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松逐鹤: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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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抄起宋知止的膝弯,兴冲冲地转起圈来,“听到没绵绵, 我奚离忧,今日就是你夫君了!你便是我的娘子,绵绵娘子, 可要和夫君洞房?”

    绵绵在他怀中气息奄奄地点着头,抓着他的衣襟, 笑道:“入,这就入……”

    往日里最不喜奚越叫他娘子的宋知止,这一刻却沉浸在这声亲昵的称呼里, 他是个男人, 却愿意成为他的娘子,这没什么好羞耻的,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心之所向。

    奚越微不可查地哽咽了一下, 也跟着欢呼起来,狠狠地在绵绵脸上亲了一口,绵绵的脸蛋通红,伸出手来搂住了奚越的脖子。

    他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脏勃然有力地跳动着,有那么一刻,宋知止想钻进奚越的胸腔里,活在那里边儿,与他一同迸发一次又一次生命的力量。

    “离忧……”

    “嗯?”

    “入洞房!”

    “好!入洞房!我家娘子等不及了,不跟你们这群蛮子闹腾了,我要和娘子入洞房了!”

    奚越抱着宋知止出了礼堂,直奔厢房,身后的起哄声一阵又一阵,喝多了的宋步苒还跟着跑出去几步,在长廊下东倒西歪地喊哥哥,喊着喊着又哭了,哭着哭着就被周姐姐抱进了怀里了。

    奚越听见了这哭声,可他对自己说,自己不能哭。

    他不要在和宋知止大喜的日子里流泪。

    今夜似乎特别明亮,疯下的大雪在这一刻悄然,皎月高挂在天幕中,洒下如水清辉。月光透过清冷的空气,洒在洁白无垠的雪地上,大地披上了轻柔银纱,泛起蓝紫光芒。身后是鲜红的喧嚷,面前却是天地间的一片寂静。

    宋知止靠在奚越胸口,他含笑注视院落中的一根枯树,树枝上凝结的霜花,静静依靠在树干上,就像自己,依靠在奚越怀中。

    “在想什么?”奚越垂首,看向宋知止。

    宋知止摇了摇头,他闭上了眼睛。

    “困了?”

    “不困。”一点泪光闪烁在宋知止眼角,他将脸埋进那片炽热中。

    地上的积雪厚厚地铺展开来,显得松软而温柔。每一片雪花在月光的映照下都显得晶莹剔透,仿佛无数颗微小的宝石散落在地。奚越走下长廊,走进院落中,他的脚步很慢,很慢,积雪在他脚下发出滞涩的吱吱声。

    宋知止又笑了。”你怎么知道我想听这个声音?”

    奚越的脸红了红,说:“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这么做。”

    “真好,你我心有灵犀。”

    “要下来自己踩一踩吗?”

    “好。”

    奚越小心翼翼将宋知止放下来,宋知止根本站不稳,他的腰股处早已溃烂,那二十大板,将毒药打进了他的身体里,别说站立,他早已不能躺卧。他由衷地想要再多感受感受这令人流连的尘世,想要在陪在月夜下的爱人直到永远,可当他的脚尖触碰到地却毫无感觉的时刻,所有妄想便在这一刻离开了他。

    突然,一阵微风吹过,卷起一缕雪尘,轻盈地在空中飞舞,像银色的烟雾在月光下飘散开来。奚越和宋知止出神地望着这一切,夜空中,月亮明亮而宁静,世界坍缩为这一隅,时间停滞在了这一刻。

    “好像,好像在很久之前,我就该来了。”

    宋知止抬头看向奚越,英挺的眉目勾勒在雪夜中,奚越垂首迎向他的目光,说:“是我很久以前就该回去你的身边了。”

    宋知止扬了扬嘴角,喉结上下滑落,他哽咽了片刻。

    “东州严寒,战争残酷,你要顾好自己。”

    “我都有娘子了,自然是娘子照顾我。”

    奚越搂着宋知止的腰,几乎是让他不用任何力气站立在地,“回房罢,总说洞房,还在这里耽搁,许是一会儿那些人又来了。”

    宋知止垂眉,“好。”

    屋内炉子烧得正旺,一对新人相拥而眠,却谁都舍不得闭眼。

    “瞧我,催你带我入洞房,却什么都给不了你。”宋知止不让奚越脱他的衣服,他的伤势严重,一路劳顿更是加重了病情。原先长好的肉又开始溃烂,可这一回,他不想再用大夫给的方子让自己泡在药罐子里了。

    他想让自己干净一些,清爽一些。

    可是奚越却摇了摇头,“你能给我的有很多。”

    他极温柔地褪去宋知止的衣裳,嫁衣之下的身体苍白,再往下,他看到了字后腰蔓延开来的紫红,宋知止难过地咬紧嘴唇,奚越却只是温存地笑,俯身在他小腹间落下一吻。

    “好,咱们也算是入了洞房!”

    宋知止捧起奚越的脸,奚越顺着他的带领撑在他身上,自上而下凝视他。宋知止幸福地笑着,扬起头吻住了他的唇。

    奚越好似再也忍耐不住,他难过而愤懑地亲吻宋知止,几乎疯狂,他的泪水揉杂在彼此的皮肤间,他隐忍的哭声让身下人心碎不已。

    也许,也许不该让他这样难过……宋知止想,可我已经答应了要嫁他,也该履行承诺。

    只是对于奚越来说,这一夜过得十分恍惚,他忘记自己是否真的与宋知止有水乳交融的那一刻,因为宋知止的伤势其实并不允许他们进行一场性/事,可是在夜半蜡烛燃尽时刻,他们的灵魂和好似都揉为了一体,他在半醉半醒之间触碰到了极乐,他在静谧的夜色中永恒地将身下人的笑容刻印在心间。

    这一夜漫长得好似一生,却又短暂得好似一瞬。

    奚越只记得,黎明时分朝阳猩红,宋知止突然拉了拉他的袖子。

    “离忧,我想去看日出。”

    奚越点头,说好,然后为宋知止穿戴衣物,用厚实的毛毯裹住他,抱他出了门,出了督军府。

    他走在一片原野上,在一个半高的山坡间,他放下宋知止,面朝东方,让朝阳的光芒倾洒在二人的脸上。

    宋知止嘴角含笑,霞光将他额脸照耀得亮堂堂的、红通通的。

    他看起来很幸福,没有什么遗憾。

    他靠在奚越的肩头,手也被他紧紧地攥在手心。

    他们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注视朝阳破开层层云雾,照亮了整片雪原,那是鲜红的、如火一般燃烧的颜色。

    宋知止抬手,从毛毯下伸出来,摁在了奚越心间。

    奚越垂首看他,两人相视一笑,宋知止便缓慢地垂下眼睫,再度凝视眼前的朝阳。

    依旧是沉默,沉默……当沉默归于永恒时,奚越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

    他沉默地泪如雨下,又转头在紧阖双眼的爱人的额头上吻了吻。没有任何回应,没有任何声息,在与奚越成婚的翌日清晨,宋知止的生命永远地留在了这片雪原。

    这里是奚越要守护的地方,亦是他最终的归宿。

    自此奚越驻守东州直至白头,自此奚越不再看朝阳东升。

    第140章 第一百三十九章 有来有往

    林清跪在崇宁殿中央, 余光中皇帝的皂靴正快速向他靠近,他深吸了一口气,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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