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武皇第一女官: 340-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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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神皇帝也赞成,并道:“曜初处已然用不着周奉御,你带他一并回长安。他擅长调理之道,姑姑到底年纪大了。”年过八旬,只怕是无病也有三分不舒坦。

    从最初,皇帝就是个记恩也记仇的人:她记得年幼时把她赶出家门的异母兄长,自然也记得,在她入宫悉心照顾过她,为她考量给过她庇护的陶姑姑。

    陶枳是她很敬重的长辈。

    于是皇帝登基后,是按照自己乳母的规制,加封陶枳的——

    历来太子乳母可封郡夫人,如先太子李承乾的乳母遂安夫人。

    而皇帝的乳母,就可封为国夫人,如先帝的乳母燕国夫人。当年燕国夫人卢从璧病逝,先帝就曾下旨“燕国夫人丧事所需,一并由宫中供给。”

    而圣神皇帝登基后,就与陶枳封了卫国夫人,圣旨传于长安。

    此时嘱咐过姜握回长安之事后,皇帝手握着书卷,思量一事:虽说神都才是本朝的都城,但两京并存,也不好经年不顾长安。

    现在既已有皇储,过两年,她也应当西巡长安一趟。

    **

    然而这一年,姜握到底没有等到二月后再启程。

    在天授三年元宵前夕,晋阳公主的信送至洛阳。

    一则,为长乐公主过世。

    长乐公主是长孙皇后的长女,与大公子李承乾年纪相仿,本就比她们还要大几l岁,且这几l年一直病着。冬日原是病人难熬之期,有此哀讯虽令人感怀,但意外之情并不多。

    而第二件事,则是晋阳向姜握告知,卫国夫人病重。

    晋阳公主是知道今岁二月,洛阳有亲耕亲蚕礼的,也知皇帝有意让姜握行此礼。

    但她信中还是道,盼归。

    那便是……她以医者的角度看,陶姑姑大概是等不到二月亲蚕礼后,姜握再启程了。

    姜握还未及向皇帝商议此事,皇帝便先寻她,直接道:“回去吧。”

    哪怕皇帝已经确定她本非此世人,然而,陶姑姑对她来说,何尝不是这一世的母亲。

    “亲蚕礼交给王相去行。”

    “让崔卿陪你去长安。”

    *

    得此急信,又有皇帝允准安排,姜握自然是当日就收拾准备,预备第二日清晨就启程。

    然而,她去向师父辞行的时候,却见师父沉默良久,终是道:“我与你一起回去吧。”

    屋内的红泥小火炉上,茶壶发出咕嘟嘟的声音。

    姜握恍然间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一只茶壶,被放在了滚烫的炭火之上。

    直到开口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声音极为涩然:“师父……”

    李淳风神色很不忍。

    但终究是道:“我想在……再回去看一眼昭陵。”

    在,来得及的时候。

    这样的眼神,姜握见过。

    那是数十年前,她与袁师父在蜀地作别,师父望着她的目光。

    当年,袁师父就说过,如他们一般的谶纬之师,在大限将至前,多少都是有预感的。

    如今……

    姜握端起眼前的茶,几l乎尝不出冷热。

    “好,我奉师父归长安,拜昭陵。”

    *

    在弟子离开后,李淳风独自坐了片刻未动。

    他知道此番弟子归京是为了什么。

    陶宫正……

    其实,他们是曾经有过一次深谈的——

    那还是贞观年间,卢寺卿去寻他谈起弟子的婚事后。

    在姜沃自行求他对外称‘命格不宜婚配’后,李淳风觉得,总要去与抚养弟子的陶枳解释一下。

    那回他便亲见,陶宫正待弟子,实在是一片慈母情怀。

    当年的陶宫正当然想不到最后这孩子会走到多远。

    陶宫正只是笑道:“成不成婚随她去吧。横竖在这宫里,有我陪着她,在朝堂上,有两位仙师看顾,有什么不好呢?”

    是啊,有什么不好呢?

    那便是,离开的时候吧。

    李淳风苦笑:其实于他自己而言,在这世上牵挂实在没有什么了。若没有弟子,他可能早就去蜀地袁仙师故地隐居终了。

    他虽经年未见陶宫正,但知故人皆去的她,必也是差不多的心思。

    只是到底有些不舍。

    他们都想多陪这孩子几l年,让她还有长辈可以依靠。

    然而造化弄人,竟然,都只能走到今岁了吗?

    **

    姜握独自走在宫道上。

    宫道似没有尽头。

    她想起前世,父母是在同一日送走了她。

    那么此世,是该由她来送‘父母’离开了。

    第350章 树犹如此(告别章)

    蓬莱宫。

    崔朝站在九重阶下,等严公公进去回禀。

    虽是皇帝召见他,但臣子见驾的规矩,依旧要候着宦官通传,殿内帝王允准方得入内。

    他立在阶下,想起上次单独见驾,还是在高宗太庙。

    那次也并非圣神皇帝召见,而是不期然而遇。

    崔朝正在想着,就见严公公从殿内退出来,然后示意他入内见驾。

    殿内燃着的香料,带着柑橙的香气。

    这种香气他很熟悉,家中冬日常用的,也是这种香。染人衣袖,经久不退。

    而之前帝王宫中弥漫的薄荷膏的味道,则再也没有出现过。他想起听姜握说过,陛下不愿触香伤情,哪怕夏日也不用薄荷香,而是换成了艾叶松香。

    气息,总是能勾动人的回忆。

    而崔朝之所以在御前,还有功夫回忆这些旧事,正因皇帝并未开口,而是执朱笔在写一道敕令。

    皇帝既然不开口,崔朝行过臣子礼后,也就安安静静站在一旁候着。

    直到皇帝落下笔,将手里的纸页交给桌旁候着的严承财。又由严承财转交到崔朝手里。

    崔朝接过来——是一张许可令。

    许他飞表奏事。

    从前,皇帝与姜握之间是用过飞表奏事的。这回,皇帝将此权转交给他,自是担心接下来姜握或是没有心力,或是不愿报忧丧,她这里没法及时收到消息。

    皇帝直接给崔朝划定了最低频率。

    “至少两日一封飞表奏事。”

    “若有急事,立奏。”

    皇帝说一句,崔朝恭敬应一句。

    就在他要告退前,皇帝还再次叫住他嘱咐了一句:“事无巨细,皆入奏报。”

    *

    只是在启程后,皇帝这道圣谕就让崔朝有些为难。

    倒不是崔朝没时间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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