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炬之年: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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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我妹,烦。”

    谢陆言:“你最好祈祷不用家属签字。”

    他抱着小楼,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体在一抽一抽的,又怎会不知道他在忍着疼?

    小楼的脑袋被应宁用衬衫袖子简单包扎着,血和汗几乎已经浸透了那件衬衫,甚至也将阿言的衣襟弄的一片泥泞。

    小楼咬着牙,又不高兴地还了一嘴,“怎么,你、你丫不能给我签字啊……”

    到了医院,小楼被直接推进了手术室。

    应宁瞬间瘫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谢陆言嘱咐完医生,正要抬脚走过去,这时大力的电话打了过来。

    “言哥。”他刚从公安局出来,配合完警察做了笔录,大概了解了整件事情的全部,给谢陆言简单交代了一下。

    知道言哥担心什么,他特地强调一嘴,“应宁小姐没事,抓回来的那些混子都交代了,绝对没碰应宁小姐一根汗毛。”

    “就是让那姓陈的跑了,警察现在把酒吧查封了,不过那地的老板是罗文,陈全只是帮他看场子的。”

    “我们砸了人家的酒吧,也进去了几个。”大力顿了顿,又说:“言哥,罗文想约您,估计是想和解,我没应,您看?”

    谢陆言扫了眼头顶上的“手术中”三个字,对大力说:“除非他把陈全的尸体带来,否则不见。”

    “去找人。”

    挂了电话,谢陆言走到应宁面前,按了下她的头。

    应宁缩着肩膀,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她整个身子都蜷缩在了他宽大的西装下,娇小又狼狈。无论谢陆言怎么揉她的头发,都无动于衷。

    这是燕郊的一家普通的三甲医院,规模不大,也有些年头了,但是当时紧急情况,他们来不及回城,只能就近选择这家医院。

    走廊里一片寂静。

    身后的窗户敞着,夜风轻轻吹拂进来,发出细微的沙沙声,窗外是一棵老榆树,月光下,叶子泛黄卷曲,仿佛时间有了形状。

    应宁始终低着头,也不说话,只是时不时抬起手,悄悄抹去眼角的泪。

    谢陆言蹲了下来,握住她的双手。

    “对不起。”

    刚刚开口说了三个字,应宁就从他的掌心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

    “阿言,先别说,一会儿再说吧。”

    她擦了擦眼泪,轻轻的,语气也很好,也没有责怪他,只是她现在自己的心情不好,小楼还在手术室,她没有办法去思考别的。

    “好。”谢陆言转而,为她缕了缕额头凌乱的发丝。

    手术进行了大概两个小时,从晚上十点一直进行到凌晨十二点。

    大门打开,人被推出来。

    应宁立刻冲了过去。

    “医生,怎么样了?”

    “头皮裂伤,中度脑震荡,索性没有颅骨骨折。”

    应宁听了终于松了口气,刚刚她最担心的就是颅内出血,听说脑袋没事她就放心多了。

    医生说他是幸运的,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头皮只缝了十几针,不过,“最严重的不是脑袋,是这儿。”

    医生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继续说:“左肩锁关节严重脱位,肩袖损伤,肩胛骨骨折,全身上下大面积软组织挫伤,但好在内脏没有受损。”

    末了医生又嘟囔一句,“不过,肩膀就算好了,大概率也会留下后遗症。哎,好好的大小伙子……到底是怎么弄的。”

    应宁脸色又悲伤起来。

    医生让家属去办住院,应宁考虑了一下,本来想把小楼哥转去协和,她自己也好方便照顾,可这样又实在折腾病人。

    最后还是决定暂时先让他在这里住下。

    她去办理住院。

    谢陆言陪着小楼回到病房。

    小楼脾气挺硬的,还特倔,高二暑假去割包皮,怕麻药影响智力,愣是没让人打一点。

    结果丫那一整个暑假都跟跳无痛芭蕾似的。

    刚刚脑门儿清创缝合时也是,愣是没让医生打一点麻药。

    但由于他的左肩锁关节移位已经超过了2cm,需要行肩锁关节切开复位固定术,这个不打麻药正常人是无法忍受的,而且医生也不好操作,所以只给他在局部用了一针。

    小楼的板寸头剃成了秃光蛋,脑袋还包得像个粽子,肩膀也固定着护具,但这会儿人还清醒着,就是差点给疼撅过去。

    他不想住院,打小就烦这个,也就因为妞妞当了医生才对医院有了点好感。

    这会儿嘴里一直嚷嚷着不想住院!

    正好护士过来给他输液,小楼凶起来是真挺凶的,他又不是坤子怜香惜玉那一挂的,眼刀一横,板着个脸,愣是把一旁端着托盘的小护士快吓哭了。

    谢陆言用脚直接勾过把椅子,坐在他面前,伸手攥住他手腕。

    “输吧。”他侧身对护士说。

    容不得他说不。

    小护士这才赶紧给他把针扎上。

    还叮嘱他夜里不要吃东西和喝水,明早有全血要化验。

    小楼瞥了下眉头,嘟囔,“住院真他妈麻烦……”

    可低下头时,看到阿言还是紧握着他的手腕,他一声不吭的,大拇指轻柔地在他手腕上那道浅浅的血痕上来回摩挲,像是在无声地安抚什么。

    刚刚经历了挨打和缝针的剧痛,他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不知怎么,这会儿突然有点矫情了。

    眼眶红了,他不想让阿言看到,就沉下头去,脸埋进被子里时隐约听见阿言说了句什么。

    是谢谢还是对不起的,他记不清了。

    应宁缴费回来,顺手买好了所有的住院用品,谢陆言注意到,她原本身上的西装已被替换成了一件简单的卫衣,而且一看就是超市卖场里的那种廉价货,估计是从地摊顺手买的。

    而他的那件西装已经被她收进了手提袋里。

    她一进门,便迅速地将头发扎起,动作利落。接着,开始有条不紊地将手中的物品一一放入柜子,整理得井井有条。

    整个过程,谢陆言都没有打扰她。

    “阿言,我想留下来照顾小楼。”等都收拾好,她才轻轻走到床边,搬来另一把椅子,坐好。

    小楼在输液后就睡着了,这会儿头埋在雪白的枕头里,呼吸均匀,睡得十分安静。

    应宁专注地盯着心电监护仪上的波动。

    谢陆言知道她这个时候是不会离开的,自觉地省略了劝她休息的话。

    只说我陪你。

    应宁也没说什么。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干坐着,在病房里守着小楼。

    “现在能听我解释了吗?”谢陆言扭过头看着应宁。

    “你说吧。”

    “开会时,我妈突然来电,说奶奶出了意外,让我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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