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津蝴蝶: 第 13 章【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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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脚底冒烟,口干舌燥,一无所获。

    沈惟慈进街旁士多店里,买来两瓶冰水,递一瓶给梁稚。

    “阿九,这样不行。我们还是先回去,我找朋友联系负责庙街这一片的警察,叫他们帮忙。”

    “我想再找一找。”

    沈惟慈也能理解梁稚的坚持,“那我们暂且分头行动,一人负责一边,半小时后,回到牌坊下碰头。那时候无论有没有线索,都必须回去。”

    梁稚点头说好。

    梁稚拧开水瓶,喝了大半,再整旗鼓。

    刚跑完第三个食档,忽听人群里不知道谁惊喊了一句“下雨了”!下一刻,豆大雨点便砸了下来,敲得雨布一阵噼里啪啦。

    人群慌乱起来,往店里、棚下奔去躲雨。梁稚转身往另一侧去寻沈惟慈,但已找不见他的人影了。

    她被人流裹挟,身不由己地往前走。

    混乱中有道女声高声道:“哪个王八蛋摸我屁-股!”一时有人怒骂有人推搡,场面更加混乱。

    雨势更大,像天被捅了一个窟窿,一时也无人在意哪位女士被骚扰这一桩公案,只纷纷寻找避雨之所。梁稚瞧见前方一家内衣店门口尚有空位,正准备往那处跑去,后背忽被人潮猛力地推了一把。

    她顿时往前一个趔趄,但万幸一旁便是路灯柱,下意识往那上面一撑,侥幸没有摔倒,但也被挤出了前行的人流之列。

    污水横流,混杂塑料袋与菜叶,一齐汇流到脚下的排水口。

    梁稚没空觉得恶心,抬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便要继续往前走。

    头顶落雨忽地消失,只闻噼噼啪啪的声响。

    梁稚疑惑抬眼,望见了一只捏着伞柄的手,被黑色伞柄衬托,几如玉骨质地。

    雨势磅礴,空气里一股雨腥气,可有一阵凛冽香气隐约夹杂其间。

    她太熟悉这味道,几乎瞬间绷直后颈,目光在这只手上定住了,再也不敢往上看。

    分明不冷,却浑身瑟瑟,像考试作弊,被人当场抓包。

    下一瞬,伞面一斜,一只手捉住了她的手臂,用力一拽,她身不由己地朝前一步,直接撞入他怀中。

    楼问津手臂搂住她,往旁侧了侧,挡住了汹涌的人潮,一边冷声道:“楼太太,你该回家了。”

    梁稚伸手去推,但哪里推得开,楼问津攥紧她的手腕,又往自己跟前拽了拽,声音不带一丝情绪:“你要找的人不在庙街,不要继续白费工夫。”

    梁稚瞳孔放大:“……你跟踪我?”

    楼问津嘴唇抿作一线,并不回答她的话,仿佛已然耐心尽失,伸手将她肩膀一揽,便往前方走去。

    “楼问津,我问你话!……你放开我!”

    楼问津步子迈得大,梁稚被他搂着肩膀,跟走得几分跌撞,沿路差点踩上一碗不知谁吃了一半的炒粉,恶心得火气一阵上窜:“你走这么快,赶去投胎啊!”

    楼问津脚步一顿,低头望一望她,紧拧眉头。他忽的将雨伞换到左手,而后弯腰,右臂直接将她拦腰扛起。

    悬空那瞬,梁稚惊叫一声,“你放我下来!”

    然而楼问津扛着她,步履迅捷,任凭她怎么扭动挣扎,风雨不动。

    一直顺着人流,走到了佐敦道。一路自然不乏人侧目,但楼问津我行我素,毫不在意。

    路边停靠一辆双闪灯跳跃的黑色宾士车,副驾车门打开,宝星飞快下了车,拉开了后座车门。

    楼问津将手中雨伞递给宝星,待他举高打稳之后,一弯腰,把梁稚丢在了后座座位上。他上车,摔上车门,不待他吩咐,司机已启动车子,在黑沉雨幕中,迅速驶离了佐敦道。

    梁稚又气又恼:“沈惟慈还在庙街……”

    “他一个大活人,又曾长居香港,你不担心自己,倒还有心思担心他。”楼问津冷声道,“宝星,往半岛酒店打个电话,给沈惟慈留言,说我的人我自己已经接走了。”

    宝星忙说好,等到了别墅立马打过去。

    梁稚一条黑色纱裙早已淋湿,黏糊糊地粘在了皮肤上。车里开着冷气,坐了一会儿便觉寒气四溢,她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手臂。

    楼问津:“宝星,冷气关了。”

    宝星赶紧执行。

    雨水冲刷车窗,车里像座静默囚笼,梁稚自上车起,便面朝车窗,耷拉脑袋,气鼓鼓的,一动也不动。

    她设想过父亲也许并不在庙街,可真让楼问津一句话判了死刑,又实在失望。

    一张灰色毛毯忽地被丢到膝盖之上。

    梁稚回神,转头看去,一旁楼问津神情凝肃。她冷笑一声,毫无犹豫地抓起毛毯扔了回去。

    楼问津脸色更加难看。

    下雨车行得慢,半个多小时才开回半山别墅。

    车还未完全停稳,梁稚便拉开车门迅速跳下车,铁门紧闭,她伸手去锤电铃,那铃铃声响,在雨夜里刺耳又凄凉。

    片刻,门开了,梁稚飞快朝大门跑去,前庭里几盏地灯,似要被雨水浇灭一样黯淡。

    她走得急,没瞧清楚步道上镶嵌的鹅卵石,脚尖一绊,就要往前扑去。

    身后跟来的楼问津倏然伸手,擭住她手臂往后一提,“你走路究竟能不能小心一些。”

    梁稚堪堪站定,猛地一甩手臂,甩开了楼问津的手,咬牙切齿道:“谁要你假惺惺关心我?你既然一直在跟踪我,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我爸不在庙街,看我忙了一场空,很有趣是不是?你真是卑鄙无耻!”

    楼问津一时没有动作,在惊风暗雨里有种渊渟岳峙的冷峻:“我倒还想问梁小姐,怎么此来香港还另有目的?你与沈惟慈是事先约好,还是恰巧偶遇?”

    梁稚冷笑,“你管得着吗?”

    她话音落下,便觉得气氛又冷肃两分。

    眼镜已让雨水浇湿,楼问津垂下头去,伸手将其摘了下来,随意往长裤裤袋里一收,“阿九,看来你是一点也不懂愿赌服输这个道理。”他声音可堪冷静。

    梁稚向前一步,仰头逼视,“我不过是想跟我爸见一面,单独说两句话,对你而言有何损失?”

    “你找错地方,总不能怨我。”

    “我要是找对了,你就会乖乖让我跟我爸碰头吗?我太了解你了,你就是个心胸狭隘、以怨报德的卑鄙小人!”

    楼问津轻笑了一声,又是她最为不喜的那种轻蔑的嘲笑,他微微偏了一下头,忽地以一种叫她陌生的奇怪目光打量起她来,“我本意是想你我保持默契,相安无事,但似乎你不愿意领情我的安排。”

    梁稚已不记得上回见楼问津不戴眼镜的模样是什么时候,夜色里,那双幽深至极的眼睛里,似乎蛰伏难以察觉的危险。

    梁稚本能警觉,“……你要做什么?”

    她见楼问津又往前走了半步,仿佛是打算低下头来,心里顿时一紧,条件反射地扬手。

    楼问津把头往旁一偏,于是那巴掌只落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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