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女主她每天都在演: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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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睡意。

    趿拉着软鞋起身,推开窗,江蓠却怔住了。

    月影透过枝桠投到窗台,窗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对碧玉坠。

    玉色通透,手工也算不错。

    江蓠一眼就认出,那对碧玉坠是宝塔山的彩头,挂在那铜钱之下的。

    她拿起碧玉坠,坠子冰凉的手感得她手一颤,江蓠总有种感觉,这当是沈朝玉送来的。

    她往外看了一眼,月色惶惶,哪里还有人影?

    第77章 家法

    /白日上楼

    静安坊, 东隆坊……

    沈朝玉在月下走,一辆马车在他旁边跟着。

    沈朝玉胸膛还有激荡,只是面上不显, 唯有越走越快的步履和翻飞的袍角泄露出了那一丝不同。

    最后,他到了一座将军府门前。

    车夫下来扣门,门内传来一声“谁啊”,一佝偻着背的老头提了灯笼来开门,待看到门口站在那的白衣公子, 忙道了声:“大公子!”

    门打开。

    沈朝玉走了进去,他没有如之前那般往玉阙院走, 反而脚下的丝履一转,顺着主长廊向前,最后, 走到了将军府的正院。

    正院内灯火通明。

    一老仆妇守在门口, 见他过来, 先是一愣:“大公子。”

    “进去禀告。”沈朝玉道。

    老仆妇忙进去禀告, 沈朝玉则站在院墙下, 负手看向头顶的月。

    今夜的月格外亮,风将院墙内的热闹一并传了过来。

    “哦,我们小渊居然会背这个了?那《孟子·第十一卷 ·告子上》会不会?”

    “小渊会!”

    “好, 背一段。”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呃,阿爹, 后面我给忘了。”

    “做学问, 需得沉下心, 谦虚好学, 小渊,你明明不会,为何要答会?明日自去赵先生领罚!”

    “老爷,孩子还小,需要慢慢教。”

    “慈母多败儿,你啊……”

    沈朝玉静静地听,玉似的容颜在树下极安静。

    老仆妇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心想过去的夫人也不知是生得何等模样,才能生出这样的儿郎,旋即退到一边:“将军,大公子便在这。”

    一位龙行虎步的男人自院门而出,他与沈朝玉生得完全不同,国字脸,肤色黧黑,一双眼看人时不怒自威。

    沈朝玉躬了躬身:“父亲。”

    此人正是沈朝玉的父亲,镇国大将军沈笃。

    沈笃“唔”了声,走到沈朝玉面前,神情肃然:

    “这般晚来,可是有事?”

    沈朝玉垂头:“儿有要事要与父亲相商。”

    沈笃看了自己这素来声名在外的大儿子一眼,眉头紧了紧,旋即松了开来。

    “去书房谈。”他道。

    两人去了书房。

    过了有一炷香时间,守在书房外的孙叔突听屋内传出一阵巨大的声响,像是瓷盏在地上碎裂,伴随着大将军的怒声:

    “什么?退亲?!沈朝玉,你再说一遍?!”

    意识到里面说了什么,孙叔忙将脑袋垂得更低。

    不一会儿,门“砰的”一声被人内打开。

    沈笃怒气冲冲地出来,一张脸胀得通红,对着门外的人道:“去,给我请家法来!”

    孙叔一听,忙道:“将军!”

    沈笃眼睛一瞪:“勿再多言,速去!”

    “……是。”

    孙叔领命而去,不一会,就领了长凳与藤条过来。

    那藤条约有儿臂粗,其上充满钩刺,那刺也不知是用什么淬炼过,有青金之气——

    孙叔还是头一回见将军动用这家法,光看那刺,孙叔就知道,这一藤条下去,莫说公子,便是常年在外征战的武人也难受得住。

    许是这边动静太大,竟惊动了主院,不一会,夫人带着小公子并侍婢们也来了。

    一见那藤条,夫人那张脸就白了。

    “将军,你这是作甚?”

    “阿元,你不必管。”

    “孙叔,你说!”

    孙管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夫人见此,不由恳求:“将军,大公子所行素来有道,便是犯错,错也不必至此,将军!”

    沈笃望了这后娶的小妻子一眼,神色稍霁。

    这时,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又开了。

    月华下,这人素衣银冠,风华无双,几令人以为是谪仙人。

    在众人的目光里,他踏下长廊,来到院中,一拂袍摆,直接覆于长凳之上。

    “父亲,请吧。”

    沈笃的脸顿时黑如锅底。

    “大公子!”夫人急道,“您何必与将军置气,若有事好生商量着才是!”

    “何姨,此事你不必劝。”

    “好好好,你这个不肖子,孙叔,给我好好打!”

    孙叔看看凳上之人,又看看大将军,手中藤条犹犹豫豫就是下不去手。

    大公子可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将军…”

    孙叔犹犹豫豫,沈笃看不过去,抢过藤条,亲自执行。

    “啪——”

    一藤条下去,白袍染血。

    众人不忍地闭起眼睛。

    院中响起藤条入肉的钝声,一下又一下。

    时间一长,有些心慕大公子的侍婢们开始小泣起来,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叫一向敬重大公子的将军下此狠手。

    旁边小儿郎也开始哭闹,嘴里喊着“阿爹莫打了阿爹莫打了”。

    沈笃心如铁石,不为所动。

    长凳上,年轻男子的银冠已经落下,满头青丝披散,谁也看不清他面色,只能看到那霜雪被染红大半,血一点点淌下凳子,在地上汇聚成一条小溪。

    但他本人却似感觉不到似的,只偶尔有一两声闷哼,旁的动静再听不到。

    良久,沈笃收手。

    “父亲,好了?”

    沈朝玉的声音响起,即使经过鞭笞,他声音依然平静,温润如水。

    “你这个--”

    沈笃拿过藤条还要继续,腰却被孙叔抱住:“将军,将军,不可!”

    沈笃恨地将藤条丢到一旁。

    沈朝玉踉跄了下,站直。

    这时他已经不复方才的纤尘不染,一身白袍染血,连脸上亦溅了血,可众人还是被他震住。

    莹莹月光下,这人一身气度依然遮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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