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仙侠]: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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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这些和赵端有关的往事。

    可他看着看着,突然觉着有些古怪。

    稍一转头,撞上谢折风的视线,他这才发现谢折风没看眼前,反倒在看着他。

    他有些不悦,皱眉道:“仙尊为何看我?”

    刚才不是说不会“错认”他了吗?

    谢折风匆忙移开眼,一瞬间的语气似是有些慌乱:“没有,我……”

    他嗓音一顿,复又平静下来,压着嗓子说:“我只是看乔垢和他夫人不过于凡尘中萍水相逢,相见一面,他夫人无意之中破了他业障,他便能动心至此,有些稀奇。”

    师弟转瞬间又是一副冷然神情,“方才只是想同你说此困惑,正巧罢了。”

    “哦。”

    安无雪不觉着稀奇。

    他说:“有人的情爱源于日久,有人的情爱始于一瞬,或是两相结合,生于日久中的一瞬。”

    师弟之于他,年少时替他斩灭心魔的那一刻,不也是日久中的一瞬?

    他苦笑一声:“只不过,一切都是相对的。失望也可以源于日久,始于一瞬。”

    情动始于斩心魔,心死始于剑光入他心。

    他说完,谢折风便没了动静。

    他看着眼前流动变幻的场景,没有看谢折风,不知这人是何想法,也没什么想知道的。

    赵端所听闻的往事中,乔垢以凡尘之礼,三书六聘,十里红妆娶了那凡尘女子。

    他已是二十七城修为至高之人,又身为城主,他爱什么人,无人能干涉。

    可乔垢再如何爱她,也改变不了她是个凡人这件事。

    这女子甚至天生没有仙骨,无法入道,哪怕有仙丹妙药相帮,也至多只能活百余岁。

    仙祸之后,举世只有谢折风一个长生仙,其下便是渡劫。

    渡劫期的修士哪怕在落月峰,也是上上宾。

    赵秋然哪里能忍得了被一个凡人女子比下去?

    她心中不忿,族中仙修却劝她:“城主夫人寿数有限,百年对你不就是眨眼而过?等一等罢了。凡人几十年便色衰,届时城主还是个翩翩少年郎,说不定你都不需要等到她香消玉殒,他就会回头看你。”

    赵秋然也觉得他人说得有理。

    几十年罢了,闭关一刹而已。

    她暂时作罢,乔垢成婚后一年,乔吟便出生了。

    又是几年过去,这孩子刚刚五岁时,便显露出了些许天资。

    她的母亲是个没有仙骨的凡人,不成想她却是个天资根骨俱佳的。

    城主府的人都说,赵家如今除了赵秋然,后辈无一人出众,这小女娃根骨上佳,指不定将来可以直接当少城主。

    赵秋然听了,愈发不服。

    凭什么?

    凭什么她比不过一个凡人女子便罢了,这女子生的孩子还能是个天才?

    她没忍住道:“再天才又如何?过不了几十年,指不定还要喊别人当娘。这孩子天生有仙骨,几十岁对她而言太年轻,以后会不会记得这个凡人母亲还未必呢!”

    这话在他人有意无意的传播下,果不其然传到了乔垢的耳朵里。

    乔城主言语坚定:“她若百年,我不会再结道侣。”

    赵秋然气极。

    更让她无法冷静的是,没过几天,城主夫人又有身孕了。

    赵秋然不明白。

    为什么?凡人对于修者而言,渺小而短暂,那个凡尘女人到底好在哪里,能把她一个渡劫期的仙修都比了下去?

    凡人……

    凡人当真有所不同吗?

    她也隐了身份,入凡间烟酒巷,酩酊大醉,结了个露水情缘。

    她想——没什么好的。乔垢真是猪油蒙了心。

    没成想,回去之后,不到一月,她发现自己也有了身孕。

    是她和那个露水情缘的凡人的孩子。

    整个北冥二十七城都知道她赵秋然被一个凡尘女子比了下去。

    这孩子生不生又如何?

    她本想直接去了这一胎,但她得知乔垢的妻子和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同为男胎之时,她心念一转,改变主意,留下了这个孩子。

    乔垢和那凡尘女子不是很幸福吗?他们的孩子不是根骨俱佳吗?乔垢不是笃定了他的孩子不会喊别人当娘吗?

    她偏不让他们如愿。

    她有了一个打算。

    安无雪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赵秋然所做之事,已经不全是为了乔垢了。

    或许一开始,她只是因情爱之事受挫稍有不忿,可之后,这不忿没能得到纾解,越堆越重,成了渡劫期的执念和迷障。

    渡劫渡劫,其劫在于身,也在于心,行路中的路障比其余境界还要多得多,也比境界更低的修士更容易走岔。

    一如当时乔垢入了迷障,碰巧得妻子点破,方才更上一层楼。

    但赵秋然没能走出来,反而越陷越深,最终只是为了偏执而偏执。

    她当时未必对乔垢有多心动了,她只是不甘心。

    谢折风也说:“她起了偏执心,执迷不悟,生了心魔不自知。”

    安无雪挑眉:“仙尊看他人倒是看得准,怎么自己反倒——”

    他一顿。

    “我又冒昧了。”

    也不知是不是当真因为心魔被压制,谢折风比先前脾气温和得多,竟然没有生气,而是缓缓道:“她的迷障是执迷不悔,我的心魔,却是我活该。”

    安无雪眨了眨眼,只说:“哦。”

    谢折风低头,掩下惨然之色:“你……不问我?”

    他不解:“我与仙尊无亲无故,问什么?上回仙尊还警告过我呢。”

    若是从前,别说是心魔,师弟便是有什么外伤,他都急不可耐地去寻最好的伤药。

    但是他死过一次,又不是什么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怎还会再做此等蠢事?

    他确实在意谢折风的心魔,但担心的是这人心魔失控带来后患。可两界的事情自有如今两界之人来思虑,他只是宿雪,一个无名无分的废柴。

    他看着眼前和赵端有关的往事,正好往事正在如流水飘过,他们还未看到下一缕怨气带来的回忆。

    他适时说:“对了。”

    “嗯……?”

    “仙尊既然已经不会错认我,若是赵端记忆之中有傀儡之术有关的消息,日后我能解了这印记——便让我离去吧。”

    谢折风神色一震,脱口而出:“你要走?”

    “是。”

    “你为什么要走?”

    安无雪无言片刻,才道:“我为什么要留下?”

    为什么?

    谢折风双唇微动,想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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