来看看。”

    他语气极为轻描淡写,仿佛自庇城来狮城,就像从科林顿道到梁宅那么轻易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早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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