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蔷薇: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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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边总是跟着人贴心在整理照顾。

    能留给父母俩说话的时间不多。

    工作人员已经在指挥着现场。

    林稷年看了眼前方,握了握女儿的手。

    “小女孩。”

    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然哽咽。

    “结婚不是终止,只是另一个开端。你以后还会在生命的这一条路上见证很多瑰丽奇特的风景。”

    作为一个父亲,他不希望女儿什么贤惠、懂事,而是希望她壮阔、磅礴。

    生命短暂,一生不过三万天。

    而在这一条路上,他们作为父母,还没有这么快就想松手。

    她才二十九岁,对他们来说,也只是个小朋友。

    舒清晚偏头看他,刚才只在等待入场,听父亲开口,注意力才被牵了回来。

    她轻轻点头。

    她很早就知道,舒父舒母和林稷年覃漪对她的期待并不相同。

    林稷年他们对她的期望从来不是嫁人生子。

    在今天之前,她被他们带着在看嫁妆礼单的时候,林稷年就已经和她说过很多话。絮絮叨叨的,想到这里说一句,想到那里说一句。平时他可从来没有这么多话。

    而那一份礼单,并不比聘礼逊色分毫。能为女儿准备上这样一份嫁妆的人

    ,看中的又怎么会简单只是她的婚姻?

    她从前所想要的壮阔路途,与舒父舒母的人生指南并不相同。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承袭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她也曾想象,如果她是在他们身边长大,又会是怎样的人生?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叫她对他们生出了留恋与爱意。

    情绪上涌,有些失去控制,林稷年握紧她的手,“爸爸愿你有前进一寸的勇气,亦有后退一尺的从容。”

    他并不只是会说漂亮的话,而不做任何实事。

    他这一生所奋斗的所有东西、以及给她准备的所有嫁妆,都是为了给她这个底气。

    即便他和她的母亲百年之后,她也有两个哥哥会给她的这份底气保驾护航。

    舒清晚一双清透的眼眸中浮现些许怔然。

    她过往数年的人生中,从前的父母从未教过她如此。她似乎只有那一条路能走,后退即是悬崖万丈。不论前路如何,她除了往下走之外别无他选。

    泪水不知不觉浸透眼眶。

    子女对父母的爱意,有时候比他们所想象的还要深刻隽永。

    当初,在隐隐猜测到覃漪出现的目的,以及对方的拒绝之后,她只是平静无波地选择了离开。没有上前一步去拆开那个秘密,也没有声嘶力竭地质问不公。但在心底如羽毛一般掠过的,也有难过和受伤。

    彼时,她还没有被坚定地选择过。坚定的选择,能够胜过所有的一切。

    舒清晚伸手抱住了林稷年。

    她会自己满溢,自己降露,自己主宰自己的人生。

    人如果被好好地爱着,就不会皱巴巴。比如她现在,所有的褶皱都在摊平、舒展。

    嫁女儿,林稷年的心境很复杂。相比其他人的期待,他显得有些郁闷。只是在这一刻,忽然释然。

    她幸福就好了。

    往前走,幸福去就好了。

    化妆师在旁边着急得团团转。呀,怎么还给说哭了?

    眼泪流下来,没有破坏原有的美感,只是在那个基础上增加了破碎,叫人心疼。

    ——可是、可是这是婚礼啊啊啊。

    眼看着就要入场,旁边围着的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哄起了人,“新娘别哭别哭。”

    化妆师也赶忙

    上前补妆。

    她的眼睛还红红的,抬眸看人时,会看得人一软。化妆师动作都卡了一下,那一刻会叫她忽然觉得,她和新郎抢一下婚也不是不行?

    这边的动静比较大,紧急情况、紧急处理,容隐那边远远的都听见了动静。他让杭助过去看一眼。

    这都到婚礼当天了,仪式马上开始——最好是不要突然告诉他:新娘逃婚了。

    杭助连忙去了。

    新郎的紧张感肉眼可见,旁边的人想调侃,又硬生生忍着。

    ——您到底是有多怕娶不到人呐?

    虽然都到了这一步,但只要没有走完最后一步,容隐那口气就还不能松。

    婚礼地点定在北城当地,又是大肆举办,在北城难免会走漏消息。

    加上关注他们的人本来就多,所以在北城的不少人或多或少会听见一些他们婚礼的相关消息。

    容隐也没有刻意阻拦和隐瞒。是以,不少人是知道婚礼举办地点的。

    甚至有不少粉丝特地前来,婚礼外边也允许他们进来打卡拍照。只是场地有限,今日宾客本就众多,担心粉丝也蜂拥而至后人数会失控,所以倒是不能全都邀请入场。

    但现场摄影师不在少数,不少照片早已外传,还有人在不打扰的情况下进行直播,这些全都允许。

    现在北城圈子里的人常说,容隐就是座冰山。但跟舒清晚在一起后,完全是被她给融化完了。

    换作从前,谁能相信到他还能有这样好相处的一面?

    一下子就从“君卧高台”变成了平易近人的形象。

    杭助打探完消息后回来,告知他没什么大事。只是新娘和爸爸在说话,说哭了,那边紧急补妆呢。

    容隐微顿。虽然他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总感觉岳父说的是不利于他的话。

    他无奈地捏捏眉心。

    婚礼仪式在倒计时,也难怪那边慌张。

    他的唇边忽然提了提笑。

    他与她的这一程,确实是难。

    但相识十年,他总算拿到了一纸婚书。

    寻着这个空,好友们过来寻他。

    傅清聿今日也是一身黑色正装,他的领带和他太太的裙子同色。从大的点到小的细节,无不是在秀恩爱。

    这

    个人从结婚以后就学会了“开屏”,黎城谁人不知道这一对?

    傅清聿倚在旁边,姿态闲适。而相比起他的放松,某人显然紧绷。

    他轻笑:“知道这种紧张感了吧?”

    当时去参加他婚礼,容隐还在评判着他的紧张。

    容隐睨他一眼。天道好轮回,这点没话说。

    “啧。”傅清聿轻勾唇,“不容易啊。”

    从他和贺明漓婚礼到今天,岁月横跨多时,总算见得这人得偿所愿。

    容隐提了提唇,也只是与他闲闲说着话。或许也想到了当时带舒清晚去参加婚礼的那一幕,他笑,“谢了。”

    “客气什么?”傅清聿淡定道,“回头还有的你拜托。等你想生孩子了,又带老婆去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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