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犬: 70-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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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自语, “店员把我那杯饮品换成了拿铁, 说有位客人告诉她我对芒果过敏。”

    过后又补充一句:“原来你还记得, 我以为你都忘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狄琛抬起脸, 歪着头看向岑宴秋,肺里仿佛有一颗正在自燃的火种,将他烧得心火旺盛。

    “狄乐安是我的女儿, 我不在乎我们有没有血缘关系。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接近她,但不管怎么样……岑宴秋,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老小区隔音差,楼上楼下的邻居和狄琛相熟多年,他不想引起注意,于是嗓音压得很低,一字一句道,“她是我的命。”

    他紧紧揪着岑宴秋的衣领,指缘由于用力过度有些泛白:“我也以为我们当年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是你亲口告诉我的,恩断义绝,井水不犯河水,不是每个人都要顺着你的心意,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在乎你在等谁,也不在乎你的戒指有没有摘,毕竟我们现在没有关系了不是吗?”

    抓住那片布料的那一刻,狄琛似乎又嗅到了一星半点的木头味,陈腐的,仿佛常年被关在暗无天日的仓库里,发霉了、潮湿了,飘着淡淡的苦涩。

    他心脏跳得厉害,呼吸也有些急促,从前和岑宴秋在一起时没有说的话,一口气说出来了反倒有种怪异的窒息感。

    岑宴秋没有见过他生气的样子,因为一有争吵,狄琛永远是第一个低头哄他的人。他以为这是独一无二的偏爱,直到今天才在恍恍惚惚的错愕中意识到,其实不是偏爱,是伪装得很好的忍让。

    “是,我们没有关系了。”

    岑宴秋吐字有些滞涩,说:“你放心……我没有伤害狄乐安的意思。”又换了称呼,“狄琛,你不要这样。”

    不要这样对他。

    狄琛听不见他的内心独白,过了会儿,他脱力似的松开手,后腰倚着堆放在门边没来得及扔掉的纸箱子上。

    他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岑宴秋看着他柔软乌黑的发旋,和一截皮肤光洁细腻的后颈,目光带着饱满的贪恋。

    他很早就知道狄琛在谷溪镇。

    后来林景宜回国和他见了一次面,在玉临市一家开了十几年的茶餐厅,她脖子上缠着一条丝巾,戴着墨镜——林景宜近几年开始重操旧业,抱着试水的心态出演了一部音乐剧,不想反响很好,竟然有了好些粉丝。

    林景宜问他是不是这辈子认定“那一个”了,岑宴秋用茶水浸洗她那套餐具,淡淡嗯一声。

    “我名下有一些门面,你外婆很早的时候送的,我用不着,放着也是白白浪费,抽空你陪妈妈办个转赠的手续,想给谁、做什么用途,以后都看你自己的打算。”林景宜晃晃手指上那颗硕大的满绿翡翠,这是岑宴秋送她的谢幕礼,“戴着好看吗?”

    岑宴秋不动声色地把餐具送到她面前,翘着唇角:“好看。”

    如果狄琛能戴着他精挑细选的无事牌问他好不好看,他应该会在好看前面再加一个“特别”。

    楼道的地面落满灰尘,狄琛稍稍挪一下脚,便看到飞扬的尘土。

    他鼓起勇气仰着头,一瞬间好像被岑宴秋灼热的视线刺痛,鸵鸟般仓皇地寻找躲避点。

    “天很晚了,岑宴秋。”他在下逐客令,“你到底想说什么?”

    “对不起。”

    “什么?”狄琛怀疑他幻听了。

    他从没想过这三个字会从岑宴秋的嘴里说出来,太荒诞了,就像一个锦绣华服的贵族忽然跑去贫民窟讨饭,想用一钢镚换一磅的爱。

    狄琛忍得很辛苦,见到岑宴秋的第一眼到现在,他拼命地把所有情绪往回咽,顺着嗓子倒逼回肚子里。

    岑宴秋看到他的肩膀在* 轻轻抖动,他碰了一下,手背却被人大力挥开,狄琛恍若抖落了所有名为“怯懦”的羽毛,像淋了一身雨的狂犬,狠狠推了他一把。

    “我真的不懂你。”狄琛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眼睛布满血丝,蒙着透明的雾气,“当初是你说的,我可以不用说‘对不起’,但后来每一次……每一次都是我先道歉。不管怎么说,你现在跑来对我说这个又有什么意义?”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你是不是想听我说这些?其实你知道吗,我们彼此其实谁都不欠谁的,岑宴秋,你不欠我的。”

    狄琛哭得嗓子有些哑,但他还是克制地没有制造出太大的动静,怕把熟睡的狄乐安吵醒。

    他擦了擦眼角,泪光中,岑宴秋手心好像攥着什么东西,掌心伸到他面前慢慢打开,是一枚被保养很好的金戒指,十几年前的旧款式。

    “那这个是什么?”

    岑宴秋眼眶泛红,不确定地问:“你妈妈的遗物,对不对?你说我们谁也不欠谁的,六年前你走的时候我们就该两清,这个东西属于你母亲,你把它留给我……这可不是要和我两清。”

    “你说错了,我并不想听那些原谅的话。”

    六年时间足够把他们两个人搓磨出崭新的模样,但辗转重逢时,却谁都和六年前没什么区别。

    岑宴秋深吸一口气,一只手搭在纸箱边缘,青筋虬结:“……我只是在求证一件事。”顿了顿,纸箱上溅落两滴水花,“狄琛,你是爱我的。”

    “你是爱我的……对吧?”

    无关利益,无关纠纷,无关仇恨。

    抛开其他的一切。是吗?

    明明最初的时候他那么笃定狄琛喜欢他,狄琛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结果最后反反复复自我怀疑的还是他。

    “是。”

    狄琛的回答与五年前高烧不断时的梦话重合在一起。

    岑宴秋高兴了不到一秒,又听见他用平淡的口吻补充道:“但人总要向前看。”

    狄琛偏过头,侧身离开那堆落了一米多高的纸箱子。

    “很晚了,我想休息了。”

    防盗门砰地一响,他在门后说:“你继续留在谷溪镇的话,我和狄乐安会换一个城市生活。”

    这是要赶他走的意思,岑宴秋心想。

    大约凌晨两点,谷溪镇上空下起瓢泼大雨,夹杂着阵阵雷声。

    被吓醒的狄乐安在狄琛的卧室门口揉着眼睛哭,他把桌上的小台灯打开,拍着她的后背哄了好一阵。

    好不容易把狄乐安哄睡了,狄琛披了件外衣,走到客厅检查阳台的窗户是否关好。雨下得很大,透过玻璃窗,他的目光在单元楼下的空地上停留了几秒。

    岑宴秋还没走,车身线条飘逸流畅的黑色轿车尾灯断断续续地闪烁。

    次日清晨,狄琛一整晚没睡,边打哈欠边叫醒狄乐安,把她从被窝里拉起来,推进厕所洗漱。

    狄乐安吵着要吃笑脸饼饼,狄琛挤番茄酱的时候眼睛困得睁不开,把微笑的嘴巴挤成了扭扭捏捏的波浪形。

    “爸爸!”狄乐安不高兴地抱着手臂,“超难看!”

    “已经七点二十了,狄乐安。”狄琛叫她的全名。

    狄乐安:“好吧,我原谅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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