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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虐文美强惨师父不干了[穿书]》 30-40(第10/15页)
话。
李佑川今晨接到张戎的指示,要他来这儿暂时照顾一位伤员。他以为是出去打探敌情受伤的探子,却没想到看见了一张生面孔。
眼前这人不愧是汉人与乌斯的混血,鼻骨高挑,眉眼深邃,自带一种野性的狠戾。
李佑川被那双狼似的眼睛盯得害怕,小声道:“这位小兄弟,你要是难受便和我说,我去帮你请军医来。”
听见他说话,裴向云这才从那种被魇住的魔怔中清醒过来,慢慢放开他的手腕。
李佑川松了口气,悄悄揉了揉自己遭了罪的手腕:“小兄弟,你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裴向云摇了摇头,动动唇,轻声道:“对不起……”
要是上辈子将他救下来就好了。
至少老师身边也有故人相伴,最后那段日子怕是不会走得那么决绝。
李佑川被他这句道歉闹得摸不着头脑,叹息一声:“你不会是在外头被雨浇傻了吧?那真是可惜啊,多俊一孩子,傻了太可惜了。”
他说完,悄悄瞥了眼帐帘,又压低了声音:“你是那晚新来的,你有所不知。咱这陇西里有两个特护短的,一个是张老将军,另一个就是我家少爷。
我听说你伤了张小公子,那我家少爷能不和你生气吗?听我的,等你伤好得差不多了,去和我家少爷好好道个歉。”
裴向云动了动唇,刚要说话,却被那句「护短」不偏不倚地刺了下。
明明上辈子,江懿最护着的人是他。
他眼眶微红,咬着唇轻声道:“你家少爷不会原谅我的。”
李佑川拧着眉:“为何不会?你们又没怨没仇的。”
没怨没仇?
哪里是没怨没仇。
那是隔着家仇国恨的血海深仇。
裴向云有些疲惫地叹息一声,靠坐在床上,任由李佑川在一旁给他肩上的伤换药。
江懿前一夜的态度让他难过得很。
是不是老师真的不会再原谅自己了?
——
这一病果真让他元气大伤,不只是身体上,更是精神上。
裴向云无法接受自己「江懿学生」的名头被别人占了,更无法接受江懿的偏心和宠爱悉数给了另一个人,是以伤寒反反复复,总是不能彻底见好。
待他的身体稍稍恢复,已然是夏初了。
裴向云拖着病体去军帐外透气,遥遥看见了自己最想见又最怕见到的那个人。
江懿牵着张素的手走在陇上,那人的唇角微翘,心情似乎十分愉悦。
他已经好久没看见师父这样开心了。
似乎上辈子二人最后相处的那几十天过于悲怆,在他记忆中凿刻下深深的印记,让他忘记了江懿放松地笑着时到底是什么样子。
裴向云加快脚步向前,隔着半个校场静静地看着老师牵起别人的手。
那分明……应该是他的位置。
他下意识地又想要冲过去,可跑了两步后生生止住了脚下的动作。
老师不喜欢这样。
江懿那夜用训斥和疼痛教育过他的。
他不应当以自己的想法而干涉老师的生活。
裴向云的手紧紧扣在校场外拦着的藩篱上,那木刺勒进手中,他都没觉察到半分疼痛。直到那人的身影消失在远处,他才慢慢放下手。
他一直在校场坐到酉时,这才惊觉天已经黑了下来。
校场上没有一个人,只余下兵器在月色下泛着冷光。
裴向云慢慢站起身,抽出了一把银色的长/枪。
那柄长/枪颇重,拿在手里有一种踏实的厚重感。他依着上辈子的记忆,稳稳地向前刺出一枪。
枪尖闪烁着寒光,他眨了眨眼,恍惚间手背上覆上了另一层暖意。
“下盘要稳,不然会被敌人抓住弱点。”
那人温润的声音在耳侧响起,手把手地教他枪术:“既然选择拿起武器,就千万不能退缩。战场并非儿戏,你只有一条路可选,那便是「活下去」。曹刿论战有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你可知晓?”
裴向云从来头疼读书习字,记不清那曹刿是谁,胡乱点了点头。
“这是第一式,我们……”
他依着那人说的换了一式,小臂上肌肉的线条紧绷,与银枪连作一条带着力量之美的线。
“师父,我……”
裴向云自觉这一式做的不错,欣喜地侧过头要讨那人的夸奖,可手背上覆着的暖意骤然消失。
夏虫在草里轻鸣,一阵带着燥意的风拂过,除了月色以外,校场上只有他一人。
裴向云愣愣地看着身侧,恍然方才的温馨原来仅是回忆。
银枪在身侧垂下,他轻叹一声,正要将枪放回原处离开校场,忽然听见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刚才那几式很好,怎的不继续了?”
裴向云动作顿了下,有些局促地转身。
张戎卸了轻铠,一身劲装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裴向云有些许日子没看见这位老将军了,其一是因为生病,其二是因为心虚。
若是没有张老将军,他说不定已经被赶出陇西军营了。
老将军让他在陇西吃住,甚至同意他来校场习武,可自己却一时昏头,伤了他的儿子。
裴向云下意识地想跑,可张戎的下一句话却将他钉在原地。
“病好多了吗?”张戎慢慢走了过来,“还发着热么?”
裴向云动了动唇,垂下眸,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轻轻点了点头:“见好了……”
“见好了就行。”
张戎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别傻愣着,坐。”
裴向云瞥了他一眼,轻轻将手中的长/枪放下,规规矩矩地在他身边坐下。
两人之间陷入一片安静,只余下草虫的低鸣。
半晌,裴向云才鼓足勇气,低声道:“对不起,将军。”
张戎哼笑一声:“老夫正准备和你好好说说,没想到你先道歉了。”
“我不是故意的……”裴向云的喉咙有些干涩,慌忙辩解,“我就是太着急了,真的很抱歉。”
“刚听江子明说你伤了素儿的时候,我倒是真动过挑你手筋脚筋的念头……”张戎说,“可是素儿不让。”
裴向云放在膝上的手倏地攥紧了衣服。
“素儿说你哭了,看上去很可怜,也很伤心。他自己摔在地上很疼,你也摔了,他觉得你也很疼,求我不要怪罪你。”
张戎的声音低沉:“你对不起的是他,不是我。”
“我……”
“这么想做江子明的学生?”
张戎打断了他的话,目光锐利地看了过来:“为什么?”
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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