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阴冷厂督身边吃香喝辣: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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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年是世交。”

    “若不是这样变故,内子当年很可能会和蔺家结亲。”

    这点倒是真的。

    蔺家家风清正,从上到下男人都没妾室,一心一意一夫一妻,当年徐祖父看中蔺如风的嫡次孙,要不是家变,很可能沈星真会嫁进蔺家的。

    如果徐家没有家变,当年徐家小小姐,还真不是宣平伯府裴氏这样的人家能想攀就能攀上的。

    当然,裴玄素嘴里这么说,但心底却冷冷呸了一声。

    这个说法就合理多了。

    并且,此刻发生内部矛盾于目前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裴玄素有句话没说错,他总不会欺君。目前,彼此的立场利益是高度一致的。

    寇承嗣未全信,但他思忖几番,最终让开位置,让端着药碗飞跑回来的太医、已经指挥医僮取来他值房那个超大药箱刚接过来的老刘,让两者都进去。

    先把这个蔺卓卿的伤病情况稳定下来再说。

    寇氏的医士也跟着进去了,裴玄素扫了一眼,只当没看见。

    ……

    外面的短促的质问撕扯持续,里面,沈星却被蔺卓卿骂了一个狗血喷头。

    裴玄素快步出去了,冯维也匆匆跟了出去。

    静谧的内间,就剩沈星带着徐芳邓呈讳。

    蔺卓卿急促喘着气,但裴玄素走后,沈星就显眼起来了。她其实和她的母亲很像,口鼻和她祖父也像,蔺卓卿一眼就把她认出来了。

    蔺卓卿的眼皮子本来已经耷拉下来了,蓦地抬起,他恨极痛骂:“徐景昌那个没用的东西!!还进暗阁,还想复爵!真是白日做梦,甘为鹰犬的废物点心——”

    要是徐景昌像裴玄素这样的形式,那他还高看他一眼。可徐景昌还臣服于皇权,一门心思苦苦试图想给家里复爵,不惜沦为暗阁走狗。

    真是可笑可叹可恨,堂堂开国第一功勋主帅的长房嫡子嫡孙,竟然当了暗阁一把刀,给皇帝当个见不得光的暗杀刺客!

    简直是父祖的耻辱啊!

    沈星急忙替景昌辩解:“不是的,我家和你家不一样!我爹什么都不知道,景昌和我们那时候还太小,都不知道,他以为罪名是真的,只是想恢复父祖荣光和门楣罢了。”

    真的是个好孩子。

    景昌从小吃的苦,沈星是最清楚了,她受不得别人这么骂景昌。

    可蔺卓卿“呸”一声,他一字一句恨道:“你知道你祖父和伯父们当年有多了不起吗?”

    “横刀立马,声啸九州,一战渡酩水平梵州!身中三箭十六刀,屹立不倒,带着五千人马突围而出,成功内外接应,获得梵州大捷!”

    “救黎民于水火,万人空巷迎接他送他,至今梵州一带,还有很多百姓家中供着他的牌位!”

    “从长生牌位到身后灵位的。”

    蔺卓卿充血双目染上水色,有些话和裴玄素不会动容,但和沈星却会:“当年,我的祖父跟着你的祖父一起!”

    “这样的战役,大大小小还有许多,你知道他们身上有多少伤疤?!”

    可惜啊,他们没有倒在开国之前的一场场血战。成功开国,创造了他们最初理想中的新朝,原想致力太平盛世,对得起当年伏跪痛哭流涕和迎接他们饱受战火肆虐的贫苦百姓和普通黎民,却被卷入这一波一波的权力争夺和皇权斗争之中。

    最后竟然以这么可笑的所谓施恩,被抄家夺爵,将错就错!

    对得起他们的一身战伤和不世功勋吗?

    ——实际上,蔺、徐、霍三家最后让机械图和其他东西流出来,闭口不言让这个计划彻底淹没在尘埃里,何尝不是徐家或蔺家父子们的愤慨和心灰意冷。

    蔺卓卿盯着沈星:“你以为你走到哪里去,别人都会高看你一眼,是为了什么?”

    她擢升算顺遂的,但除了确实有立功——但官场之上,可不是仅仅只有功劳就够的。何尝不是因为她姓徐,这些都是父祖的遗泽,哪怕他们已经死去很多年,沈星对他们已经没有印象了。

    沈星懵懂从内廷走出来,跌跌撞撞走到今日,她没有深想过过这些,她一下子就被蔺卓卿骂得愣住了。

    她嘴唇有些哆嗦,看着蔺卓卿喘口气继续破口大骂,听得徐芳皱了眉,身后传来接近门口的脚步声,徐芳轻轻拉她,沈星回神,三人快步从后门出去。

    ……

    厢房那边,太医和老刘大夫忙忙碌碌给蔺卓卿治伤。

    那边人很多,沈星三人站在抱厦后方的月亮门前远远看着。

    夏日阳光炎炎,围墙外东提辖司那边的大杨树枝条伸展过来,他们站在斑斑驳驳的树荫底下,一阵炎热的风过,大杨树和花坛刷刷作响。

    徐芳低声和她说:“您别在意那个疯子说的,他都有些癫了,他又怎知我们家的情况?”

    一家有一家事,蔺卓卿运气好,被过继出去,事发当时又十几岁懂事了,怎知被流放的苦?怎么没入宫籍的小孩子生存有多么不容易。

    不是徐芳偏颇,他认为他们家的小小姐和小公子们,还有四公子,可比蔺卓卿好太多的。

    沈星叹了口气:“我知道的芳叔,我肯定不会全听他的。”

    蔺卓卿很偏激,她知道的,景昌和自家人这些年的不容易,没有谁比她更清楚了。

    徐芳也一身腌臜,沈星说:“芳叔邓大哥你们轮流去洗个澡换身衣裳吧,这里是提辖司和诏狱,没事的。”

    杨辛他们也远远跟着呢,“让杨辛和张大哥他们也轮流去罢。”

    于是徐芳和邓呈讳小声商量两句,徐芳先去了,他过去杨辛张合那边说了,和好几个人一起回东西提辖司的值房先赶紧把衣服换了梳洗一下。

    诏狱进入东提辖司有小门,就在月亮门后面,沈星回头望了厢房一眼,她走了几步,过了小门,就在小门旁边的花坛坐下。

    都是些普通低矮花木,一丛丛狗尾巴草从里头挤出来,她抽了一条狗尾巴草的草芯,蓬松的尾巴,一股新鲜的草木气息。

    她一个人静静坐着,低头无意识绕着狗尾巴草的草茎,看着它们在她的手指绕了一圈又一圈。

    她有些沉默,觉得悲凉,其实由于家变时年岁太小了,又大病一场,其实她对祖父和伯父他们已经没有记忆了,对祖上的辉煌更是没丝毫真切感,道听途说,只添了一点,她是故事里的人。

    她从小就在永巷,有记忆就身处宫闱,更多真切的感受,就是她是个小心翼翼的小宫女。

    那些祖父伯父的时光,距离她已经太远了。

    家贫莫道曾祖贵。

    她从来不把这些出身挂嘴皮子上,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

    在她心里,她就是个永巷就小宫女。

    祖父、伯父、魏国公府,更像是一个符号。

    她这是第一次真真正正,听这些外面认识她祖父和伯父们的人,说起他们。

    也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为她出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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